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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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像是被铅弹打中翅膀、击落地面的鸟,暑热四散流淌。办公室膨胀着草食动物的腥膻与rou食者令人鼻痒的麝味,如一所清凉且气味复杂的畜棚,Shiro向Sam要来薄荷脑涂在鼻翼。等隔两个座位的美洲狮路过时夸张地皱起脸,他才迟钝地记起自己忘了换衬衫。 趁别人不注意,Shiro低头嗅嗅腋下是否汗味太重。加上周末,这是第三天从休息室的沙发爬起来,偏头痛如一位老友复返。同受难的另两个组员都还年轻,甚至有余闲外出买星巴克和酸黄瓜太多的莴苣三明治。Shiro对此充满感激,马上又想到研究生时自己和同学也整夜整夜缩在电脑前,靠功能饮料和巧克力棒换来证书上小得可怜“杰出毕业”几字。青春时光、活力过剩一去不回,三十岁前,Shiro也相信重要的是心态而非身体,但开完那个酒太多甜食太多贴身舞太多的生日趴,早上他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粘着的粉色气球,觉得自己他妈的老了。他被铅弹击中肩膀倒地不起,而且从一开始就没飞起来过(跳过月亮的奶牛,哈哈,真好笑——Shiro讨厌这个笑话)。 “有除臭剂吗?”他偷偷问Rizavi,对方从平光眼镜后打量一番:“有,但喷过后你闻起来会像棵快死的白蜡树。” 她说的对。Shiro度过一个耳鼓跳痛的上午、两颗Iverson提供的罗非昔布、一个飘飘欲仙的下午。鼠标是三角形,“网关”这词里有六个e,订书器是黑色的,张开似一张鳄嘴,在桌上呈一个严整的锐角。Sam轻声咳了咳,于是他拉回视线。 “更新后的报告发到你邮箱了,”他说,“总体上没太多问题,有个供应商的名字通篇翻译错了,应该是永井。” “我们写成了什么?” “一根长拖把。” Sam失笑:“这周末忙吗?上次我跟你说来我家吃饭,邀请仍旧有效。” “我不知道,”他将手罩在脸上,再拿开时希望自己的笑容少些疲惫多些关切,“Colleen最近如何?” “天天指责我没及时清理烟囱,弄得壁炉地板前全是燕子粪。管他的,这年头还有谁用壁炉啊。” 他听着,将一根手指伸到订书器出针口下,轻轻施压,尖锐的寒意如犬齿抵上指腹。该死的关节炎药片。他以后不会再相信老板给他的任何东西。“所以你能来吗,Shiro?Katie刚好放假回来,她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她上大三了?”Shiro问。 “对,而且已经开始计划毕业后间隔一年去非洲旅游。非洲!在我小的时候,凤凰城就是全世界,我们还坚信踏出亚利桑那州界就会遭到巫毒诅咒,羽毛掉光光。” Shiro的聊天窗口里躺着Keith前几天发的最后一句话:这几天大概不会回去了,我还有大约八千字论文要写,六月底两门考试。够受的。 听起来真惨,伙计。他回复。但相信你能考得不错,加油学习。别睡太少了;) Sam用猛禽特有的明亮双眼审视他的表情。 “你脸色有点苍白,”他的老朋友说,“错过午餐了?” “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累,心跳很快。” “你可以请一天年假的,Shiro。” 他用力摇摇头:“以前在苏丹项目熬久了夜也这感觉,多半是这个月太忙,等交付以后就会好了。” 对方看上去仍不信服,但不再劝告。这个单子他们已经连轴做了七个月,所有人都在等待承诺中两周带薪假期和那笔数量应该相当可观的奖金。“也许下周末去你家吧。”他说,“好不容易休息,我得做做扫除,采购……” Sam哼了一声,拍拍肩膀,大概相信他是故意推脱。别指望一只稳稳当当戴了二十年婚戒的猫头鹰理解单身汉生活。 他偷偷松开衬衫最上一颗扣子,这套最喜欢的西装不知何时也绷紧,臀部到大腿都勒入身体曲线,胸口部分箍得他有点难以呼吸。或许工作过劳倒逼身体对一切营养全盘吸收、反而多增几磅重量。必须承认,Shiro有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 手下分析师过来拿走订书器,将装订好的完整图纸给他,Shiro打算拿些文件回家看,省得液晶屏熬坏眼睛。