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货币贬值
“顾先生。”朱砂故意把车开进最远的车位,反手甩上车门,一回头,顾偕已经走了过来。她回身过按下车钥匙,问道,“您怎么来了?”咔哒!锁车声在安静的停车场内突兀响起,顾偕下车,靠在车身上,没有抬头,闻言冷白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阴鸷。“我怎么来了?”他冷笑着低声呢喃,旋即缓缓抬眼,凄白的灯光映亮瞳孔深处,“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以为我们结束了?”“尹铎可能在监视,”朱砂捏着手里的车钥匙,略微垂下眼梢,“您不该来。”顾偕脸上肌rou顿时松下来,语气中似乎带些安慰和温柔:“地检大楼对面的摄像头拍到了蔡翔,尹铎手里除了视频和安保口供,没有别的证据,而且莫测已经把安保送走了,你不用担心。”“好,我知道了。”朱砂目光飘忽,“谢谢顾先生。”地下停车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他们两人面对面站在两辆车的缝隙之间,彼此隔得很近,朱砂下意识想要逃开,可刚挪了一点,小腿就贴上了冰冷的车身。顾偕眯眼:“你要在这儿僵持多久?”朱砂道:“我今晚要加班。”“我也是你的‘班’。”嗡嗡两声手机振动犹如撕扯长鸣的警笛,打破了这片静谧。朱砂偏过头,举起手机,听对方完,低声说道:“放他上来。”旋即挂了电话。“有访客?不方便?”顾偕的声线犹如濒临决堤的河坝,朱砂心脏骤然一紧,多年练就的警觉在脑海中亮起逃命提示的红灯,鸡皮疙瘩瞬间在皮肤上凸起。顾偕抬步向前,皮鞋声在安静的停车场内回荡,一寸寸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阴影当头笼罩下来,朱砂藏在后腰的手攥紧了手机。“我不限制你出去玩,但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底线是假装他们不存在。你要是敢让我发现到他们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或者你因为他们拒绝我……”朱砂仰头:“你能怎么样?”“我不会动你,”顾偕单手撑住车身,将朱砂圈在怀里,“但我会找一群壮汉轮jian他们,把你绑起来在一旁欣赏,让你这辈子都对别人的jiba反胃。”朱砂眼神微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还是个流氓混混,永远都是,”顾偕托起朱砂的下颌,“一个月没有‘深入’交流,你就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朱砂的肩膀忍不住颤抖。“如果不想让你做多莉,封仓、转钱取消你的权限,哪怕恶意做空都是我的手段,收买一个顾问,让他委婉告诉你多莉前景不好?你真是抬举我的耐心了。”顾偕手上用了狠劲儿,朱砂的下颌上显出一道红印。他们一高一低地对视着,胸膛隔着一层衣料若有似无的磨蹭,一瞬间就蹭出邪火来。然而这时,手机再次响起——顾偕眼中猝然亮起怒火,下一刻,咣当一声压着朱砂的身体将她抵在身车上,一只手高举过朱砂抓着手机的右手,细白的手腕登时被抓得充血变红。“太久没cao你,你就以为可以当着我面对别的男人发情了?怕你有伤,忍了一个月,现在看来倒是我体贴过分了!”他的一条腿伸朱砂的双腿间,膝盖骨毫不怜惜地向上一顶。朱砂痛得全身一抖,拼命咬住牙关没有出声。“你这里……”顾偕冷笑,“没有男人cao就不行吧。”“对,我这里没有男人不行,”朱砂深深呼吸,咽下痛楚,但紧接着她抬头微微一笑,“但不是没有顾先生你不行。”“cao……”嘶啦!衣领被撕开,内衣向上推到锁骨,丰满的胸rou暴露在空气中。顾偕喉结滚动,像饥饿许久的野狼,眼中亮起绿光,然而这时,朱砂后脑靠着车身,头一偏,突然不动了。顾偕诧异,虚搭在胸上的手许久没有进一步动作。“你要干快点就干,不干我回家了。”朱砂不耐烦。殷红的乳尖在顾偕的手掌下硬挺着,她的雌激素处于紊乱状态,胸部肿胀难耐,不碰就痒,一碰就疼。顾偕的掌心guntang,笼罩着胸部,酥麻中还有点痛痒。“怎么?没兴趣了?不喜欢躺着任cao的?”朱砂主动挺胸去蹭顾偕的手,“那我喊两声强jian给你助兴够不够!”