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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楸脚上的伤还没好全,只能坐着马车往那边赶,路上听高衙役介绍情况。 鬼域由六个部分组成,哨楼往北越乱越难管再加上结界年久失修有漏洞,北边街上没有毒雾弥漫时也会有毒尸走动,一些靠着围猎毒尸的江湖人士在藏龙寨扎根,他们自定规矩不受县衙限制,甚至欺骗活人中毒尸变,还是任县令和城主有关系他们才给县衙三分薄面,而引魂街在藏龙寨东边也归寨子管理,一般售卖鬼域里难得一见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外面人带进来的遗物。 这次便是引魂街主管家盖荣的大儿子盖离出了事,听闻是昨夜在怡春楼放纵一夜,带着新买的人回家的路上突然暴毙。 “仵作那边怎么说?” “他们不让仵作靠近,也只是趁机检查了头部,盖公子看着身体健壮,不是体虚造成的,也没有中毒迹象,最主要是脑后有一处淤伤。他家人说是那个小馆害得,正要用私刑将人喂了毒尸挖魂铃。” 谈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引魂街,街上最大的铺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叶楸挤进人群,只见一个衣不蔽体的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身上伤痕和房事痕迹明显,那人面对指责也不辩解,一个家丁挥起鞭子抽向他被紧紧握住,上面倒刺刮的他手心血rou模糊,家丁见状上去就是几脚将人踢倒。 “高衙役,我是给你们任县令面子才一等再等,你这是领了个什么人?”座上的人怒道。 “这位是县衙新招的叶巡抚,任县令说了,他不在县衙时一切由叶巡抚说了算。” 叶楸由着盖荣上下打量自己,找身边的衙役要了毯子给坐在地上的人裹住身体,冷声说道:“事情还没有查出原委你们就私自用刑,真不知道这鬼域是城主做主还是你做主?” 素未谋面的城主压住了这些人的气焰,既然任县令给这个巡抚权利,还是对叶楸恭敬些免得留下把柄。 “既然叶巡抚来了,那还请您查个清楚,还我儿一个清白。” “清白?” “我儿被这歹人所害,他还大声嚷叫说自己被我儿逼迫!”盖荣将茶盏重摔在桌上。 叶楸算是明白了,盖荣只是想要挽回颜面,盖离如何死亡的事他并不想深究。 仵作给叶楸的信息和高衙役说得大差不差,盖荣又不容许解刨尸身,不过这次一查盖离的双腿还有莫名其妙的水肿,他完全不是身体健壮而是身体部分水肿将衣服撑起来。 “给那个小馆检查身体了吗?”叶楸问道。 “未曾,他像是被下了药卖到怡春楼的,前面盖家家丁泼了一盆水人才清醒过来。” “用药?这么说是盖离不是将人赎回府内的?”规定里明令禁止人口买卖就是为了防止活人被害变成毒尸,即使奴隶也不能用私刑,私下的事明面上不能拿出来说,却被叶楸摆上台面。 “你休得胡言乱语!这可是盘龙寨的地盘!”盖荣手里的茶盏飞到叶楸脚边。 “盘龙寨怎么了?”声音从门外传来,李玄宁站在叶楸身侧。 “只是我觉得叶巡抚言重了。”盖荣是怕了叶楸,连平日里见不到的李玄宁都出面,可见叶楸受任县令器重。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楸看向坐地不语的人。 “回巡抚,我叫萧旌,进鬼域后被人暗害卖到怡春楼,那人强迫我……”萧旌抬头露出一副好容貌,嘴角青肿有破口。 “胡说八道,你既然是卖的怎么能说别人强迫你!”盖荣将气发在萧旌身上。 萧旌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瞪向盖荣,他求过盖离放过自己,没想到换来没日没夜的凌虐羞辱,盖离突然死亡都是他咎由自取。 叶楸心里有个大概结果,接着问:“他既然跟你交合,你们今早做了几次,过程如何?” 这话问得萧旌脸色一红不愿说话,叶楸劝道:“我已经有了初步猜测,你若不说过程我也难以判断。” “盖离他……他嫌我身子怪异,就只在我后面……今天在马车上不知怎得要走前面,他绑住我的手突然身子抽搐几下,一声巨响后瘫软趴在我身上没了动静。” 什么前面后面让李玄宁听得迷糊,看他打哑迷的样子不像是想活命。 萧旌结结巴巴说得大概,手上的伤口血rou模糊,叶楸让人带路去马车看看情况。 车里已经被人收拾过,车顶上横梁有磨损痕迹,可见盖离在马车里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没理由突然中风甚至死亡。 叶楸要来绳子试图将自己的手绑在横梁上,李玄宁从他身后绕过帮忙绑紧,手被完全束缚住没法动弹,萧旌的手腕破损严重,盖离脑后的淤伤不可能是他动的手。 盖离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他兴奋到中风? 李玄宁见人无意识的摆出趴俯的姿势试图带入萧旌的处境,干咳两声提醒道:“你不如找萧旌问清楚。” “他不说逼问也没用。”叶楸让李玄宁松开自己,揉着手腕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突然蹲下身子在车板反面看到了带着血迹的干涸白斑。 盖荣就是想让萧旌以命偿命,还没来得及销毁马车这个证据,只能将里面铺盖的被褥草草扔掉。 “车夫在哪?” “小的正是赶车车夫。” 李玄宁见盖荣家的下人见官都不行礼,眉头微皱,刚想训斥却被叶楸拦住:“你赶车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只听到了一声很大的撞击声。” “你没询问?” “大少爷说车厢里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多问。”车夫退下不再说话。 “叶巡抚,查的怎么样了,毒雾快到了,不会是任县令推上来的绣花枕头?”盖荣嘲讽道,“我们可没时间陪你过家家酒,来人,带那个小倌下去。” 叶楸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满得看向盖荣,“盖主管急着销毁证据又想灭口?” “那倒不是……” “明天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也不想城里传的风言风语吧。”叶楸吃定了盖荣好面子,果不然他摆摆手算是同意。 李玄宁已经准备好在引魂街的住处,拉起受伤的萧旌一起离开。 “你们准备带这人去哪!”盖荣连忙起身制止。 “只是去处理下伤口,我可不希望明天一早听到人证重伤不治的消息。” 盖荣还是怕任县令才在叶楸这个新人手下百般吃瘪,气得他掀翻桌子对着叶楸一行人离开的身影说不出半个词。 “你是真不怕盖荣撕破脸皮。”李玄宁放慢脚步跟着叶楸走在队伍最尾端。 “他要是不好面子,就不会等我来,让众人听我说一句是萧旌杀了盖离而不是自作孽暴毙。”叶楸说着看到前面被搀扶行走的萧旌衣服下摆翘起,走上前给他拉下衣服,萧旌立马将布满难堪痕迹的双腿并紧。 原来萧旌还有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