唉,自我麻痹。这之后要参加下个产品迭代方案的数据分析会,再之后和同事们到楼下咖啡厅,用三明治和鹰嘴豆泥填充肚子。等待茶水间约摸十字军东征时代继承来的咖啡机艰难运转时,他一边接了两个乌烟瘴气的电话,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眼。真他妈够了。 “这咖啡好难喝。”旁边同事说道,他是另一项目的成员,有獾类花白毛皮与温和笑容。Shiro将马克杯接满颜色污浊、香气拙劣的滚热饮料,说:“是啊——不过总比没得喝强。” “是啊,”对方同意,“听人事部说后勤管理部最近在批预算买台新机器。” “也该换了,”Shiro说,“据说托马斯杰弗逊都投诉过这里的咖啡。” 同事被逗笑了。疲劳卷来潮水,从楼面镜墙的阴翳望入无云暮空,蓝与粉紫变得旧玻璃般失真。连幢高楼躲藏在橡皮盆栽之后,如军队阵列延伸进春末的洛城。房间里早早开了冷气,Shiro衣衫却被汗水湿透,胸口胀痛不止。 “你换古龙水了?”同事问。 “呃,对。”他又嗅了嗅自己,恶,快死的树。Shiro长尾垂低,松松缠住一边小腿,这是神经紧张时才有的反应,但现在他不过是在个老掉牙的茶水间里没头没脑地聊天。 “我在想……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对方突然说,“我有两张橄榄球赛的票,你喜欢橄榄球吗?” 高中时他是四分卫,胳膊摔断过两次。“谢了,伙计,但这周我有事,”Shiro抱歉地说,“之后再找时间吧,我请你。” 獾似乎感到不好意思,态度变得有些生硬。Shiro没功夫在意,因为阵阵酸痛正升上后背,使得肌rou不自然地僵直起来,他想活动肩膀,却险些抽筋。 Shiro放下咖啡杯,将手绕过后背,痛得差点叫出声,他勉强揉了揉肩后筋腱打结的位置,没能得到太多缓解,疼痛滴滴答答漏入皮肤下面。屋里热得像开水壶。Shiro开始想念下班后坐在车里降下窗子、让清凉夜风扑开脸上热气那一瞬间的松快。电台里放着AC/DC的专辑,Keith在副驾驶抱怨他的选歌品味。 他们有几天没说话了,他看了看手机,对话框停留在最后一条。话尾那个愚蠢的笑脸从下瞪着他。 Shiro不清楚自己在烦躁什么——不是为了Keith。不全是为了Keith。Sam叫他下楼吃饭,他们挤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实习生中等电梯,聊同事的婚礼和超级碗。浣熊,马,胡狼,猫头鹰,动物们的新鲜气味挤压他的嗅觉腔,丛林中万双眼睛,Shiro无处可逃,身体一切感官似乎都在放大、展平。点餐台前,他倾身想看清黑板上特选菜单,胸口却在冰凉石头台沿重重蹭过。电流窜上小腹,内脏如袋中蟒蛇不快地缠紧,Shiro咬住嘴唇以阻止自己发出什么难堪声音来。 灵缇店员的耳朵朝他竖起。“抱歉,我没听清您的点单,能再重复一遍吗?”Shiro告诉他自己要大份牧场沙拉和一杯水。 Sam吃鱼配芦笋,只扫了一眼他那盆让人倒胃口的素食:“又是沙拉?真够一成不变。”他挥舞叉子的动作仍带着鸟类啄食的古怪机械感:“你现在吃得太少了Shiro,你知道偶蹄目正常来说需要多少能量才能维持身体运转吗?” Shiro吞下整叉奶酪鸡蛋和水芹,翻了个白眼。 “别那副表情,我只是不希望你开会时因为饿肚子晕倒,毕竟我可扛不动你。” “真幽默。”Shiro干巴巴回答,又硬塞进一口食物。他其实不很饿,并努力阻止自己别在座位上动来动去,让同伴觉察出异样。陌生的热潮自私处滚动蔓开,他夹紧双腿,将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咔哧咔哧咬碎大块西蓝花,心想自己也许只是太累了,需要一张床——或者和人上床。哪个都行。 整顿饭期间,塑料椅子硬面硌着臀rou,裤子太紧,衣服太紧,Shiro没怎么听进Sam喋喋不休厨房水管和女儿的叛逆期,他额角冒汗,只好用装冰水的杯子镇镇皮肤。 Sam停下话头:“到底怎么了,Shiro?你脸红得像番茄。” “这儿好热,”他由衷地说,“你不觉得热吗?” 对方狐疑地盯着他:“现在才五月份呢!” “我可能有点热伤风。”Shiro撒谎道。