“我干你是强jian,别的男人干你就是zuoai吗!”顾偕瞪着赤红的双眼,两只大手狠狠地捏着胸rou,雪白的rou从指缝间溢出。艳红的rutou被摁进胸rou里,旋即又被揪起来,还用指甲搔刮上面的沟壑,“你被强jian得也挺爽,这里很硬啊。”生理期前胸部的敏感被放大了无数倍,顾偕的手掌如刀片,每一下碰触都痛得朱砂直抽着冷气,偏偏这种刺痛缓解了生理上的肿胀,她竟然希望顾偕能一直这样揉下去……就像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条濒死的、流着血的眼镜蛇。血能解渴,但也有毒。“别碰我!”朱砂猝然抬手挣脱,但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敌得过顾偕,紧接着就被反剪双手至背后。手机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顾偕舔着她的脖子,低声道:“喜欢男人舔你是不是?”顾偕猛然拽下连衣裙,咬住她雪白的肩头,牙齿穿透皮肤,似乎要把她生吞下肚。“你十五岁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浪,早知道应该带你去那些yin荡俱乐部,让十个八个男人一起舔你。”“你以为我没去过吗!”虚空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弓弦绷到最紧!顾偕浑身一僵,手上的力度顿时松了下来。朱砂胸膛内如烈火焚烧,每一次呼吸都沸腾着血气。身体如同虚脱一样靠在车身上,嘴角勾起自嘲般的笑意。一个不再“干净”的玩物而已。只最亲密的人才能把刀捅得这么准。……“我要是没记错,你的‘邪神’出手相助,是以牺牲了你的空头为代价吧……”“你吭哧吭哧地往山上推石头,但你的偕神为了爱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又把石头推下去了。你推上来,他推下去,你甘心让他们站在山顶看你累成狗?”“你把自己当成他的刀,但他只把你当成狗。”不!不是!朱砂闭上眼,她仿佛又看见腥黄的墙壁、破烂的竹筐、一条条半死不活的鱼在水泥地上摆尾……天空下着雨,她在黑暗的树林里拼命地跑,跋涉在雨中的脚甩开的不止是湿泥还有水蛭一样的家人。她跑啊跑,任由树梢刮破脸颊,冷雨冻得身体僵硬发麻,始终不肯回头。她在黑夜里没命地狂奔,道路尽头,车灯破开重重雨雾,照亮她的瞳孔。……这个男人是她的神,她的光,她的全世界。不论是他的狗,还是他的刀,只要顾偕还需要她一天,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地下车库忽然驶入一辆车,车灯在墙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紧接着从他们身边路过,向着地库深处驶去。朱砂闭着眼,侧脸在黑暗中显出一道硬冷的轮廓,许久之后,她深深咽下一口,再慢慢睁开眼。“顾先生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在您不需要我之前,我会一直给您赚钱,”朱砂眼神坚定平静,“但您让我背了这么大一口锅,赔了这么多钱,您没有一句道歉,还要我笑脸相迎吗?”顾偕贴着朱砂的身体,许久未动,半晌,他叹了口气。朱砂的手机再一次响起,顾偕钳制她的手,退到了一旁。朱砂别开目光,手机屏幕上亮着“鹿微微”来电。“喂?”“总算接电话了!”那道欣喜若狂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老大你看新闻了吗?尼日利亚政府宣布货币贬值!曼德雷公司倒台!”朱砂眼皮一跳:“什么?”“有人知道货币贬值的事,提前在第三市场把问题债券打包成CDO和CDS,做空了化工和金属,你猜神机妙算的是谁?”电话另一端,电脑屏幕亮着幽幽微光,将鹿微微狂喜的脸映得狰狞,“是Boss!”朱砂举着手机,猝然转头望向身侧。顾偕贴着车身站立,双臂抱着肩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他们离得极近,电话音量足以让两人都听清鹿微微的话。“这几天躺着赚钱就可以了,我们根本就没赔钱!”鹿微微兴奋到几点,“现在白糖MACD突破零轴,15分钟MACD二次背离……”朱砂的反应快到可怕,电光火石之间将一系列蛛丝马迹全部串联起来。