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祁醉房间中的于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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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于炀悠悠转醒。 他在哪?啊,车上。 他要干什么?唔……祁醉让他去伺候别队的队长,搞好大陆战队的关系。 他要回HOG,他要见祁醉,他要让祁醉看看自己病态的性器,亲口告诉祁醉他的后xue有好好吃下别队队长们的jingye。 于炀艰难起身,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怎么搞的?于炀歪着头枯坐,实在是没有头绪。 好熟悉的声音,谁在说话? 是祁醉吗? 眨眼怎么黏黏的?于炀揉了揉眼睛,疲倦感又涌了上来。 好想睡觉啊,枕着祁醉的胸膛,听他的一呼一吸…… 于炀痴痴地想着,丝毫没发觉身侧的车门打开了,亦然未觉祁醉逆光的脸愠怒得可怕。 “于炀……” 臆梦被惊雷般的呼唤吓醒,微凉的空气流入车厢内,擦过粘腻的皮肤。于炀皱了皱眉、感受着面上胶着的残余精渍斑驳。不舒服的触感让倦怠感微微褪去,可于炀却还是不想驱使身体。他转动眼球,似乎那是启动激活的机关,再由眼珠带动身体中的发条机巧,头颅卡顿着循声扭去,似乎是难以开动的缺油机器;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心中念了千百遍的名字。 “下车。” 僵硬的身体本能似的听从他的指令,灌了铅似的双腿踩着软绵绵的水泥地,于炀今天头一回知道,原来失重的同时还会伴着触电感。 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小心地保持距离,怕一不留神,就会踩入他的影子。 可是,好想抱他,溺毙在他的温暖体温中,皮下骨架是求生浮木。 走起来下身更痛了,好想休息,祁醉,要带他去哪?不回宿舍床上检查身体了吗? 于炀微不可察地抱紧了怀中的外设包。 基地一楼,陌生的房间。 祁醉自开灯后就没转身,于炀静静地等着,看着祁醉起伏的肩膀。 “于炀……把东西放下,我们谈谈。” 祁醉还是没有转身。 听他的就行了。 于炀微侧着身子低头放下外设包。 “于炀,你恨我吗?” 闻言抬头,麻木呆滞的双眼眨巴着;祁醉依旧背对着,是没听过的语气。 恨?有抛弃可怕吗? 于炀想看祁醉是什么表情,可是祁醉不转身,苍白的灯光下,于炀觉得他离得好远。 对不起。 于炀嗫嚅,他只知道要向祁醉服软,也不知道祁醉有没有听到。 “是,你是该恨我。恨我玩弄你的感情,可你不是也很享受吗?你明明一次都没有拒绝!” 于炀看着祁醉的后脑勺——为什么,要冲着空气吼呢,明明做错事的我,就在你身后。 “你使小性子是吧!仗着我爱你,以为……以为去找花落那群鸟人干你,我也不会生气是吗!” 祁醉的语速很快,于炀模模糊糊捕捉到了一个“爱”字。 祁?FPS无敌王?群嘲毒舌王、同行职业生涯终结者?醉,像是孤注一掷又小心翼翼,他终于转身,对上那双木讷的双眼:“我本来打算……过几天……把你带回家,见见我的家人……” “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一开始就误会你了……你还记得你家那边的……一个长着娃娃脸大叔,他找上我,说你单纯得很,都是你继父的错……” “啊,对、对了,你继父……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继父了,今天是我亲自动的手,把他那根东西亲手打烂了,以为回来能讨你一笑……你知道我看到你给别队队长在、在口的时候,我有多心冷吗!” “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钱财与心思……我们本来可以好好处下去的,不是吗,于炀,是你毁了这一切,是你先辜负了我!” “想不到我竟然还能被同一个人甩两次……” 祁醉急不择言,于炀依旧呆滞。 原来祁醉是真的爱他啊,原来这就是祁醉表达爱的方式啊…… 可那又怎么样? 爱?有抛弃可怕吗? 于炀栖身向前,抱住了祁醉:“下面,疼……” 于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祁醉大力推开了他,眼中尽是戒备与惊恐。 于炀愣了片刻,双手摊开,问祁醉:“接受不了?” 祁醉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两厢无言,先窒息的是祁醉。 他深深看了一眼于炀,扭头摔门离开。 于炀盯着反着白光的门把手,看着其中扭曲的人影,好一会才确定那是分裂的自己。 祁醉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中了。 