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黑衣谢x李掌门,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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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刚入后半夜时忽然下了场不算小的雨,雨水裹挟着破碎的雪片坠落在窗沿上的声音虽然足够轻浮,却绵绵不绝永没有尽头似的,多少让人有些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李忘生隐约听见一点门锁被拧开的动静,偏偏困倦感紧紧缠住意识胶着着不肯放松,越发让人思维迟钝头重眼皮沉,李忘生只好合着眼睛又安静等了一小会,片刻后等到乳胶床垫的一边微微陷下去一点,幽微的夜雨才算真正能催人熟睡,于是他来不及真去仔细分辨个清楚,又轻飘飘地跌入另一个梦境。 后半夜李忘生睡得极沉,稳定的热度朝着他贴过来,身侧那种源源不断的热度令被窝构筑的整个空间都因此变得既厚重又暖和,骤降的气温仿佛被阻隔在距离他很遥远的地方,能对他造成的影响无限趋近于零。 等他睁开眼时身上犹然残存了一点沉,迷迷糊糊间瞄了一眼床头,才惊觉已是早上十点。这会儿他半边身子都是露在被子之外的,敞露在外的那部分皮肤基本没什么温度可言,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如同抚摸一件瓷器的那种凉意,又像一个持续发热了半天的暖宝宝,即便还有余温,但是确实是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温度。卧室窗帘紧闭,连半点天光都透不进来,难怪他对此全无察觉。 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如此懒散的时刻并不多得,以至于彻底清醒过来的第一个瞬间,李忘生心里本能地担心着迟到这件事,急急忙忙去摸自己那件厚绒线衣,摸了个空的时候才延迟几秒反应过来:这的确是周末假期了。 前一夜谢云流刚陪他从浴室出来就被连环夺命call走救场,临走时叮嘱李忘生自己先睡下。结果自己昨夜还当真把话听进心里去,一点都熬不住似的睡得不省人事,李忘生抿了抿嘴,揪起一捧蓬松的被子把脸彻底埋进去,浑然不觉自己莫名其妙露出一点微笑。尽管师兄不似他对自己打包票时说的那样“很快就回来”,但到底还是当夜赶回来了,甚至睡前还不忘贴心帮他关掉了床头柜上的那台多余的闹钟。 紧绷了太久之后骤然放松下来,似乎连骨头都变得软绵绵。李忘生起身拉开窗帘时才发现,不过是半晚上的功夫,夜里的那场雨竟然彻头彻尾转化为了纷扬如絮的雪花,衬得中途那点的雨夹雪反倒成了稍纵即逝的一小段插曲。 间或有几声瓷器碰撞产生的细微声响从厨房传来,难得谢云流也有这份兴致突发奇想为爱洗手作羹汤。多年的海外留学生活很可能把一个人硬生生逼成新东方十级厨师,但也有可能让一个人被迫瘦成一道闪电。可惜这两种情况皆不适用于谢云流皆。在国内读书的时候他厨艺尚且非常有限,仅限于能把食材煮熟的地步,出国以后他索性把自己那副中国胃直接进化掉,这个改变他一直保留至今。譬如前一顿剩下来的半碗冷饭,打个生鸡蛋进去兑点淡口酱油拌一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快捷有效补充体能的手段,偶尔实在忙不过来,两片苏打饼干夹冷餐rou他照样能面不改色地吃下肚去。那个时候心是冷的涩的迷茫的,就连喝杯白水嘴里也只剩一股子化不开的酸苦,蹲点物产店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改善伙食在他看来纯属闲得蛋疼,从时间有效利用的角度而言则更是近乎于一种奢侈。 只不过现如今谢云流一想到李忘生眼下这个年龄段正值长身体的黄金时期,显然是不好就这样跟着他随便对付几口凑合了事的。大概他从内心深处来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李忘生也去受那份罪。 粘稠柔滑的粥类在小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翻滚时那种黏黏糊糊的声响,任何一个腹中空空如也的少年人都很难抗拒它的诱惑。李忘生又仔细地闻了闻,嗅到海鲜的鲜甜混合着米浆的浓郁醇厚的味道一点一点逐渐朝着他飘过来,缓慢地递送了一份让人幸福的暖意,空气里分明什么都见不着,又好像什么都有了,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粥粥嘟嘟的家都温暖得溺人。 