“你从陈伯益的话里察觉出来什么了吗?”“……以你资金盘面,做多莉生物的多头持仓加上杠杆,甚至配合反向做空这种事儿我都给你算进去,十个点,最多赚一个亿,建仓多久能盈利还不知道。但不良债权我有别的玩法儿,保守估计两个亿,还是超短线。”“你还记得上周见过陈伯益后,我说的别的玩法吗?树懒基金那边你不会有别的损失……”……问题证券是购买已经破产、即将破产和正在从破产中脱困公司的债券和股权,第一次与陈伯益吃午餐时,顾偕提出过只接手相当于鸭蛋黄的“优先股”和“次级债务”,但那只是他向市场发送虚假安全信号的烟雾弹。——偕神不看好问题证券,只想捡一点的蛋黄聊胜于无。然而顾偕很早以前就预测到了尼日利亚政府会将货币贬值,伴随而来的通货膨胀会刺激尼日利亚本国的出口,全球经济牵一发而动全身,第三市场的工业、农业、运输业等等变化,使这些被不良债务缠身的困境公司二次逢春。问题债券就是一场为濒临垂死线的公司开设的赌局,一部分公司会因货币贬值彻底死翘翘,而另外一部分博得的收益足以让深蓝在本季度再次领跑金融街。顾偕不是只要鸭蛋黄,而是要把整个篮子的鸭蛋连皮带壳一起碾碎加工成速食食品。这件事不能被市场洞察。所以,他让陈伯益通过柏素素之便来求他全盘接收问题债券。……“老大?你在听吗?老大?”顾偕定定看着朱砂,头顶灯光直线照下,勾勒出他眉头上川字形的纹路。热血涌上头顶,各种念头声音在大脑中乱哄哄混成一锅沸粥,以至于朱砂望着顾偕一时间无法思考,她能听见自己在说话,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在。”“这些股票按‘常规cao作’往下做行不行?”“行。”“那这个活儿给我行吗,下午说了Boss坏话,我不抢功怕被开啊。”“好。”“好哒!谢谢老大!看我通宵一夜,明天早上给您交报告,老大晚安!”“晚安。”地下车库里安静良久,两辆车围成了一片隐秘的小空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这片空隙。朱砂愣怔,大脑跟上了逻辑分析,但情感还没转变过来,胸腔里有某种炙热的悸动随着心脏怦怦搏动。——他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呢?朱砂眨了眨眼。顾偕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他说过的……只是一直被自己打断,然后他们就吵架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再然后不良股就崩塌了。如果她发现了一个良机给顾偕,但对方不领情她会怎么做?毫无疑问是忍着不说,享受误会与委屈,等到时机到了事情真相大白,光是看顾偕脸变足够让她兴奋了。事先解释,哪有让事实打脸来得爽快。“怎么不说话了,说句道歉能噎死你吗?”顾偕嗓音冷淡,“你让我背了这大一口锅,还想让我笑脸相迎吗?”朱砂:“………………”足足过了一分钟,空气中依然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顾偕啧了一声,似乎耐心终于耗尽,他站直身体,越过朱砂的肩膀,径自走向他的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朱砂霍然抬起手臂,就在指尖距离顾偕的胳膊只有一公分时,恍如电影慢镜头一般,她的指尖擦过了被西装包裹的胳膊,只触碰到了虚无的空气。唉,算了。朱砂舌根微微发苦,依然没能消化那些复杂的情绪。——也好,让他走吧。——现在独处太尴尬了。朱砂悻悻然放下手,然而下一秒,她的身体猛然失重,脚下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后,顾偕竟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以下不收费———为了剧情完整,今天提前更新了明天的内容。明天21号不更新,22号回来吃rou。“反转”已经铺垫够了,我没有一行字是废戏,尽量不要跳章,跳章看不懂。如果全订阅的姑觉得突兀,可以联系我,我告诉你伏笔都在哪儿,不过自己找别有乐趣。微博:鹿葱不吃葱,感谢大家喜欢。第75章饮鸠止渴顾偕臂弯紧实有力,铁钳似的重量压在朱砂腰上,仿佛一根护腰带抵御了黑暗中一切恐惧。