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男子怀孕实录【谢谦篇】(少量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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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表哥,等你当上将军,就来当我的驸马好不好?”风华正茂的少女亲昵握住他的手,满脸关切与期待之色。 巨大的喜悦使他头脑一时不再清晰,苍时的亲近更令他无所适从,甚至手足无措起来,“长公主殿下……” “说什么殿下呢,谦表哥当真见外,直接唤我表妹或阿时就是了。”她依然笑意盈盈,是他从未见过的那般模样。 原来,只要有了这层身份,她竟会这样热情。与他身为琴师时的情况截然相反。但当年,也正是看似高傲不可攀的长公主屡次从混混手中救下了他。 如果这样便能博得她的青睐……他会去做的。受宠若惊之下,谢谦不由得开始胡乱联想——可她那彦休表哥不正是少年将军?她对着谢彦休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这令他心中甜蜜的再遇,是苍时设下的陷阱,更是悲剧的起始。结局早已经过演算,只待实践去证明它的可行性。 ...... “谦表哥不要乱动,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随着她软软的耳语,他视野忽而丧失,眼前只余一片暗红,以及暗红之下模糊不清的景色。他知道附在眼上的是他的抹额。 他两手亦被发带缚在身后,她的手法并不粗暴,这仅仅是一种对他的简单限制罢了。或许再用力一些,该是可以挣脱的,只是他不敢去尝试。 “阿时,此处人多,恐有人误入……”还是算了吧,他想说。 “不是谦表哥自己想同阿时玩的么?此时怎可退缩。乖啦。”她伸手抚弄谢谦的发顶,像在安抚着他的情绪,却也拨乱了梳弄得齐整的柳绿发丝。 她的手开始活动——先是除去他腰带,再由衣襟探入,轻轻一扯,大片景色就暴露于人前,一番春意盎然,好不引人想入非非。偏生右肩处有着一片显眼的青黑色,给玉石平添了瑕疵。 “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为都尉,该不会还被区区流氓地痞欺负吧?”苍时丝毫不留情,促狭得很,使劲往那处摁揉了几下。 她果然还记得。他吃痛,不经意泄出几声闷哼,又咬住唇不去喊痛,呼吸却明显粗重了些。 “是…是训练时无意磕碰的。”视线的阻隔使他更加紧张,解释起来也磕磕绊绊,全然没有可信度。说来简单,不过是对他不服气的将士,趁着擦肩而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罢了。战甲质地坚硬,他的身体却孱弱,竟这样…不堪一击。 她的声音忽而很近,“谦表哥说谎,该罚。”然而肩上按着的力度却小了,似有几分欲揉开淤青的意味。持续的痛感虽不剧烈,却也难熬,恍惚中,他竟从中得到些许意趣。 “谢谦,你渴痛?”她目光下落,玩味地询问道。 他尚处迷蒙之中,还以为苍时在询问他的感受——直到她将手搭上了那处,才忽而觉察出她的意思,不禁羞红了脸。 黑暗阻隔不了人的想象。他仿佛能看到,她朱唇翕张,吐出一字一句:真下作啊,谢谦,被救命恩人这样对待都能有感觉? 他不愿多言,只任由她摆弄,如同砧板上无力反抗的鱼,甚至连摆尾的气力都不剩。身下的那处却格外诚实地反映出他的感想。 或是一刻钟,或是更久,具体如何,他实在说不清。空气中腥膻气弥漫着,她垂下睫,欣赏着谢谦因快意而不住仰头的情态,笑了笑,“是谦表哥的初次?” 自我纾解,于二十有余的青年而言,并非什么稀罕事。她有意无意的触碰,却同任何一次的自渎都全然不同,轻易地带走他的心神,直抵云端。 