李忘生来谢云流这处住所的次数也不算少,自觉这里也算是他和师兄的半个家,在自己家里么,当然就不那么有所谓非要穿得多周正齐整了,何况他在家的时候谢云流一向把空调设置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谁知他刚走进客厅就被穿堂而至的冷风吹得下意识缩了缩身体,而且他那个素来不畏寒的师兄在家居服外面居然还披了件毛呢大衣。 谢云流原本在厨房边对照手机上打开的网页边在尝试完全驯服那些灶台锅碗,激烈搏斗中忽然听到动静,扭头一见李忘生就这么穿着贴身的单衣走出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又把李忘生推回房间:“回去套件外套。” 换了身厚实的睡袍,又回来帮谢云流布好了碗筷,李忘生看到最后被端上桌的成品,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憧憬且敬慕的神情。粥当然炖煮得很漂亮,用料也很实在,饱满软糯的开花米粒裹挟着开了背的鲜红虾仁与翠绿生青的细碎芹菜末,光是看着就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李忘生一边惊讶于在长大的那段时间里师兄居然不声不响学了这么一手厨艺,一边坐下来珍而重之地捏起勺子,搅合间带出隐匿在碗底的一点弹牙爽脆的鱿鱼丝和大颗大颗的干贝,感觉食欲似乎比平时吃食堂又要好上许多。 大概临近期末的时间总是过分忙乱,难得放松下来,李忘生反而觉得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谢云流在他对面跟着坐下来,喝着同款的鲜虾干贝粥,看着甜得无知无觉的李忘生浑然忘我地把自己喝成了一朵幸福洋溢的小花,一时间只觉得食不知味。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浑然不觉得自己表现得有多刻意。 一直到晚上就寝前,谢云流才有空见到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垒着一小叠做完的数学卷子。他坐在床边拈起几张略翻了翻,每道题下面的空白地方都写得满满当当,那些演算步骤大约是经过反复验证后才被严丝合缝地誊抄上去,因为就连草稿纸上的内容也皆被书写得十分规矩工整。难怪都说字如其人,即便再不熟悉李忘生的人,光从这些字迹也能轻松判断出他平日里是多用功的一个好学生。 李忘生跟着靠过来,见谢云流竟然对着几张卷子忽然蹙起眉头若有所思,仿佛突然间对它们有了些浓厚兴趣似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这些题目你还有印象吗?是不是我有哪里写得不对?” 李忘生在这个年龄段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还不自觉地带上语气助词,一句话尾音又拖得极长,落在谢云流耳朵里当然被他自动划分为正在撒娇的那种派别。谢云流闻言免不了看他一眼,抬手扯了扯他脸上的软rou,扯谎的时候脸上毫无愧色:“我都毕业这么久了,早忘光了,还请小李老师不吝赐教一下?” 实际谢云流就是逗他一下,毕业那么多年,那些几何线条,函数分析,如今虽然不大派得上用场了,但看起来还是很有些亲切的,不过它们加在一起也不如李忘生有意思。李忘生却信以为真,跃跃欲试地凑过来挤进他的怀里,饶有兴致地陪他一起看那张试卷。难得面前这个成熟老练的师兄也有要和他讨教一二的地方,李忘生难免对这件事表现出十二万分的上心。他一边仔细查阅内容一边问道:“师兄是哪里看不明白?最后一页的这条求曲线所围成的面积的题目吗?我记得师兄以前不是用微积分做过类似的题目么……不过,讲解课的时候吕老师说过这种解法超纲了,只能用别的法子,唔,虽然会绕一点,我从头慢慢给你讲……” 谢云流素来知道李忘生身上那股痴劲上来的时候真是要命,不过话说回来,高中那会儿李忘生有这样经常给自己讲过题么?谢云流皱着眉继续回忆,好像也有过,但时间太久远,确实没残留太多印象了。李忘生的身体被他完全揽在怀里,手不经意间抬起来了点,不自觉地顺着对方的手臂捋到肩头,再到脖颈,握在手里才发现那里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纤细许多。李忘生全然不觉他这些出格的小动作,分析题目的时候语调压得很平,还在抽丝剥茧般专心致志从题干里给他梳理出那些关键信息,一道纷繁冗杂的数学题被他念得宛如听不到结局的睡前故事。谢云流盯着怀里人脖颈间的发尾乌黑,肌肤雪白,何止是心猿意马,并且重新认知了一回李忘生的皮肤果真是很白的,并非是像李忘生握在手里的那张纸一样的,而是像晨起时他看到曦光中雪片滑过窗户留下的那一片薄薄的白色。 窗外是辽阔夜色,也许过去与现在最大的不同之处,反倒是这片无边夜景。上学的时候,谢云流印象里夜晚的天几乎都是沉沉的纯黑,如今想来这或许是缘于那个时候大家的夜生活都很单纯,娱乐活动亦十分有限。他还记得那时候下了晚自习和李忘生借着一点点路灯光线往家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把所有的黑暗都甩在身后。