朱砂略微抬眼,男人侧脸轮廓紧绷成一条冷硬的弧线,冷冽的沙龙香飘进嗅觉神经,嗡嗡撼动着敏感的神经,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倒耸的刺毛都被抚平包裹,整颗心正随着隐秘的火苗坠落黑不见底的深渊。但是哪里不对……胸口下三寸的地方,仿佛被惊雷劈中的树干,赫然裂开一道沟壑,火焰混着血水正如岩浆般汹涌溢出。顾偕低头注视着她,手指顺着肩膀挑开了内衣肩带,肩头上有一小块皮肤被他手上粗砺的枪茧轻轻抚摸,传来微弱的酥麻痒意。朱砂大脑空白一片,有好几秒钟的时间里近似于丧失了意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发颤的手掌抵住顾偕的胸口。——那是一个拒绝的动作。“……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您的心导管和心体都没有异常,”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飘来,“心肌梗塞的症状更像是由压力事件引发的心脏问题,部位心脏型态突然胀大但变弱,无法好好地推动血液,在医学称为‘章鱼罐心肌病变’,但有个更常见的名字您应该听说过,叫‘心碎综合症’。”“压力会控制身体的反应,当脑内边缘系统的异常时,交感神经过度活化,释放过多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让升高急剧血压,导致心脏负荷瞬间变大,您这次是抢救得及时,再耽搁半分钟就会脑死亡。”“事业、离婚、投资失利、亲友离世,这种重大事故都会导致情绪重挫近而‘心碎’,这种病常见于女性身上……”医生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朱砂别过脸,看风声铮铮敲打病房窗玻璃。“恋情对人脑的刺激和烟酒毒品一样,都会上瘾,失恋的痛苦其实就是戒断反应,甚至比戒酒、戒烟、戒毒还要痛苦。”心理医生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是恋人,但过去七八年你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这么一走,相当于你的全世界都崩塌了。”“初步预计用五年的时间进行密集治疗,一周三次,每次两小时,再配合催眠、冥想等手段,直到你彻底放下对我的防御,当然在这五年的治疗途中,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因为心碎突然猝死在来看诊的路上。”“回到他身边的确是饮鸠止渴,这一次是他突然离开让你措手不及,但从现在开始,是你在谋划一场安全的分手,绕过这些孤独、伤心、痛苦的戒断反应,一点点跨出舒适区,主动权在你手上。”隐秘狭小的电梯间里一片黑暗,不知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顾偕轻轻握住朱砂的手腕,举起了她的手贴在唇边,温柔轻吻过她的指尖、骨节和手背,又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缠绕她的指缝里。火流经由顾偕的唇舌下涌出,顺着手背上的青影血管澎湃流向四肢百骸。他的嘴唇就像吗啡,当rou体困于疼痛挣扎在黑暗之中时,吗啡是光,然而每一次用药对于中枢神经而言都是对地基的一场狂轰滥炸。不甘、气郁、固执都被这一吻暂时麻木,好不容易建立河口刹那间决堤,最后一根理性噼啪烧断。朱砂瞬间丢盔卸甲,下意识把手臂环上了顾偕的脖子——嘴唇相贴的一刻,就像在无垠荒原中行走了一万年的孤独旅人,越过地平线,终于回到了故乡。顾偕手臂穿过朱砂的肩膀和膝盖窝儿,抱着她要把她拉着更近,更近,直到近到能把她揉碎塞进胸膛里,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疯狂的情动中两人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互相撕扯衣服,身体舍不得有半秒钟的分离。手指无暇从对方身上离开,都顾不输入电梯密码,两分钟的无感应后,电梯灯自动熄灭。黑暗包容了一切的不道德、不理智、不忠诚,放大了隐秘的欢愉和享乐。朱砂的舌头压着顾偕的嘴唇冲进去,这个男人是一头野兽,从来不会接吻,只是粗暴地啃咬。