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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裴思的名义在这王府来去自如?难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未成亲就如此亲密了么?今日之事是裴思默许的?温冬越想心越寒,裴思真有可能这么做。那日给沈冉冉作画一事不就是证据么。若真是如此,那裴思未免也太无情,好歹夜夜压在她身上喘息,半点不念及往日情分!她身上冷成一块冰,心也冷了,丝毫未察觉挥过来的劲鞭,生生受了一道,一道狰狞的血痕印在了脸上。疼痛让她回神,沈冉冉正欲挥下第二鞭,被温冬猛地拽住了鞭子,又借着劲一拉,一甩,将沈冉冉绊倒在雪地里。不过瞬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一瞬还柔柔弱弱的丫头,下一瞬就这般狠厉,众人愣在当场,痴痴站着。沈冉冉见状,气得破口大骂,“没用的奴才,看什么看,还不给我绑了这个小贱人!”在场的侍卫闻言团团包围住了温冬,很快将她手脚缚住。沈冉冉气急败坏,凌厉的鞭子如暴雨般砸到温冬脸上,身上。这些鞭子起初还生疼,后面竟也麻木了,温冬如同一个残破的木偶娃娃,任由鞭子向她挥来,眼睁睁看着动弹不得。待沈冉冉打得累了,终于收了鞭子,她转过身整理衣襟,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将她手脚缚住,丢到池子里泡着吧。”温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天旋地转,血色漫过自己的眼睛。一阵刺骨的冰冷包裹住了她,水渐渐没过她的口鼻,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挣扎和呼救,只听见耳边北风依旧哗啦啦地响,天地一片白茫茫。就这么死去了吗?实在是太冷了,她这么一个怕冷的人,最后竟然这么死去,不过除此之外好像也还不错,一个通房丫头的命运实在是苦,来世她不要做丫鬟了,做个自在的人,可好?寒冷刺骨的水灌进耳朵,岸上人忽然乱糟糟地吵闹,似乎是裴思来了。她终是挨不住,眼皮重重地垂下来了,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快去请御医!”这声音如同一只困兽的嘶吼,充满绝望和愤怒。裴思赶来只见一个头顶浮在水面上,他不顾一切跳入水中,捞出了温冬,两人浑身湿透,发丝绞在一团,他抱着温冬一言不发,走到了沈冉冉面前,狠狠踢了她身旁侍女一脚,踢得见了血,他冷冷地看向主谋,“若你还想做这个端王妃,安分一点,本王的人不是你能动的。”沈冉冉被裴思满身的戾气吓得不敢出声,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裴思,即使他平日在他面前冷冰冰的,可对她有求必应。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哭出声来。裴思对沈冉冉的哭声无动于衷,清冷的嗓音仿佛淬过寒冰,“今日所有动过她的人,也尝一尝她受过的滋味吧。”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哭声、求饶声,闹成一团,唯独怀里的人安安静静。裴思忽然心的一块被人狠狠抠住,痛得他无法呼吸。雀儿飞走了池水包裹住了温冬,渐渐地不再寒冷,反而开始温暖了,仿佛回到了最初母亲的羊水里头,温暖而安全。她迷迷糊糊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四周都是墙壁,她疑惑地伸出手抚摸上去,那墙壁竟随之出现一幅画面。画面中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带着四个小女孩嬉戏,领着她们读书写字,她没有由来的就知道,中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的是她小时候的模样。画面交换,墙上的人渐渐长大,突然画风一转,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房间里点着灯,发出微弱而发黄的光。床上有两个男女,女子压在男子身上,那女子背对着温冬,男子的面容被遮住了,看不真切。女子扭动着腰肢,双手在男子身上游走,而那男子四肢皆被绑缚住,房间里传来男人抑制不住的喘息。温冬想走上去瞧个清楚,那女子忽然转过头来,冲她一笑,眼眸盈盈仿若泛着水光,风一吹,面纱掉落,露出了熟悉的面容。四周的墙壁顿时分崩离析,化作刀剑穿过她的身体,温冬直觉得头痛欲裂,那些碎片直往她身体里钻。随着一声大叫,温冬猛地睁开了眼。她垂眼看向床边,又是阿碧陪着她……身上的鞭伤还隐隐做疼,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轻声唤阿碧,“醒醒,阿碧。”阿碧见温冬终于醒了,喜不自胜,握住她的手问她可有什么不适。“我想吃枣泥糕。”“好,我这就去给你做,你稍稍等我一会,这糕有些费时。”“好。”温冬乖巧地应道。阿碧离开后,温冬试着下床活动,竟然勉强能走,一瘸一拐走到望春阁外,只见整个端王府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她神色黯了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救她一条命。她回到望春阁里,寻出一顶帷帽遮住满脸的纱布。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住过的这间屋子。望春阁,望春阁,一座望不到春天的阁楼。那就让它死在这个冬天吧。温冬的眼里映出火苗狰狞的笑脸,她朝那火微微一笑,火焰像是受到了她的鼓舞,愈发嚣张,吞噬了床帐,向四周蔓延开来。温冬运着内力,飞身到墙头,静静看着这一场大火,府内的小厮们都去前院准备喜事了,这里倒是可以烧个干净。、大火越来越大,仿佛和全府上下的红色布置斗艳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得红。这个冬天真是冷啊,是她十七年中最冷的冬天,温冬默默想着。她看向远处北辰阁的位置,或许,临走前,要给裴思一份新婚贺礼,至于沈冉冉,等她伤好了再好好和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