“先回家吧,工作留到明天再做。”Sam坚持,过来捏捏他的小臂。隔着衬衫,触感有如被烙铁灼烧,刺痛裹入暧昧的瘙痒。Shiro下意识向后一仰,对方注意到这反常举动,脸上忧色更深。 “到这阶段,你不用接着勉强自己了,”Sam劝慰道,像劝慰躲藏车胎下的幼崽,“就算今晚十七层爆炸,Rizavi她们也应付的了,是你亲手把她们带起来的。听着,有责任心固然可敬,但你同样得对自己负责。” “我没事,”他因对方温和的训诫有些难堪,“一会我就回去。” “你知道明天你可以睡个懒觉的。” Shiro挤出微笑,希望自己看上去少些心虚多些真诚。 乐观点讲,当晚他还是睡了六小时的,薄被下翻来覆去,挣扎脱掉湿透缠身的衣物,像昆虫试着逃出捕蝇草。梦中他掉下去,从一级台阶或一个星球。Shiro眨眨眼,喘息粗重有如风从砂岩的孔隙穿过,咳嗽时嗓子里满是血味儿。他喉咙很干,赤着身子和床单绞在一起,暴露空气中的皮肤像浸水的纸,被遮住的地方却热而肿胀。伸手到腿间一划,温热裹满外阴,手指抵进,立刻被贪吃的嘴吮吸住。 Shiro困倦的脑子仍不清醒,随动作呻吟起来,身体本能追逐快感、两根手指毫无准备地插进去了。甬道顺从吞到指根,下面流得太多,内壁被润滑浸泡颤抖,只稍稍勾起手指就令他脊柱发麻。上一次自慰是一周之前了,碰触他人肌肤的记忆则要更久和模糊。他那很不服帖的花斑尾巴从两腿间挺出来,粗糙皮毛磨过会阴,下腹一酸,Shiro不得不弓起腰、张开两腿才能将它抓入手里。尾骨的拉扯感使得下体发抖、在手指周围溢出一汪热情爱液。 像陷在个醒不来的恼人春梦,他给自己指交到yindao高潮,半个手掌都挂着黏腻晶亮的体液,女xue还在流水,Shiro没太多犹豫,直接用弄脏的那只手握住勃起的阳具,就着自己的yin液急切撸动。他已经去过一次,射精感并不明显,待高潮绷住小腹,便喘息着射出大股乳白液体,感觉比起性爱更像是例行公事。guitou的孔洞收缩,被指甲碰到突然敏感得他顶起胯部。怎么可能再射一次呢。 低头察看,整根yinjing已胀成深红,筋络隐隐浮出。内裤还揉在两膝之间,他将那小团布料蹬掉,不理会衣服和床单上明显湿痕,走去盥洗室小解。软下的老二被手指扶住时又起了痛苦的反应,他不敢相信自己因排尿得出快感,然而身体不驯那丁点可怜羞耻欲。Shiro服输了,他起先站着给自己手yin,慢慢两腿支撑不住,往后靠上冰冷瓷砖,弯曲膝盖直到又一股jingye喷到地面。其中一些淌入足缝、乳白粘湿缠在脚趾间。 Shiro闭上眼等身体平复,然后打开淋浴,试图将睡意冲进下水道。他去客厅看了两小时文件,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桌面上还残留自己的口水印。 天气预报员用甜美声音播报未来一周的反常高温。Shiro可以向别人解释他额头密布的汗水仅出于热气,Rizavi喜欢他的鞋子,Veronica觉得他在低烧。Sam似乎对他没在休息有些恼火,但Shiro假装没看见,一杯又一杯往肚里灌咖啡。电话响了一上午,他未能发现手下在文件中犯的几个低级错误,因此受到一顿克制的“约谈”。Shiro本以为糟糕的心情和焦头烂额的工作能使身体自动忽略掉那些微不适,但临近下班时间,二倍意式浓缩也不管用了,他的注意力不断被极次要的事情分散,比如,衣物。植物纤维像铁丝擦着皮肤,Shiro因瘙痒不断抓挠手臂,感觉自己成了被缠进一大卷丝线的蝉,正被毒液从内融化。 Rizavi谨慎地站在一旁。“你还在生气吗,老大?” 好热。恨不得叫皮肤卷起剥落,换一遭血rou。他神经质抓着胳膊:“不,当然没有,我只是……” “刚才你被James踩到尾巴时表情好可怕……不过我没有尾巴,所以大概没法共情。” “这份东西说什么时候要了吗?” “周五下午吧。” “该死。” “Kinkade和我可以加班。”“不,不行,你们被这破活弄得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有私人空间,老大,别担心,上次我们还在办公室中间搭了个枕头城堡啥的,可好玩了。” 他重重叹气:“今天照常下班吧,Nadia,晚上我把东西带回去整理。明天上午你再和Gal Tech确认一次,好吗?” “你这可剥夺了建造枕头城堡的乐趣,”对方rou眼可见放松下来,朝他笑笑,“谢了Shiro。