他勾着朱砂的舌头在自己口中交缠,又发泄似的在朱砂的嘴唇上咬下一道牙印。朱砂手指紧紧攥着顾偕的衣领,仰头承受着男人向她口中压来的舌头,鼻尖疯狂接吻中不停撞到一起,顾不上喘气,但腰腹被他结实的臂膀越勒越紧,压榨着胸腔中最后一丝氧气。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快要溺死在水中的鱼,直到后背咣当撞上冰冷的电梯内壁,被撕扯成碎片的连衣裙彻底被剥落在地,她才终于推开顾偕的肩膀,大口大口呼吸。顾偕松开朱砂的唇,微微拉开距离,一道晶莹的银丝在黑暗中拉长。黑暗中两个人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鸣响,色情的喘息声蒸腾了电梯间的温度。朱砂本来被顾偕打横抱在怀里,在相互剥衣服的过程中,双腿不知何时缠在了顾偕腰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拥抱接吻。两人许久没有说话。顾偕衬衫的扣子崩裂了满地,露出前胸大片的胸肌;朱砂的连衣裙被扯碎,吊带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里,连胸衣都被推到锁骨下。她的胸部持续胀痛,拥抱中赤裸的皮肤紧紧相贴,快感犹如层层电网致命般涌上头皮。耳朵里嗡嗡鸣响,喘息与心跳占据了全部。顾偕定定注视着朱砂的眼睛,向来冷漠的瞳孔中闪烁着温柔的微光,旋即手指抚上被他蹂躏到艳红的嘴唇。朱砂似乎不适应这样温柔的顾偕,她张口含住了他的指尖,然而下一刻,顾偕却猝然抽手离开。“没洗手。”顾偕道。朱砂扑哧笑了一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这一方黑暗狭小的电梯空间仿佛变成了与全世界隔离的温床,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他们。朱砂的双手绕过顾偕腋下,紧紧抱住他的后背,鼻端是熟悉好闻的男性荷尔蒙,耳畔是逐渐重合的心跳节拍。他们的侧脸相互摩挲,像两只交颈的天鹅,贪婪地吸食对方的气息。顾偕伸出舌尖舔吻朱砂搏动的脉搏,手掌如哄婴儿一样轻拍她的后背,谁都没有说话,谁都舍不得打破此时此刻的安宁。不知道在黑暗中过去了多久,朱砂恋恋不舍地从顾偕怀里抬头。“上去吧,”她往下摸了摸,“你这里都硬得废掉了吧。”黑暗中,朱砂看不清顾偕的脸,但也能猜到他一定黑了脸。——洁癖晚期患者绝对不会在没洗澡的时候无套zuoai。顾偕依然紧抱着朱砂,只分出一只手去按上楼密码,一瞬间电梯间亮起了灯,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昏黄灯光中,顾偕把朱砂抱得更紧,眼眸一沉,那双如潭水幽深的瞳孔中映出了朱砂的脸。不过是一个对视而已,电梯内忽然温度升高,一股火流从朱砂的脸颊烧开,蔓延四肢百骸,耳根、脖颈倏然变红,不用看就知道被衣服包裹的rou体也染上了情欲。朱砂移开目光,却被顾偕板回下巴。“看着我。”他冷淡的嗓音中又带着低哑的情欲,那张常年冷漠森然眼中荡漾着温柔的微波,朱砂一时无法挪开目光,几乎要溺毙在这双眼中。他又低声重复:“只许看着我。”朱砂仿佛陷入甜美梦境中,身体如醉酒般不受控制,她眯起眼睛,张开嘴唇,慢慢地、慢慢地凑近顾偕的嘴角。这时“叮咚”电梯门自动向两侧拉开——“朱小姐,让您久等了,我是‘蔷薇月子中心’的03号催乳师,今天由我来为您服务。”朱砂猛然一个激灵,扭头望去只见电梯外站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印着蔷薇LOGO的小箱子,笑得一脸灿烂无辜。下一刻,她感觉到正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一僵。朱砂汗毛倒竖,一抬头猝然撞进顾偕眼中。那瞳孔深处涌起狂风暴雨朱砂她像一只被蓦然叼起后颈rou的猫,一瞬间炸了毛。顾偕眯眼:“揉、奶、师?”朱砂摸了摸鼻子:“我……我能解释……”鹿微微来电话之前、公寓前台来电问是否对按摩师放行,那通电话才是顾偕发火的导火线。被尼日利亚货币贬值的消息一搅合,把这件事忘掉九霄云外了。