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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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夜总会,拉瓦图的车打头阵,他们的车队跟随在后,何玫已经醒了,好奇地问江娴刚才见了谁,发生什么了,她笑而不语 经过陡峭的山路,吉普车开进一座四面环山的种植园,山脚伫立一长排二层木屋,寂静安谧,偶尔几声蛙鸣,颇有度假村的感觉 木屋前不久才翻新过,造型还挺别致,内部也并不简陋,设施一应俱全,吃完晚饭后何玫倒头就睡,江娴却辗转反侧,心事重重的,想起K爷顾左右而言他,看来大狐狸精此行的目的并不容易达到,都是老油条,坚守着自己的利益绝不后退,局面怕是很棘手 四四方方的木框窗户渗进来月光,还是那一轮明月,现在看着感觉却不同了,大都市里的月光皎洁惬意,这里截然不同,给人一种大夜弥天的惶惶感 转天吃完早饭后江娴拉着何玫到处逛,拉瓦图热情极了,安排了厨师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丰盛是真的,吃不惯也是真的,这是缅甸人的地盘,菜系自然来自那边,不是酸就是辣,还有一些菜味道特别奇怪,怪出了新高度 但若说风景,当真美丽如画,湛蓝天空飘浮着白云,葱郁的山峦连绵起伏,漫山遍野种植着密密麻麻的罂粟,正是丰收的时节,裹着头巾的妇女们日日劳作,鲜艳的花瓣连同球型果实一起被采摘 她们俩沿着土路溜达,下面就是种满罂粟的梯田,江娴踩着一条土垛子,努力保持平衡走独木桥 何玫真怕她一不留神就倒栽葱,所以一直拽着她的手“如果抛开一些东西不谈,那么这里还是挺美的” 江娴专心看着脚下的路“正是因为它有价值,所以才会美,如果是一园子狗尾巴草,谁还会多看它一眼” 何玫被逗笑,正好路过一丛野花,她弯腰采摘几朵,边走边鼓捣,不一会儿,一只简易花环做好了 她把花环戴在江娴脑袋上,掸了掸手说送你了,别太感激我 面前有一汪积水,江娴低头照镜子,编得还不错,就是戴起来有点儿傻,像村姑 她也摘了几朵野花,学着何玫刚才的样子编编编,可是怎么也编不好,一碰就散架 就这样吧,礼轻情意重,她把那一团乱麻放到何玫头上“礼尚往来,还你一个” 何玫无奈,走两步就有一朵花掉下来,已经溜达了半天,却还没走到尽头,罂粟园太大了,无边无际似的,她们决定调头,不然该迷路了 她们俩正说着话,田地里传来一声呐喊,她俩同时扭头看过去,罂粟花田随风摇曳,一个短发少女身手敏捷,攀着岩石几步就爬了上来,毫不费力 她留着齐耳短发,拥有东南亚女性惯有的面目特征,不算貌美,倒有几分飒爽气质,看起来年龄不大,十几岁的样子 她小跑过来,短发被风吹动“你们是台湾来的客人吗” 江娴停下步伐“对” 少女嘴一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热情地伸出双手“我叫卢伊,今年十八岁,庄园主是我爸爸,昨晚我就听说台湾的客人来了,但是当时天色已晚,爸爸不让我去打扰你们” 原来是拉瓦图的女儿,江娴和何玫各握住她一只手,礼貌性打招呼 “你就是景老板的meimei吧,看起来我们年龄相仿,你还上学吗”卢伊看向江娴,眨了眨棕色的眼睛 江娴倚着何玫的肩膀,笑说上学没意思,早就不上了,你呢,你还在读书吗 卢伊摇了摇头“我没读过书,除了自己的名字,我什么字也不会写” 江娴与何玫对视,原来她们两个半吊子,到了这儿还算高学历人才呢,不奇怪,这里落后得很,而且女性地位低,没受过教育的女性比比皆是 二人不知道该说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匆匆告别,卢伊却跟了上来“园子里除了农田就是农田,没有好玩的,你们想不想去镇上玩,可热闹了,还有集市呢” 江娴犹豫了,的确,这里除了风景好没什么可玩的,但是何玫坚决拒绝,人生地不熟,外面太危险,还是不要乱跑了 也是,江娴没反驳,大狐狸精早晨临走时三令五申不许她们离开种植园,她可不想跑出去玩被他抓包,还得听他唠叨 她俩回到木屋睡午觉,这两位一个比一个能睡,人生座右铭就是睡到自然醒,真是找到知己了 一觉睡到晚饭时间,俩人饿醒了,立马下床穿衣服去餐厅,走出木屋,江娴一眼看见倚着栏杆打电话的景丰年,看样子他早就回来了,已经洗过澡,头发上悬挂水珠,穿着一件黑色睡袍,腰带松松垮垮,赤裸着块垒分明的胸肌,廊下灯火惺忪,他还没发现她,或许是讲电话讲得太投入 江娴一边喊狐狸先生一边跑去,不料前方的木板有一块凸起,她没看见,脚一跛摔了个跟头 他赶忙挂断电话,大步过来将她扶起“摔到哪里没有,疼不疼” 江娴摔得眼冒金星,何玫也赶过来,她被扶了起来,还没站直,膝盖就一阵刺痛 景丰年蹲下身,轻轻握着她的小腿查看伤口,擦破了皮,还流了不少血,他眉头紧锁,命令小马仔去找药品和纱布 不到一分钟小马仔就回来了,不过没找到药,只找到医用酒精和一卷纱布,她被扶到竹椅上,景丰年蹲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帮她消毒,她不老实,沾着酒精的棉球每碰一下,她就往后缩一下 “还说什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大人照看,我瞧你还不如三岁小孩”他攥住她的脚踝,控制着力度用棉球擦拭伤口 何玫叹着气帮腔“就是就是,真不让大人省心” 江娴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听着,已经消完毒,但是药还没买回来,景丰年心里焦急,又派一个马仔去主人房找拉瓦图,问问他有没有药膏,马仔还没下楼梯,一个瘦小的身影跨越栏杆,直接翻了进来 是卢伊,她向景丰年鞠躬,然后径直来到江娴面前,她蹲下并拧开手里的陶瓷罐子,里面装着黄色粉末 景丰年及时制止“这是什么东西,可有致敏成分?” 卢伊如实回答“这是特纳卡,纯天然的,不会过敏,它的消炎祛瘀效果非常好,我们都用它” 他迟疑了,不太相信所谓的土方子,而且是三无产品,正好买药的马仔回来了,拿着一盒云南白药粉,他微笑拒绝卢伊,她默默走开,站在一边看着他仔细认真地帮江娴上药 敷上药,江娴走路一瘸一拐,何玫心甘情愿充当拐杖,还不忘记老气横秋地教育她 卢伊热脸贴冷屁股,难免有些失落,但没说什么,确认她没事后就拿着罐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