她的话语那样暧昧缱绻,他刚释放完的身体再度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她抵上他薄薄的唇,轻轻擦过,“嘘,谦表哥在这里候着,可别轻易出声。”他还在等着下一步动作,苍时却不带一丝留恋地带上了房门,徒留他一人。 苍时转过身,笑意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瞳孔仿佛更加殷红,浓郁得像在滴血——尝过甜头后,该是吃点苦头了,谢谦。且见识一下,你所向往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会让他久等。只可惜,等待过后,等来的自然不是苍时,而是来看热闹的宾客们。 这样荒唐的事,自然被柱国压下,明面上不再谈论。但风言风语不可绝,亲眼目睹一片狼藉的宾客们久久难忘此景,私底下传遍了羽都—— “听闻灞原公前些年认回来的二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不似是风月场里出来的……你猜怎么着?啧啧,背地里,竟比坊里最热情的美人还要浪荡。” 这脸真是丢不起的。私生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如今谢谦的举动令他蒙羞,谢子迁如何能不生气?可怜谢谦不但被玩弄、被讥讽,还得挨家法。 惊奇的是,无论谢子迁如何鞭笞,在那狂风暴雨般的马鞭抽打下,如雨中浮萍般飘摇不定的谢谦始终咬着牙,没供出苍时来。 “孽畜!休要再瞒!我今日便抽死你。” 直至被苦苦哀求的明林拦下,谢子迁才稍稍冷静下来,又因不妙的联想而眼前一黑:这孽子固执如此,莫非对象是有夫之妇?抑或是爱好男风? 无论哪种,都如晴天霹雳一般可怖。或许本就不该认下他,早知这清音坊出来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终究是早年欠下的债啊!他长叹一声,对这个平白添来的儿子大失所望。 ...... 纵然多么声名狼藉,有件事谢谦总还挂在心上——苍时曾应许,待他晋升为镇西军将军,便与他结为夫妻。哪怕是戏言也好,哪怕只是飞蛾扑火的徒劳无功,他还是想抓住那一抹火光。 想来他应当极为珍惜出征的机会。 只可惜,苍时再也不愿犯着风险,去赌他的抉择,这毫无意义。无论多少次,他总是冥顽不化,也不知这西树的线他是如何搭上,朝堂那帮老东西又是如何推波助澜。 麓空九年八月初,西树进犯青鸾边境,镇西大都督谢子迁率军出征。 偌大的灞原公府,倒比往日冷清了不少。明林随军已是惯例,谢彦休和谢谦更是不可能不去,远南又已出嫁,府中主人一时竟只剩下了谢述。 他并不孤独,毕竟还有苍时。 谢述蹙着眉若有所思,苍时则漫不经心地敲着棋子,眼神却片刻不离棋盘,见状似乎正到棋局的焦灼之处。 “大公子,二公子他…他回来了。”侍从如是通报着,一时断了二人思路。西树来犯,镇西军全军出征,自然包括谢谦。可不知是何等原因使得他只身赶回来? “兄长。”谢谦形貌狼狈,神色却镇定冷静,挺直的腰板像极了谢述,如挺拔的松竹一般。谢述扶着他坐下,关切地问着,“发生什么事,可是身体不适?” “并非。”他摇头,偷偷瞥了一旁的苍时一眼,“其中缘由,恐不便直言。”苍时会意,便没趣地站起身来,自请回避。 是什么原因,她心里倒是清楚得很。她斜睨了一眼,他腹部的弧度已初显,只是在甲胄之下尚能掩藏。况且军旅生活艰苦,反应通常更加剧烈,被发现也属情理之中。不如说,没被发现才奇怪。 “好了,你且说。” “军医诊断我有孕已三四月。”他神色平静,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人。 谢述大惊,第一时间记挂的不是男子有孕这一惊骇之事,而是:“这孩子,是谁的?” 他不掩饰,直陈其词,“正是长公主殿下的。” 谢述迟疑,难得没有直接相信弟弟的说辞,再次确认着,“当真?” 