朱砂的衣服还没进电梯里就被撕得差不多,内衣推到锁骨下方,两个挺立的乳尖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比基尼内裤虽然好好挂在胯间,但那一点丁点儿衣料只能起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而顾偕衬衫凌乱,裤链敞开着,硬邦邦的一根yinjing从缝隙里探出头来。见多识广的催乳师当即转过身去,脸上的职业微笑巍然不动,发挥着良好的临场反应:“虽然白先生您预约的是‘按摩服务’,但是我们蔷薇月子中心除了提供催乳师为产妇按摩,还提供教学服务,让配偶或产妇本人自己解决胸部肿胀的困扰。催乳师不提供色情职业,我可以指导您,让您亲手为女朋友按摩。”朱砂:“……”顾偕:“……”此时此刻,几十公里外正在酒吧,白清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坐在吧台旁的男人,彬彬有礼地递来一方手帕:“你过敏了吗?”白清明翻开手帕,将绣着男人名字的一角放在唇,挑眉魅惑说道:“一切反常的生理动作都理解为加薪前兆。”0083,https://w/books/702994/articles/8173015,第76章按摩天台公寓里一开灯,极简风格的装修便显示出冷冰冰的气息。催乳师支起小白板,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对硅胶rufang、几根记号笔和几瓶装着按摩油的瓶瓶罐罐。朱砂穿着浴袍,双臂抱着肩膀,靠在卫生间门框上,一脸生无可恋。而洗手台前,顾偕正往手里挤第二遍洗手液,朱砂不得不再次重复一遍:“我激素有点紊乱,胸又胀又疼,小白就给我安排了这个……这个,人家是正经的月子中心,正经的按摩师,正经的……教学服务,不是你想的那种事。”顾偕置若罔闻,冷着一张脸,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水。水流哗哗作响,轻微的瓶瓶罐罐碰撞声从客厅中传来,隐约能听见按摩师正在做准备工作。朱砂回头望了一眼客厅,旋即无奈地走进卫生间,压低声音:“我这就让他走,行了吧……”顾偕抽了几张面巾纸擦手,转过身来,幽幽道:“然后等我不在的时候让他直接动手揉你奶?”朱砂:…………她背靠着洗手间墙壁,用两根手指撑开隐隐作痛的眉心。今天早晨四点钟起床与柏林办事处开视频会议,五点半盯着欧洲市场的交易,七点钟开始做心理咨询。上班途中偶然遇到“终结者”拯救车祸伤者,机械手臂顿时成为热点新闻,她带着精英组不得不从问题债券带来的焦头烂额中暂时分神给多莉生物。然后中午又在尹铎那儿拿了张法院传票,下午见到了疯狂科学家,本以为这是唯一一个会支持她的人,没成想怪人竟然和大家一样笃定“骨外骼”不可能成功。她当然知道伟大英明的顾先生不惜劳烦自己的太太也要帮她把简行康请来,是在向她示弱、向她低头、向她求和。但伟大英明的顾先生为什么不懂她不稀罕这个人情。呵,不过含混应付了鹿微微两句,恰好让当事人当场抓包了。气得“吕洞宾”打上门来质问她为什么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还差点在停车场再表演一场花式强暴。最荒诞的是,就在战火一触即发时,尼日利亚政府竟然宣布货币贬值了,问题债券瞬间从一文不值的垃圾变成抢手货。这大半个月来的委屈再也没有了合适的理由。再抱怨下去就是不懂事、不识相、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毕竟最先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是她,不是顾偕。敢因私人感情和指挥官赌气,拒绝听从作战计划,换成名利场中的其他上位者,早已将她扫地出门了。朱砂无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但这一天已经让她的大脑超载运行,保险丝被烧得摇摇欲断。太尴尬了。实在太尴尬了。尤其是电梯里的那个吻。从一时的情迷意乱中骤然苏醒,她实在不想和顾偕两个人单独相处。“你怎么了?”顾偕转身走到她面前,随手一抛,擦手纸巾稳稳落进垃圾桶里。朱砂懵懂眨了眨眼:“什么?”顾偕略微垂眼,视线落在她胸前,冷冷吐出两个字:“身体。”“哦……可能最近太忙了吧,没什么大问题,”朱砂自嘲般笑了笑,“姑娘的问题。”