不要……于炀心下生出不可言说的恐惧,开门快步上了祁醉房间。 门没锁,于炀里里外外看了几圈——祁醉没回来。 祁醉看起来挺累的,他不是说……说……今天去干了什么来着? 啊啊啊,他看起来挺累的,会回来休息的吧? 于炀把自己扒光了,轻车熟路地翻出了贞cao锁钥匙,爬上祁醉的床,小心地坐在床沿,末了往门看了看。 祁醉没回来。 于炀咬牙把粘着皮rou的锁寸寸剥离,冷汗簌簌,仿佛取的是他的筋骨。轻轻一声,小笼落地。于炀看着自己震颤的双手,好像下一刻又要被谁人揣在兜中暖着;但宿舍的门依旧无人推开。 祁醉没回来。 房中滞涩的空气升起寒潮,蒸得裸露的性器瑟缩,竟流下不知何处分泌的残液,在干冷的皮肤上割了一刀。 于炀如一尊投入黑沼的微驼雕塑,任由一室死气吞噬自己。他这天滴水未入,胸腹凹陷;再弯一分,骨骼贯体、刺穿皮rou。万幸胃中热意像个小暖炉,不间断灼烧着疲惫的rou体。 他咽了口干涩的唾液,浅尝了舌苔上的jingye余味。他没有心情进食,有一件事情,比吃喝重要得多了。 祁醉没回来。 于炀盯着那扇门,看着视野中的黑色噪点密密麻麻的。他曾跪在那扇门边,眼神雨刷似的划过门边的弧痕,细数看起来不一样的灰尘颗粒,数到晕阙;醒来后在祁醉怀里,听他用慵懒的声线调笑:“怎么才跪一会就休克了?” 要是他跪到昏迷,醒来便能见到祁醉吧? 于是他起身先去放尿,惨白的rou体在镜中反光,没开灯的卫生间也亮堂了几许。 纯白的便器刺眼,于炀闭眼撸了几把,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感受着抽痛的断续痛意。鼻尖微动,是缠着血腥味道的尿sao。压抑的生理性欲陡然升起,于炀张开手——是祁醉的手,拢住了赘沉的囊袋,发狠用力,软乎的皮rou在指缝辗转,刚磨平的指甲尖顺着柱身甩出好看的弧线,在guitou上留下明亮的痛楚。一下、一下、一下,精囊是蹦床,少年紧紧夹着空虚的后xue,开始痛苦惨烈地呻吟,他大口吸着没冲下的排泄余味,与夹杂淡淡化学清洁剂香味的水汽;密闭的小暗房,灵与rou被回音碾碎,已然崩溃瓦解。 是化不开的浓夜,生生挤进了方形固体,连接着谁人的脑髓,cao控着谁人的骨骼,脱力倒在洗手池上,不断尝试着爬起。片刻不停、摸索着水龙头出水口,却接不住一捧水,胡乱地四处洒去,像是要清洗着什么。 镜前站着湿漉漉的灰色人形,室外一闪而过的远光点亮了一滴透明的水珠。一点白光转瞬即逝,或许是泼溅到镜面上的自来水滴,正顺着某某的眼角流下。 意识伸长,绕上卫生间的把手。 开门,关门。 于炀出来了。 祁醉没回来。 要于炀怎么做,便能见到祁醉? 他不知道。 他趿拉着祁醉的大拖鞋,在地板上洇出半湿的印子,啪嗒啪嗒。回到床边,嗅了嗅胶臭的卫浴水汽,似乎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尿味。于炀乖乖坐在床沿,末了往门看了看。 祁醉没回来。 眼睑微闭,睫毛上微凉的水珠滑落,消散在下一瞬。 于炀在瞌睡中惊醒,手无力地撑在了软垫角上。 祁醉没回来。 于炀指尖拨动着没撕干净的塑料薄膜,光着的身体在发冷发抖;不一会他听见于炀在莫名地喘气。 扒拉深埋的胶,挖不出整体,于炀扣着床垫缝隙,沙、沙、沙。房间一片死寂。 于炀突然哆嗦着往床里爬,嘴歪开了,僵硬合不拢,像贪婪的小畜生,大口淌着涎水。是祁醉的气息与味道,拉着于炀的项圈,让他一头栽倒进了柔软的裹尸布中。 瞬间,他呜呜地抽搐着,踹着缚体的织物,像是从茧中挣扎翻出。于炀滚了滚眼球,接收窗外的光照,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似乎光线对他而言太过于强烈了。从瞳孔到视网膜后到视觉神经与皮层再到大脑,通路反反复复确认,毋庸置疑。快中午了。 祁醉没回来。 脑袋像被什么挤压了似的,于炀摇摇摆摆站起,把床脚的贞cao锁踢开,赤脚踩上小钥匙,任由它嵌入足下。 于炀踏上脱下的衣物,任由这些散件围着他的踝骨搅动。 他好像站在浅溪中,惹了一群小鱼。 于炀笑出了声。他听着自己的笑声,在不规律的气音中把衣裤都穿上,又冷又硬,像套了一个干瘪的编织口袋。 抠下小钥匙,于炀摸了摸浅浅的拓印,穿上了鞋。 这里没有祁醉。于炀要到有祁醉的地方。 他踉踉跄跄地在训练室门口撞见了赖华。 赖华粗眉斜插,带着血丝的双眼来回在于炀的瘀伤上逡巡,只恨眼神不能把于炀的衣物撕开划烂——少年人瘦弱的酮体上,一定有更过分的伤痕。恼火多日的赖华有一肚子的脏话,想骂祁醉、更想骂醒于炀。赖华到底还是心疼于炀这颗好苗子的,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半天才憋出给于炀的回答: “祁醉没回来。” 这里也没有祁醉。 祁醉在哪里。 祁醉上一次出现在…… 于炀反身下楼。敞亮的杂物房,他的外设包还好好地放在空地上。于炀把灯打开,白光四下飞散,融入白昼的日光中。 这样不行,要晚上再开灯,祁醉就会站在那里了。 晚上,要记住,晚上才能来开灯。 于炀背上外设包,向基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