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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那种类型,但他隔她稍微有点距离。作为新婚夫妇,这一距离实在过于微妙了,他既没有帮她提行李,也没有靠近她寒暄、解释婚礼当夜消失的原因,一路沉默来到了酒店,还是黄莺先向他问话。“梁胥哥,可以帮我拿一下箱子吗?”梁胥抬手接过。她去洗手间补完妆,坐回梁胥对面的沙发上,梁胥正闭着眼睛假寐。“颠簸了一天,真累啊。梁胥哥之前来过这里吗,感觉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梁胥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睁开眼睛而已,原本笑着的黄莺对上目光,突然之间面色惨白,下意识捂住腹部,呼吸整整停滞了一秒,一秒以后,她才慢慢恢复过来,就连自己都对刚刚的反应表示出不解。她这边露出困惑的表情,梁胥的手指也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坐直了,身体前倾,问她:“……你怎么了?”一字似乎一顿,问得格外缓慢,他把左手手指插进右手的指缝,托住下巴,眼眸漆黑。黄莺恢复过来,面部又有了血色,她看他靠近的动作还有主动的问话,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说:“我没有事,刚刚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太累了。”“说起来,之前留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和梁胥哥也是同坐一架飞机,当时飞机遇到对冲气流额外飞了一段距离,机长通知紧急迫降的时候,我啊,还有刘旻啊,都很害怕,只有你非常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说什么‘没事’……”梁胥在听,她就打开话匣地讲,后来梁胥听到一半放下手,身体后倾,她也慢慢收起展开的话题:“……那时候可是整架飞机的红灯都在闪啊,你怎么知道没事的?”“……”梁胥提起行李箱往柜台走。黄莺僵了一下,拿起东西跟上,看到柜台里的店员从电脑前抬起头准备喊“Mr.Liang”,而梁胥刚好站在了柜台旁边。“不好意思,梁先生,对应价位的单人间已经订满,如果要更换到再低一档位的标间,那么您和您的夫人可能没有办法得到更好的海景视野。事实上店里还有一间两室一厅的顶级套房,配有两间独立的卫生间,我想它可能会满足您的需求。”“夫人您觉得呢?”黄莺抬头看梁胥,梁胥说:“好。”他们跟着服务生一起上到顶楼,把箱子搬回房间以后,黄莺又向侍应确定了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将近九点,国内凌晨三点,她觉得满身疲乏。洗过澡以后,她换上了一件真丝的睡衣,去客厅看了一会儿杂志,梁胥走出房门上卫生间,她等他出来,打了个招呼。“早餐我点了鱼子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梁胥擦干手上的水,走到沙发边上。他突然离她很近,黄莺感觉到有点紧张,本来打算说出口的话开口时变得磕磕巴巴,她说:“我、我知道你还没有喜欢我,但既然结婚了,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个固定的性伴侣。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从……”梁胥坐在她的对面。他拿起一个苹果,左右转了转,右手上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刀,正一点点削下苹果的皮。那刀被吊灯的灯光照射,反出一小片刺眼的光斑,印入黄莺的眼睛,她在瞬息之间突然又发起了冷汗。浑身僵硬,瞳孔微缩,紧紧盯着梁胥,梁胥也抬眼看着她。看着她在两秒的时间里恢复如初,脸上残留迷茫的表情,重新将视线聚拢落在梁胥身上,笑着说:“我知道你还没有喜欢我,但既然结婚了,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个固定的性伴侣。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从炮友做起。”梁胥拿着刀,一步、一步走到黄莺旁边。他把苹果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黄色的果皮氧化变成褐色,一把刀插进它的果rou里面,从左往右洞穿。/头骨/:蜜月(下)教堂。圆形天顶。彩绘玻璃窗上的受难基督。乐队。白衣神父。系白色领带的梁胥从阴影里走出。黄莺醒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但她想不起来了。隐约的,她记得自己似乎梦到了两天前的婚礼现场,梦到梁胥从阴影里朝她走来。事实上这是一幕她曾经向往已久的画面,哪个女人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婚礼呢?更何况是和心爱的男人结婚。可惜前天下了很大的雨。可能是为了补偿遗憾,梦中的婚礼阳光明媚,太阳从教堂的天顶中射入,整个室内被照得发亮,宣誓台,乐队的大提琴,神父手中的弥撒礼仪书,全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神圣极了。那为什么是噩梦呢?黄莺觉得有点不安。从飞机下来以后,时差没有倒过来,睡眠不好,这是一个原因;梁胥在婚礼当天提前离场,他走了,没有给出理由,这大概也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她有点儿难以启齿,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在婚礼看到梁胥的第一眼,她就开始觉得不安了。很奇怪的,心理上可以用很多原因解释,她担心他不爱他啊;他的表现仍旧像个花花公子啊(婚礼当天提前离场就是证明);她害怕自己在婚后依然降服不了他……等等等等。但她总觉得自己的不安可以归类于一个更简单的原因。出于本能。出自一种近乎本能的东西,在见到梁胥的时候,她莫名觉得心慌难耐,他把手靠近她的身体,她明明希望得到触碰,却又自发地僵住,听到摄影师说:“新娘再靠近新郎一点,你太紧张了。”停顿休息,化妆师给她补妆,摄影师走过来按她的肩膀,“黄小姐是昨天刚到吗?难怪,可能还没休息好,这两天先放松一下,调整调整时差吧。”黄莺说:“好。”拍摄停止,时间变得宽裕起来,她去逛了逛附近的景点。和梁胥一起用过晚餐以后,黄莺打算去海边散步,但梁胥对此并不看好。“我要回房办公”。黄莺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真的不能再花一个小时休息一下吗?”男人将手从她的手臂间抽出。他又看了她一眼。那天晚上,黄莺确切地梦到了梁胥的这一眼神。还是婚礼,教堂,阳光明朗,梁胥身穿一身精致的西装,从阴影里朝她走了出来,她梦到梁胥手里拿了一把小刀,突然插进了她的腹中。黄莺醒了过来。她被吓到,因为梦里的梁胥和现实的梁胥有一样的眼神,她才发现那种视线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天前的婚礼现场,让她不安的真正原因。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