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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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坐在琴台前调音,铮铮几声,侧头仔细聆听。 舒展手指,十指轮转轻放在琴弦,悠扬琴音奏出,嘴角微微牵起,静待佳人,期间琴旋松几回跑掉许多音,但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重新调音,指尖渗血也不自知。 小红本来跟着爹爹,但爹爹一早就说有事处理,让自己去别处玩,随着声音走到琴房,推开门看见何方,她奶声奶气喊道:“何方,陪小红玩!” “啊一”突然巨响吓到小红,她跌坐在地。 伴随着刺破耳膜的巨响,琴弦断裂,扎实打在手背,划一道痕,瞬间血流如注,他皱起眉,摸着自己的脸颊,瞳孔没有焦距望着前方,丢了神魂般茫然,不知是与小红搭话,还是自问自答,他喃喃道:“落英告诉我,我这具皮囊生得极好,温jiejie看了定是喜欢,我是个瞎子不懂平常人口中的美丑,我理解温jiejie兴许不喜欢年少时的我,可现在又是为何?” 伤口不到致命的程度,见了血小红还是会紧张,她爬起身迈着小短腿抓住何方的袖子:“小红带你去找大夫!” 何方勉强牵起嘴角,想去摸小红的头顶,感受到指尖微微刺痛,又将手收回,指尖反复摩娑感受到湿黏触感,才后知后觉发现伤口。 “小红我没事,温jiejie呢?” 小红扯住何方的袖子:“娘亲跟坏东西出去了。” 何方敛下眼纤长眼睫晕出片阴影,满腹哀怨化作一声叹息:“知道了。” 马车内,温容掂着陆谨行四哥遗物,漫无目的看窗外景色更迭,此行是为调查徐四娘的事件,必须低调。 温容第六感一向准确,她笃信自己与陆氏有段孽缘,否则这块狗皮膏药怎么会如此纠缠。 陆谨行实在扰人,马车行驶间膝盖多次磨过温容的裙摆,温容咋舌声,转过头杏眼圆睁带着些怒意,啪一声打在他的大腿上:“你,离我远点。” “好的容容。”陆谨行揉着被打过的地方曲起腿缩在椅子上,下巴搁着膝盖,眼里全是温容。 原本两人是并排坐,奈何陆谨行手脚不乾净,抓着机会就贴上她,温容实在忍不住,便让他去对角坐着。 温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次告诉自己“别跟神经病计较”。 “别这样,我不喜欢。” 陆谨行正常时,看着光风霁月不可玷污般高洁,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譬如现在,陆谨行再次从温容口中听见“不喜欢”,所有热情顷刻扑灭,他皱着眉很是困惑的模样。 “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待你,才能讨你喜欢,如果容容告诉我,我就会为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他不懂,急于找到答案,忘了分寸大掌搭在温容腿上,想起她早些时候说不喜欢,收起手,如做错事的孩子反复摸索自己的手掌。 温容无语,陆谨行这副模样显得她才是那尖酸刻薄的恶人,想发怒却找不到一个正经理由,满脑子只有“无奈”,大概是跟任心相处久了,也学起他那套谆谆教诲。 她说:“喜欢,不应该是这样,喜欢应该是彼此尊重并理解对方,而不是一昧的付出,即使对方拒绝了依然纠缠不清,你这行为在我们那叫恐怖情人。” 陆谨行低下眼看着她,若是将这动作放在十几岁孩童身上倒有几分惹人怜爱,放在大人身上过分毛骨悚然,彷彿是下秒会发出锐利尖笑的精神病患者。 他的态度异常诚恳,眼神直白坚毅到令人难以招架,大有破釜沉浮之势。 “师父说过,像我这类一意孤行的人,是讨不了人欢心,容容如果不喜欢,那我改。” 回想到陆谨行拜师时将无心之言当真,直接跪一条血路。 温容立刻就能想像,任心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用吊儿啷噹的语气,晃两下酒葫芦调侃陆谨行死脑筋,偏生这人容易将戏言当真,也不知他是听了任心说的哪句话长歪了。 突然间她脑海中回盪任心的声音,漫不经心有几分飘然。 丑东西,什么最重要? 快乐最重要。 温容:... 是了,任心似乎没一句话能听,结果陆谨行全听进了。 温容揉揉眼窝:“算了。” 原着中陆谨行也只有苏怜玉有能耐拯救他。 温容这才想起,醒来多日从未见过她。 苏怜玉也是固执的主儿,她非常在意徐四娘的事,这会怎么不见人影? “你师妹呢?” “容容醒来后,过不久就被师父紧急召回山了。” 她醒来后,应是“任宁”死后不久,她搞不明白自己是再死了一次,还是算灵魂出窍,那具身体现在又如何了? 只是苏怜玉这个时间点被叫回山上,多半与自己的离去有些关联。 不好的预感再度盘旋心上。 可她现在也自顾不暇,应当是她多心了,师傅这人疯归疯还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反观陆谨行才是真正的危险,首先得理清楚“四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将玉石高举于阳光底下,彷彿有血液在其中流淌。 “芙蕖鬼母为什么会有你四哥的信物?” 刹那间瞥见小巷中熟悉的身影,芙蕖身着桃衣列起嘴笑容渗人,正冲着她招手,而另一手掐着徐四娘的脖子。 四目相接,再晃眼她已消失在那暗巷之中。 “跟上。” 陆谨行正要回答,却见温容化作魂体穿过马车直奔一处,于是立刻提起剑踹开车门追上。 芙蕖转过身举止间有少女的灵动,摀者嘴笑声如铜铃雀跃:“你...竟然真就过来,实在太蠢了,不行...哈哈...人家...人家要笑死了。” 温容:... 又一个神经病。 温容嘴角抽动,她既然敢跟上就有把握,即使打不过,她还能跑,这里是季明夷的地盘,只要她喊一声,季明夷马上会过来,瞧她笑得花枝乱颤倒不知是谁蠢。 芙蕖鬼母笑完了甩开徐四娘,提起袖子抹去眼泪:“在这片土地,你受季明夷的庇护,我们确实动不了你。” “哎呀,你的小道长怎么不见了?” 温容猛然回头,找不到他的踪影,唯有红框不断浮现于半空警示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