正好我想和Thy出去约个会呢。” “玩的开心。”他说。女孩眨动色彩斑斓的大眼:“回头你也该试试。” “搭枕头城堡?” “别开玩笑!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鉴于最后未决的问题,Shiro迫不及待结束谈话,转进盥洗室,拉起袖口,近乎抓狂地发现肘弯处已经被挠出道道血痕。他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皮肤粉红浮肿,嘴唇倒没什么血色。一切都好,一切都正常,他一再这样自我暗示,即便小腹里仿佛住着一只蜂巢,沉重、嗡嗡作响、不住滴答粘稠甜蜜。Shiro往脸上扑几把水,又用拇指揩掉胳膊上的血点。手机再次响了,他打开看见Keith的简讯。 这几天还好吗? Shiro用湿手捏着电话想回复,却突然打滑、手机跌入池底几滴余水,他惊慌将那脆弱电子设备捞出来,期望奇迹能发生,然而屏幕就此卡在对话页面,光芒冰冷似在从下嘲弄。这下好了,挫败与愤怒顿时满涨临界,Shiro狠狠砸了下洗手台,头脑发热地向镜子里的蠢货大吼一声。 疼痛扎出指骨,他闭上眼,试图用这感觉让自己清醒过来。身后隔间里传来几声响动,Shiro烦躁地站了会,然后说:“抱歉,兄弟。” “没、没事,”过半晌,才有个声音虚弱地飘来,“呃,我卷纸掉出去了,能帮我捡一下吗兄弟。” 周五,情况更糟了。 虚浮的痒消去,取而代之是奇异的紧绷和潮热感,Shiro特地换了质地轻薄的衣物,但仍被搅得坐立难安,每个动作都将触觉放到最大,仿佛身体内控制此处的开关崩坏、被无限调高阈值。同事低下头看电脑屏幕时将手随意搭上肩头,竟让他瞬间想把对方推到房间对面。 似乎没人察觉不对。似乎只有他一个陷在这尴尬境地,会因为抬高手帮人够橱柜上的咖啡而刮擦到某处敏感皮rou。哦,胸口是个新情况。他的衬衫绝对紧了,磨蹭得rutou又痒又疼,Shiro在放任和自尊心间挣扎了一阵子,最后去借了两个创可贴。他甚至有想过乳罩这码事,只是要借来可不容易。 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翘起两个脚以免别人从门缝发现他正做着什么。Shiro不知道自己何时不知廉耻到了这个程度,天啊他在办公场所,就这么把手伸进裤子里、插起湿透的xue。他张大嘴巴,下体被cao弄得一缩一缩,外面似乎有说话声,Shiro咬住另一边手腕,爱液溢出手指周围,他不敢再弄下去了,可女xue又索要起来。不行。不行。不行。Shiro尽力给自己整理了下仪容,又把手伸进衬衣,将受潮卷起的创可贴粘好。回座位路上腿在发颤,屁股里是湿的,他眼睛发花,看什么都有模糊湿润的阴影。一个工程师请假了,小孩得急性肠胃炎,他和Kinkade不得不花一个小时把剩下的仪表图从电脑里撬出来,因此错过了午饭。下楼给同事们买便餐时候,又遇上隔壁组的獾,这回对方夸他身材保持良好。用意不能再明显了。 Shiro多买了一个甜甜圈犒赏自己。他真的开始考虑和那个同事约会,但又提不起兴趣来。最近不是好时机,等不再忙得焦头烂额,等心情转好,等天气转好,等……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然后那些本该像宝矿力广告里敞开手臂、站在冲浪板上享受的事物统统呼啸而过。谁也无法责怪。有些人宁愿活成沙漠公路两旁的树木,在无雨的旱地注视过往人群不必要的苦行,他们的太阳镜和牛角。 要好好思考自己属于其中哪一种吗?他感到累了,回程中险些因耷落的眼皮酿出大事故。屋门关上以后,他又是独自一人。 Shiro机械地完成一系列杂务——冲澡,换上干净衣服,吸地板,等待洗衣机工作的时间里在卧房自慰。他的内裤已经被液体浸透了,脱下来时从阴部坠下透明的水丝。他厌恶地将脏内衣扔到一旁,趴在床上,摆出交尾的姿势,将三根手指一口气捅进收缩的xue口。这下对了,扩张的撕裂感令他愉悦得叹气,随着屁股摇晃迎合,rutou在床单不住刮蹭。rou粒很快红肿起来,Shiro也快到了,他愈发用力在冰冷的床单上磨蹭胸部,直至yindao吸紧了手指,尾巴烦乱抽打。他骑着自己的手指、呜咽着高潮,因为胸部酥麻与刺痛咬住床单。 老二还硬着,但Shiro不想射,他太累了,高潮后的空虚蚕食起内脏和大脑。