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鹌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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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宇文织冬入了宫后,后宫的风向有了轻微的变化。原本是嫔妃间的互相争风吃醋,可现在似乎低位嫔妃们将矛头都对准了这位新册封的纯妃。 此时秦月镜的身孕已有约四月了,已不常要求宫妃们每日请晨安,只偶尔将她们聚在一起,问问近况,关爱几句,以示皇后应有的母仪。 这日请安,淑妃因有孕在宫中未曾前来。秦月镜与其余的宫妃们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让她们散了。德妃留了下来要与秦月镜叙话,于是其余的嫔妃们便躬身退下。 离开中安宫时,宇文织冬走在前头,身旁跟着满脸不耐烦的方芽,而再后一些,则是薛挽琴与周宝林、王宝林、苏宝林几位仍在低位的宫嫔。 宇文织冬向来胆小,远离母国,身边的侍女又对她不敬,她自也不敢与别的嫔妃搭话,只低着头在前面走着。 薛挽琴她们与她相隔并不远,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言中的纯妃,只知她是异国公主,被母国送来和亲,本是准备指给哪位王爷或是皇贵为妃,但不知却如何成为了正二品的妃子。她们一边打量着宇文织冬娇小的体格,一边不屑地对她评头论足:“你们瞧瞧她那小身板儿,陛下到底喜欢她什么?” “就是,竟还给她封了正二品妃,哼。” “封妃想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之故,但我可听说,陛下原本并不打算纳她为妃嫔,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之术,勾引了陛下!” “哼,我也这么认为...你们瞧她走路那姿势,怎么那般小家子气,步子也不敢迈似的。” 也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几人一时都收了声,开始打量着宇文织冬的背影。只见即便是在长长的裙裳之下,也能看出她腰臀紧绷,走路的步子相当不自然,像是迈不开腿。 薛挽琴眯着眼睛观察片刻,突然了然地从鼻间哼了一声。其余几名宝林都看向她,问道:“何事?” 薛挽琴不屑地冲着宇文织冬的背影扬了扬下巴,轻蔑地道:“你们瞧她那姿态,可是像极了那些青楼妓子,被男人给弄得走不了路的样儿?” 几位宫嫔先是一愣,接着便红着脸掩着唇吃吃地笑起来,纷纷道:“你这小嘴,说出来的话可也忒难听了!” 薛挽琴又是一声哼笑:“你们想想,自从她入了宫,陛下可是每几天便要宠幸她一次,分了我们姐妹多少宠爱?莫说是我们了,连德妃娘娘承宠的次数,应也都少了罢?” 几位宫嫔笑不出来了。 确实,皇帝每夜与哪位妃子床笫缠绵,在宫中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只需想想便能知道,确实近来,这位纯妃的承宠次数可算得上比任何妃子都多。 薛挽琴仍不罢休,继续讥讽道:“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媚术,看她走都走不稳的样子,定是需索无度,缠着陛下求欢,真不要脸!” 听她越说越过分,周宝林心里有些慌,便劝道:“挽琴jiejie...算了罢,莫要说了...无论如何,她可是妃位,比咱们要高出很多呢...” “呵,她若真要对我们做些甚么,早就转过身来了,怎还会这般低着头只顾往前走?” 她们议论的这些话语,宇文织冬确实是听得一清二楚,可她却一点也不敢转过身去与她们对峙。 自从祁元景为她做了那玉势后,便要求她每日都戴着,“为了更好将朕的龙精留于体内”。玉势撑满她软嫩xiaoxue,使得她腿根发涨,她自然是走路不稳。 她两手在袖中紧紧地互相攥着,不安得连指尖都冰凉起来。更让她紧张的是,连跟着她身后的方芽,都发出了极为不屑的冷哼。 这样的羞辱,其实宇文织冬在母国时,便已是习以为常,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羞辱她罢了。 过了几日,薛挽琴来到了宇文织冬的宫中。 宇文织冬入宫后,从未有人到她宫中来过,她听宫女传报,薛宝林前来问安,她一时有些慌张,不知应如何应对才是。 就在她有些茫然失措时,薛挽琴已进来了,朝着她行了礼,笑盈盈地道:“臣妾见过纯妃娘娘。” “不要客气…快平身罢。”