姑娘按月不方便,按月身体不适,按月情绪不定,按月要被男人体谅,女性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错误都可以甩到“姑娘的问题”上。“哦?是吗?”顾偕向前迈近一步,阴影当头而下,压迫感顿时笼罩住了朱砂。朱砂瞬间意识到他话中所指,眼睛一瞪,严肃道:“我没怀孕!”但紧接着她又察觉到语气太过了,眼前人毕竟是“顾先生”,她在别人面前可以是叱咤风云的野豹子,但在顾偕面前她只能收起利爪。她轻飘飘别开了目光,解释道:“也可能只是避孕针的副作用。”顾偕忽然低下头,抬手将她侧脸的碎发挽到耳后,低声道:“别打了,我又不是不能戴套。”不知道是不是朱砂的错觉,她似乎从顾偕的语气中琢磨出一丝怜惜?她心中一动,正犹豫着这种气氛之下,是否应该接一句“可我喜欢你内射”,然而这时顾偕却突然俯身抱住了她,铁钳似的手臂从腰侧穿过,紧紧扣住她的后背,他偏头埋在她的颈窝,炙热的呼吸喷洒到皮肤上,引发一阵轻微的刺痒。“不管怀没怀,都是因为我才让你的身体有负担,”顾偕沙哑道,“对不起。”那一瞬间朱砂如同被点xue道一样僵直,连瞳孔都锁成一线,耳鼓中反复响彻着“对不起”这三个字,以至于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顾偕手臂慢慢顺着她后背的脊骨上下摩挲,久久没有回应。顾偕像爱抚一只大猫一样摸了一会儿,少卿,他突然开口:“朱砂。”“嗯?”朱砂对顾偕早已养成了士兵对长官一样的态度,本能想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去注视着他的眼睛,然而顾偕却仿佛故意不想让朱砂看见他表情一样,强势地按着她的后脑把她塞回胸前,目光闪烁着直视着不远处的客厅,那里按摩师已经准备就绪,正拘谨局促地端坐在沙发上喝水。顾偕问:“你连胀奶这种事和白清明说吗?”朱砂听得出顾偕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不那么在乎,但面冷心冷的顾先生竟然会因为这种小事计较,让她心里蓦然生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他可是您送到我身边的‘姐妹’。”顾偕张了张嘴,似乎正要说什么,朱砂却抢先说道:“但那也是男人,我知道了。如果我有我老板的运气,随便去教堂逛逛都能碰见个万能的修女愿意从上帝那儿跳槽,就不会让我老板介意我和男秘书讨论‘姑娘问题’了。”顾偕脸上有些挂不住,掩饰般咳嗽一声:“走吧,‘白先生’该给你吸奶了。”朱砂:“………………”“请白先生先拿住一只rufang,自乳根部向rutou方向推进,数次以后,右手拇指食指轻捻rutou……”催乳师双手捏着硅胶rufang,作演示动作。茶几对面,顾偕和朱砂并肩坐在沙发上,朱砂的浴衣挂在臂弯,顾偕隔着印着蔷薇花LOGO小背心内衣往上推她的胸rou。纯棉内衣无钢托无海绵,乳尖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凸显出来,视觉上更加色情。顾偕的双手动一下,朱砂就忍不住向后一缩,想躲开那股酥酥麻麻的痒感,旋即又被顾偕抓住胸rou,强迫她回来。“左手按压乳中,双手轮换轻按rufang……”“食指与中指夹住rutou,轻轻向外拉扯……”“对,白先生可以再用力一点。”按摩师每叫一句“白先生”,顾偕就重重地捏一下胸rou,然后无视朱砂飞过来的眼刀,以正常力度继续“正经”按摩。朱砂咬着牙,一张脸涨得通红。顾偕这双手的底子好,骨节匀称,十指修长,但后天经历将这双能作手模的手摧残到与“好看”不沾边。淡青血管在冷白皮肤下隐隐若现,不计其数的小伤疤遍布其上,右手手背上更是横着一道四五厘米长的刀疤,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被一柄锋利的刀对穿了手心。这样两只饱经风霜的手正揉捏着两团细腻丰满的rou。一抓,雪白的胸rou从指缝间溢出,一松,手掌包裹住大半个胸rou。中央空调吹着凉风,却吹不散房间内持续升温的情愫。顾偕手指guntang,指腹仿佛带着绵绵细细针,轻而易举地穿透纯棉内衣,直接对她的rou体实施一场漫长的酷刑。她十五岁被顾偕带上床,少年时血气方刚,食髓知味。成年后,性事是唯一能将她从瞬息万变的市场压力中解放出来良药。如果谁的伟哥吃完后不再补,那就证明人事部快收到他的辞职信了,对于金融业从事者而言,精力旺盛的同义词是性欲强烈。她想要顾偕。