他低下头,看到rutou被蹭破了外皮,像未成熟的水红樱桃,微微一动就抽痛起来。 Shiro又贴上两枚创可贴,希望能缓解那忍不了的痒。他闭上眼睛,可腿间潮潮的难过,于是拿了个枕头夹住。很快,他发现自己喘息着骑起枕头来。yin水一定把布料都弄湿了,他想再去一回,然而怎么抚弄都不上不下,即便已经遍身大汗、性欲勃发——身体不允许他高潮。Shiro疲惫地仰躺过去,揉皱的枕头顶在两腿中,他瞪着天花板,上一秒还恼怒地想自己怎么了,下一秒已经昏然入睡。 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明早有雨。他发了会呆,缓缓起身,去厨房接了杯水。不知睡眠是否起了作用,尽管骨头深处的热意仍在叫嚣,Shiro却觉得精神好了一些,甚至开始感到饥饿。他打开冰箱翻找一通,最后拿出个已经有些干瘪的番茄,急不可耐将牙齿嵌入那冰凉绵软的果rou。 酸甜汁液溢入口中,Shiro几乎感激地呻吟起来。他站在冰箱的冷光中吃完番茄,手指也吮干净,然后又喝下一整杯水。之后,他去取出待晒的衣物。夜幕黑色沉沉,高云掩住巨大的月盘,只有乳白的光晕回荡在城市上空。仿佛与千万盏灯火格格不入。Shiro好奇这些不眠的光点后发生着什么。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意料之中,Shiro解锁后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和短讯,又费劲找了半天软件市场的入口。工作。工作。垃圾短信。“周末去海滩玩吗老兄”。这时,一条新简讯来了。 Shiro?你能收到这条信息吗。拜托回复让我知道。 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Keith先前的事故,连忙在这个相当用不惯的新屏幕上打字:嗨Keith,是我,我换了手机之前的消息都没有收到。抱歉,忘了和你讲了;︿)一切都好吧? 短讯送出不到两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犹豫地接起。“Shiro,喂?你能听见吗?” 听到Keith的声音不知怎的——让他觉得胸口长久盘踞的一部分重量落地了。“我听见了。Keith……很抱歉没和你说我换了手机。只是最近忙的够呛,哈,你还好吗?” “还好。”话筒里杂音颇大,能听见鼓噪的风声,Keith一定是在外面打的电话,“我发的短信你一封没回,我还以为……” “我没事,”他安慰道,“不用为我担心。” “你听起来好累,”对面说,“该死,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吧?” “不!没有,我从回家睡到现在,脖子都痛了,能和你聊聊天挺好的。最近还在复习功课吗,感觉你们一直好忙。” “是啊,”Keith讪讪的说,“大学,还能怎么样呢。不像一些老家伙。” “老家伙飚摩托快过你,”Shiro回嘴,“嘿,等做完这个项目我们会放一段时间假,我去找你,好不好?听说你们那边墨西哥卷挺有名的。” 应答过了几秒才来。“好啊,”对方说,听起来似乎有些勉强,“到时候再说。” 也能理解,Keith现在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他抬起头看着夜空,有人曾形容它像一匹黑猫弓起的脊背,看起来不无道理。“Keith,”他说,“你在外面吗?” “对,怎么了?” “你能看到金星吗,”他出神地眺望,话筒中的呼吸突然仿佛近在咫尺,“它就在我的头顶……那么明亮。” 长久的沉默。宇宙闪烁着。“我看到了。”如果不仔细听,对方的回答就会消失在猎猎风声之中。 Shiro知道,等早上醒来自己又会感觉很糟,同事的烂摊子亟待收拾,咖啡难喝得要死,他想感受他人的温度与肌肤,但不知道对象会是茫茫人海之中哪位可怜虫。他希望夏天快点过去,热气消散,而后最亮的星也会远走,像生命中所有好事物一样。“周末去海滩玩吗老兄,”简讯中写道,“找些酒,找些乐子!”Shiro看着镜中自己满是血丝的双眼,几乎发笑。谁会想要他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