宇文织冬有些不太习惯有人这般对她行礼,连忙让薛挽琴平身,让方芽奉上茶来。方芽虽是端上了茶,却不像其他宫中的宫人般谦卑,反倒带着些傲慢;而反观宇文织冬,明明是个主子,却低眉顺眼的样子,方芽将茶摆到她面前时,她竟还小声地说了句“有劳方芽阿姑”。 薛挽琴难掩面上的惊讶之情,从小就被下人侍候长大的她,简直难以想象这等情况。但她向来观察入微,不过稍动动脑筋,她般大致明白了这异国公主的地位。 看来,即便有陛下的宠爱,这位纯妃娘娘,也并未获得多少敬畏嘛。 发现此事后,薛挽琴的胆子便大了起来。本来,她此次前来,就是想打探打探宇文织冬到底有甚么比她还厉害的狐媚之术,竟能将祁元景勾得三天两头地就来宠幸她。但没想到,这所谓的东邑公主,竟是个鹌鹑公主,连下人这般对她,她都不敢吭一声。 想着,薛挽琴又堆起了笑脸,看似友善地对宇文织冬说道:“纯妃娘娘对臣妾还不熟知,请容臣妾为娘娘细说。臣妾的姑父,是当朝的丞相,沈大人,而臣妾入宫的日子,也比纯妃娘娘早了大半年呢。” 宇文织冬虽是单纯,但在察言观色、听人言语这方面,却已是有着日积月累的经验了。她听得出,这位薛宝林是来向她示威的,不但告诉自己,她入宫时日比自己要久得多,更是明着说,即使自己是妃位,在母家的靠山上,自己远远不能与她相比。 宇文织冬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薛宝林原来家世显赫。” 薛挽琴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娘娘既贵为一国公主,在母国时,应也是荣宠加身罢?” 宇文织冬闻言低下了头,勉强地牵了牵嘴角,良久后小声道:“我…我不如薛宝林…过得这般…”也许是意识到不应将这些事说出来,她猛地噤了声,再不多说一个字。 然而,这些对于薛挽琴来说已够了,她又笑了笑,但这次的表情已是带着傲慢了:“呵,那确实是的,臣妾的家世…确是比纯妃娘娘好上许多呢,只是臣妾有些好奇,陛下近来特别宠爱娘娘,到底娘娘用的甚么方法,可否告知臣妾呢?” 宇文织冬一听,脸便红了起来,只一直摇头:“不…我…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只是陛下念我远离母国,常来陪伴我罢了…” 对于她这套说辞,薛挽琴是一个字也不信,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蔑地哼了一声,凑近了她的脸:“娘娘,且听臣妾一句劝罢,臣妾不知你是用甚么方式勾引了陛下,但娘娘在后宫之中,还是莫要宠爱太甚的好。” 宇文织冬对她的话感到不解,却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薛挽琴便站起身告辞:“既然娘娘已听懂了臣妾的话,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她双手放于腰侧,屈膝一拜,可明明这矜持温婉的动作,却不知如何便扫到了小几上的热茶,那茶杯携着guntang茶水翻落到宇文织冬的裙裳上,接着又摔在了地上。 宇文织冬尖叫一声跳了起来,虽然有几层布料隔挡了茶水,但那热度还是烫得她腿上皮肤生疼。 方芽和宫女们听到她的尖叫,连忙跑过来查看发生何事,而薛挽琴也一脸慌张的表情,虽看似关切,却紧紧抓着宇文织冬的双手,不让她去拉开浸透了热茶又紧贴在她皮肤上的裙摆:“啊呀——娘娘、娘娘你没事罢?可有烫到何处?” 宇文织冬眼中都有了些泪花,她几番挣扎才挣脱了薛挽琴的手,急忙将裙摆拉了起来。皮肤上火辣辣地疼,她也顾不得许多,几下便将裙摆拉起,只见她大腿上有一块皮肤被烫得通红。 殿中一时乱作一团,方芽虽是打心里看不起这公主,但她若真是磕着碰着,自己作为随嫁侍女,定是要受罚的。她连忙让其他宫女取来凉水,为宇文织冬连续冲洗了好几遍发红的位置,她脸上的表情才没有方才那般痛苦了,但她眼中仍带着些泪水,可怜兮兮地对方芽道:“方芽阿姑…我…我好疼…” 方芽见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也不忍,又急忙找来了备着的外伤药膏,为她涂上。 可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薛挽琴却不知何时离开了。 “这贱人,惹了事便想逃?”方芽骂了一句,便要出去追,却被宇文织冬拉住了。 “方芽阿姑…算了罢,我…我不想生事…”她虽然是二品妃,可她母国远在千里之外,毫无靠山的她除了忍气吞声之外,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