后来他迫不得已去了日本留学,晚风还是那么浩荡,夜色中的景致却截然不同了,高楼错落间霓虹灯在无休止地闪烁,车流不息中各色车灯交织着反射光线,背景里律动感十足的City Pop歌曲节奏是何其的明快,谢云流置身其中不知为何却反而觉出一种难以融入的萧索。 那种反复摩挲后背的手法,其背后调情意味简直毋庸多言,李忘生怔楞着打了个寒噤,一恍神后总算也反应过来了。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试卷的一角,仰着脸去看谢云流时却并未发觉自己的声音已有些颤抖:“师兄,你还要……还要听吗?” “要啊,怎么不要?还有好多题目没问你呢。”谢云流握住他的手,捧到面前呵了口气,随后顺手把被子扯过来,把彼此囫囵往里面一卷,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手怎么这么冷?” 李忘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完全安静下来。冬天的毛衣都不好脱,谢云流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白天非要多事让李忘生再去穿得厚实点,眼下只能摸索着折腾了好一番,那双手才总算能顺利抚上对方的腿根。 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在这混沌的半明半暗中,目前就只有师兄和他两个人。李忘生还是很紧张,抓着被沿不放的手未免用力过猛,至于那张无人问津的试卷,此刻已经被揉搓成皱巴巴的一大团,可怜是可怜得很,但即便好学如李忘生如今也无心去抢救它,毕竟他眼下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忍耐着不要失态得叫出声这件事情上。恍惚间他想,师兄明知他是非常怕痒的,却还是,还是……这样。可自己又为什么明明已抓牢师兄的手腕了,却一时忘了反抗,慢慢的,最后又只剩下了喘。 少年人的身体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敞开,纯然是一种妥协接纳的状态。上半身半露在冷风中,那种莹润细腻的光泽,谢云流每每看在眼里总要疑心一回那手感会不会是玉石一般冰凉的坚硬的,然而实际握在手里的触感又的确是温暖的柔软的,勾人得很。谢云流搂住他的腰,把他揽过来的时候声音低得几乎像在诱哄:“下面也脱了吧?不然一会儿又要湿了。” 李忘生把头埋在他肩上,只小声地嗯了一声。他固然脸皮十分薄,不过能如此勇敢表态显然已经可以算作是近来一段时间被周密集训后的一大进步,尽管他还是感觉自尊心像一只柳丁那样,在师兄眼前被彻头彻尾地剥开来,然后榨干了。夜很长,因此谢云流颇有耐心地抚摸了一会儿他的脊背,直到李忘生终于放松下来肯好好看着他,他才伸手去描摹了一回对方的嘴唇:“乖。” 李忘生不说话,只是用湿润的眼神盯着他看,多少有点卖可怜的意味。这完全是邀请,谢云流当然只能低头亲他,李忘生的嘴唇很软,好像稍微含一会就能轻松抿化掉。谢云流为了让这种时候的李忘生能略微放松一些,往往每次开头的接吻都按捺不住要多亲他一会,今天也是如此。李忘生视线逐渐变得散漫,就连喘气如今也成了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谢云流扶住他的下巴,一边教他慢慢调整好呼吸,下面却已经熟门熟路地挤进他的臀缝。身下的床单因为他们的动作多了些不清不楚的褶皱,李忘生费力地挡住自己的眼睛,大腿却没力似地徒劳伸着,不知道到底是在负隅顽抗还是索性缴械投降了。谢云流根本来不及去同他确认,握住对方的两胯缓慢进入,李忘生身体很紧,即便方才被揉湿了一些,但推进时的那种窒息感依然从他的身体原封不动地传到谢云流的身体,那感觉如同是强行破开了一个咬得很紧的蚌壳,蚌rou裹着细砂,如此种种压力之下的纠葛让谢云流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热汗,脉搏在额头和颈动脉横冲直撞,切实感受到他在被那么用力地裹紧,又在被如此竭诚地渴求。这是一场漫长的侵略战争,同时,又根本说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牺牲者。 生理性的泪水不知何时科学地缓慢地流淌到嘴边,李忘生迟疑地舔了舔唇角,那滋味尝起来是有一点点甜蜜的苦。谢云流直着腰尝试着慢慢进出了几下,很快听到李忘生发出湿漉漉的吸气声,似乎是稍微适应了点,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下面却依然把他咬得十分紧。才刚被侵入过,体内那个甬道尚未完全变软,谢云流撑起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润滑,倒出一点在手心里。 