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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她确确实实嫁给了今生的裴翊,因为没人知道前世裴翊的存在。可裴翊却不觉得是无差别的,他精心筹备了许久的婚礼,足见心里有多期待。先前,她一直囔着不想跟他回家,不稀罕做他的妾,他那时没懂她的意思,只想着用钱哄她。后来,她给他生了儿子,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经历过差点失去她的感觉,惶恐不安,一夜不敢入睡,生怕醒来后,便见不到她了。他终于知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也发觉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他开始不计较两人身份上的差距,想把正妻之位许给她,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做他的丞相夫人,再也不用顶着被人轻视的小妾头衔。对他来说,拜堂成亲不仅仅是一种仪式,更是表明他对她的珍视,是件非常有意义而隆重的事。他曾经想过,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拜了天地高堂,收下众人的祝福,往后她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他会和她一起携手相伴,共度白头。可是,这些重要的过程,都由另一个男人代替了他。一生只娶一妻,一世只拜一次天地高堂。唯一一次成亲的机会,她却给了别的男人,他心里是多么的不甘、辛酸、遗憾。沈鸢抬眸,见男人还直勾勾的盯着她,心里不免有些心虚,生怕男人知道她昨天故意把小瓷瓶藏起来的。她讨好似的,软软的唤了句:“夫君……”若是以往,裴翊定会欣喜的把沈鸢抱进怀里,对她亲个不停。他最喜欢听她唤夫君了,又娇又软的嗓音,甜糯糯的,听得他心都化了。可这次,裴翊没有伸手去抱沈鸢,他拾起散落在一旁的长衫披在身上,像是没听到女人的呼唤似的,套好鞋子,直往大门走去,只留给沈鸢一个冷漠的背影。他在生气,无疑的。不过,他没有说惩罚她的事,也没有追究昨天没让他出来的事。沈鸢觉得裴翊大概气个一两天便消了,这事应该也就这么过去了。起身洗漱后,沈鸢从裴老夫人那里把儿子抱过来,给他喂饱奶。喂了儿子后,她开始用早膳,忙活了一阵,快中午了,也没看见裴翊,便问丫鬟:“相爷呢,可有用膳?”丫鬟摇头:“相爷在书房里,他瞧着面色不虞,今早什么都没吃,直直往书房里去了,已经过了一早上了,也没出来。”沈鸢偷偷去看过裴翊一次,他埋头于案几上,执着毛笔,聚精会神,不知在写些什么。约莫是在处理公文吧。虽然昨日成亲,圣上允了三天婚假,不过,按照裴翊的秉性,他如此敬业爱岗,在家也不忘处理公文的。沈鸢没有进去打扰裴翊,怕他饿着,倒是派人送了饭菜给他。他这不是正在气头上吗?她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难免他又想起什么,继而又找她算账。113、难哄丫鬟把餐盘放下时,裴翊仍执着毛笔在写字,他瞥了一眼饭菜,又将视线挪回纸上:“谁让你送过来的?”丫鬟:“回相爷,是夫人让送的。”“夫人呢?”“夫人和小少爷在雅苑赏花。”“赏花?”裴翊皱眉,俊脸一沉,他饿了一早上,被她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她居然还有心情赏花。她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只偏爱于他身体里那缕孤魂是吗?行,那便饿死他算了,看那缕孤魂寄托于何处。裴翊对丫鬟摆手,语气冰冷:“把饭端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打扰我。”裴翊纵横官场多年,气场强大,说话威严有力,丫鬟不敢不从,乖乖把饭端走了。到了酉时,准备用晚膳时,沈鸢才从丫鬟那里得知裴翊竟是一日未进食。他现在还呆在书房里,没出过那屋半步。沈鸢让丫鬟看着孩子,转身急匆匆的往书房里去了。房门被推开时,裴翊皱眉,并未抬头,还在低头写着东西。他厉声呵斥道:“放肆,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吗?”沈鸢微微一愣,“放肆”这两个字她已经有好些时日没听到过了,以前,裴翊可喜欢对她说这两个字了。往往都是她挑衅他,无视他的权威时,他怒得拿身份压她,训斥她时说的话。原来,他已经好久没对她发过脾气了。“夫君,我来唤你去用膳。”沈鸢走近裴翊,轻声道。裴翊执笔的手微顿,显然有些惊讶,他搁下笔,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我刚才不是骂你。”他以为是丫鬟。裴翊虽然气沈鸢骗他,但却没想过要骂她。他记得她以前可爱哭了,每次骂她,她都会哭得眼眶通红,像只兔子似的。若是指责得狠了,指不定她又要离家出走了,他舍不得她哭,更舍不得她离开。他心里委屈极了,也只一个人生闷气,并不想发泄在她身上。裴翊说完刚才那句话便没了动静,他侧着身子,没有看沈鸢。沈鸢看着他清俊冷硬的侧脸轮廓,心里嘀咕,这男人还在生气呢。不由得想起今天早上,他那双满含悲伤的眼眸,发红的眼眶,她险些就能看到里面的泪光了。说来也是好笑,他都三十好几了,一个大男人,还能为这事哭,他心里是有多伤心?他们家然儿自个儿摔着了,脑袋肿了个大包,都没哭呢。不过,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那便说两句好话,哄哄他好了。沈鸢犹豫了会,上前挽住裴翊的臂膀,软软的道:“夫君,是鸢鸢错了,以后不会再骗你了,起身去用膳吧。”裴翊偏了偏头,薄唇紧抿,没吱声。他不能太好哄,他要留些脾气。若是欺负他的代价太低,下次,她还会伙同那人继续欺负他,根本不会心疼他。沈鸢心里轻叹,这老男人还耍起小性子了,难哄。她上前一步,凑得更近些,小手扳过他的俊脸,轻轻的吻着他翘得老高的唇角,娇声道:“夫君,去吃饭吧,饿坏了,我会心疼的。”“你心疼的哪里是我。”裴翊语气酸涩的回了一句。沈鸢好气又好笑,同一具身体,他吃饱饭对自己没有好处吗?这也要计较,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沈鸢又再吻了他一下,“夫君,然儿还没吃饭呢,他说要等爹爹,你忍心饿着他吗?”裴翊神色微动,想起儿子圆溜溜的眼睛,白嫩嫩的小脸,不由得有些心软,他倒是挺想见见儿子。裴翊没有再跟沈鸢僵持下去,他起身整理好被弄皱的衣服,同她一起去了前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