但她和顾偕有帐没算清。她不能理直气壮地继续委屈下去,却也不想就这么低头认错。爱与恨都太复杂,仅剩的理智不足以支持她分析此时此刻她和顾偕到底以什么心态凑在一起寻欢作乐。今夜,她只想放纵一场。“到这里就行了,”朱砂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您的服务很好……”“可我还没学完。”顾偕用指甲用力抠了一下乳尖,刺痛与酸痒一同冲上头皮,朱砂差一点忍不住呻吟出声。“呵呵,”催乳师尴尬地笑着,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早已有了不得罪双方的处理办法,“是快结束了,还剩最后一个动作。”顾偕继续抓住朱砂胸前的两团rou,即便隔着纯棉布料,都能感受到朱砂的身体越来越热。“对……这样自下而上托起,由内向外旋转,托向肩膀的方向。”朱砂咬牙切齿:“您真是认真好学啊。”“毕竟为了你。”顾偕用两根手指轻轻夹着乳粒挤压,旋即大力揉捏整个胸部,让乳尖从指缝中露出。“那我谢谢您了。”朱砂瞪着顾偕,后者对上她的目光,嚣张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更是将两团胸rou几乎推到了肩窝。她闷哼一声,咬牙咽下呻吟。这时眼角一瞥,茶几上的瓶瓶罐罐在灯光下泛着亮光,朱砂舔了舔嘴唇,问道:“这个可以用吗?”“当然,这个是按摩油,等一会儿课程……”下一秒催乳师的后半句话直接被吓回了嗓子里,只见朱砂抓起一瓶按摩油,仰头倒在胸前!亮晶晶的按摩油一沾上纯棉内衣,立刻将布料晕染得近乎透明,顾偕似乎没有预料她会这么做,双手托着她的胸,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紧接着,朱砂像色情片的女主角一样,故意按上顾偕的手背,引他揪起自己的两颗乳尖。乳粒本来隔着布料凸起已经足够色情,沾过按摩油后更是显出了本来的艳红色,在灯光中泛着晶亮的光,随着朱砂的呼吸不住起伏,像邀请男人享用的两颗甜美红豆。顾偕瞪眼:“你……”朱砂挑眉:“怎么?您不继续吗?”顾偕猝然扭头,催乳师咽下口水,突然被顾偕的眼刀吓得了一跳,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顾偕冷冷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他正要抽出手,却朱砂抓住死死扣在自己胸上:“怎么结束了?我觉得您还需要再学习……”“那个,白……白……白先……白白小姐,今天服务到此结束,这……这些按摩油都包括在套餐里,两位请随意使用,如果对我的服务满意请给五星好评!”催乳师几乎连滚带爬地抱着硅胶rufang,拎起工具箱撒腿就跑。门咔哒一声关闭,房间里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朱砂目光精亮,嘴角挑衅。沉默淹没了房间,电梯下行声渐渐走远,全世界只剩下交织在一起的鼻息。顾先生变了,朱砂想。他曾在混乱喧嚣的地下拳台旁cao过她无数次,哪怕有人朝他们吹口哨,作下流的挺腰动作,顾偕也只是冷冷瞥一眼,有时兴致好还会炫耀似的打她的屁股。朱砂向来对自己的定位都很明确,一只宠物而已。他从来都不介意有观众旁观他们zuoai,而现在竟然会为了催乳师看到她的rutou而发怒?为什么?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眼前。但她今晚不想提别的女人。请允许她自私一点。房间静默许久,顾偕面容平静,胸膛微微起伏。沙发旁的落地灯光勾勒出他们相对的剪影,彼此的嘴唇近在咫尺,目光紧紧盯住对方的瞳孔深处。某种异样的情愫在空气中渐渐堆积膨胀,全世界都只剩下心跳的节拍声响。下一刻,他们同时起身,如两只野兽猛然抱住彼此。顾偕狠狠吸吮朱砂的舌头,牙齿撞击到一起,发疯似的撕咬着她。朱砂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双腿分开夹紧他的腰。他们隔着衣裤相互磨蹭,炙热从交贴的胸膛起,传遍四肢百骸,嘴唇贴着嘴唇,腿与腿纠缠……轰一声!双双从沙发上翻滚落地。初夏的夜风从天幕深处席卷大地,穿过海岸港口、铁轨山峦,以及繁华都市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