谁知李忘生垂着眼帘安静看了一会他的动作,眼角还是水淋淋的,再开口竟然是问他:“师兄,不够湿吗?” 不够湿吗,李忘生怎么能问得出这种话,甚至一脸天真,简直比十几年后的他还懂得如何在床上折磨人。偏偏还一脸的纯真坦荡,如果不是在和他做这样的事,李忘生看上去倒的确很像一个正在什么课堂上虚心求问的好好学生。 “也不是……”谢云流稳住心神,只说了三个字就仓促咽下声音。不加润滑当然也可以做,但很显然体液还是无法同加了润滑之后那种腻与滑的诱惑相提并论,感觉降临和粥水煮开一样,都只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掐着李忘生的膝盖窝将他的腿竖起来,紧贴着对方快速地进出,李忘生终于忍不住喘息出声。 骨头直棱棱的年轻男孩如同一棵正茁壮生长的杨树苗,此刻他身体上纤细如许的笔直却早已转变成仿佛轻易就能折断般的那种脆弱,被禁锢在床上的那种可怜,被包裹在光滑皮肤下的那种鲜润,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轻易就能被谢云流揉散捏碎。 他整个人被翻弄过去,那张试卷复又被他压在身下,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了,上面的墨迹被人体的温度稍稍晕开来一点,蹭在他的大腿根上留下零星几点刺眼的污痕,看上去的确是难以言喻的糟糕透顶。这一点上,谢云流倒是一贯能劝服自己狠得下心,他眼睁睁放任李忘生被他弄得什么都说不出口,浑身只是在抖,那张漂亮的脸上表情泫然欲死,眼眸里却反倒装满了某种平和而强烈的丰收的幸福,多得几乎快要溢出来。它让李忘生整个人如同玻璃杯里被捣烂的绽放的草莓,无助地逸散出那种湿淋淋的甜香气。对于谢云流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于是谢云流捏过他的下巴亲吻着他,又喘息着顶到最深处射了出来。 等李忘生再度转醒,发现屋里黑沉沉的一片,身边却没有人。他下意识以为谢云流又出门去忙了,但随即又意识到这一可能性很低,因为谢云流的鞋依然被原样摆在门口的鞋柜上,对方家用的那双拖鞋却不见踪迹。客厅顶灯开关被摁了几下都没响应,家中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停了,。 这一番动静不算小,本来在储藏间检查电路的人忽地推开门。那人身形高大,裹着一身厚厚的家居服,两步走到李忘生面前,说话声音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停电了。估计是小区电路检修。” 两步之外,站着一个真切的鲜活的师兄。 李忘生点点头,表示自己大概也猜到了,伸出手去贴了贴谢云流裸露在外的脖颈和脸,觉得有些凉:“师兄,校车快到了,我准备去上学了。时间还早,你再回去睡会吧?” 天色不好,李忘生原本就体寒怕冷,冬日里习惯了穿戴得全副武装,刚才还仿佛无懈可击不受低温侵袭,此刻见到了谢云流,忽然又觉出一点冷的滋味来。他略微拨弄开对方裹在外面的睡袍,将手直接伸进去环抱住谢云流的腰身,又如往常一样将脸贴在对方胸前,整个人跟栽在谢云流身上似的。 切实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李忘生才长长地叹口气:“化雪的时候比下雪的时候还冷,这种天气还得出门。” 谢云流脱口而出:“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吧。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这诚然是他的一桩心事,小时候的李忘生自然是很可爱的,李忘生后来就是懂得了太多,心里又盛满了那些有的没的,才逐渐长成了一截美丽的木头。真没意思。 李忘生闻言却只是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师兄,这怎么可以?” 谢云流无法给出回应,可他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对方走。实际他从小到大真正舍不得的东西也没有几件。按理说,被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人应当是伤心欲绝的,可是类似扫兴或是遗憾之类的情绪他也丝毫没有。十多岁的李忘生身量已经不算矮,他越过李忘生的肩头,完全可以看见另一个十多岁的李忘生的身影。 再厮磨下去就要迟到了,李忘生果断松开他,单肩背起书包,倚在门边换好了鞋,发觉谢云流仍然定在原地望着自己出神。 咦?师兄平时难得流露出这样感情丰富的黏人的情态,李忘生心里忽然也涌起一点恋恋不舍,于是又走过去拥抱了谢云流:“师兄,我走了哦。晚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