长公主诸艺兼精,容貌绝佳,待人又温和,倾慕她的人能从羽都一直排到西树,却少有男女之事上的流言蜚语,即便有,也不过是民间胡乱编排的话本,她只一笑了之。他自以为还算了解这个从小看到大的表妹,不免对此话产生些许怀疑。 谢谦苦笑着,一双与他像极了的狭长眼眸微微下垂,温和的琥珀色也稍显黯淡,“竟连兄长也不愿信我。”他沉默,仍带一丝犹疑,但终是面对着谢谦——这个相处了三年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语气软下来,“我岂是不信你?且待我单独去问问阿时,再与你商议。有兄长在,不必担心。” …… “谦表哥出什么事了?”她似有关切,反倒先开口询问道。 谢述斟酌片刻,“他…有孕了。”一面说,一面观察着苍时的表现,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她的神情并无明显破绽。 “是么,那倒要恭喜了。”她面上无悲无喜,话语也刻意避开矛盾。 任谁都知晓,在青鸾,男子有孕并非什么幸事,反倒更接近于一种耻辱。更何况是在这样特殊的时期,正当建功立业,却因身孕而被迫归家,何谈得上喜。她却说,恭喜。 念及谢谦还在里头等着,他心一横,也不再拐弯抹角地打听,直言问道,“他说孩子是你的,可是真的?”实际上,如果苍时否认,谢述心里可能会更好受些,毕竟这实在不是他想相信的。 她眼睛微眯,嘴角也上扬了些,发出几声嗤笑,“我料得也是如此,除非他还和别的女子有过关系。” 见此状,谢述如何不明白,又如何不生气? “无媒苟合、未婚先孕,殿下干出这番行径,怕是有辱先生传授的礼义廉耻!”谢述怒了,他从未对苍时硬声说过狠话,此刻却怎么也遏制不下心中怒火。 “述哥在为了他,向我生气呢。”她不怒反笑,几乎笑出泪来,那番张扬模样,令人感到无比陌生。 “既然这样,你可记得,谢谦是如何来的?也不过是个私生子,你的好父亲、我的好舅舅做的好事啊!”她残忍地重申了这一点,在谢述面前。 谢述可以厉声斥责苍时,可,他能这样斥责谢子迁吗?不能。所以,他也好,明林也好,都放不下心中那份愧怍,甚至能为此放下本来的芥蒂,将他视作亲子、亲弟弟。 这固然不是一种错误,可错就错在,迟来的爱是无法填满谢谦空落落的心脏的。他感谢明林、敬重谢述,也接受谢子迁的教导,可这份情,丝毫不会阻碍他对生父的报复。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维护吗,谢述? 他语塞,确乎,谢子迁犯下的错是实实在在的。可这不是苍时有样学样的借口。 “述哥,你这样生气,究竟是因为我负了他,还是因为……他是谢谦、是灞原公的二公子?”她分明清楚谢述为人,却还故意试图去激怒他。 他会如何作答呢?只见他长叹一声,眼睛合起,片刻过后,待得再睁眼,已复得往日平静,那一潭湖蓝并不清澈,一眼望不到底。 他说,谢谦始终是他的弟弟。 不出意料的回答。她笑中隐隐多了几分真情。谢述不必知晓其中龌龊之处,这个恶人,她愿当,也该是她来当。 苍时曾阻拦过谢谦认亲,收他做了一世的琴师;曾设计他坠落山崖,看他失忆懵懂一世;曾亲手告发他背弃青鸾的行径,给他冠上罪人身份,当场斩首......多得几乎数不过来。 起初或许存着几分正义,而如今,她麻木了。她怀揣无比纯粹的恶,不为其他,独独针对谢谦而已。 “他的孩子,我不会认下。”她淡淡开口。 “述哥,你是明事理的。那要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孩......身负苍家正统,又兼得谢家权势,镇西军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你觉得,那一位会容忍吗?” 苍何早就不是稚嫩的孩子了,少年天子,必得心机深沉、老谋深算,才能坐得稳宝座。就连她也记不清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初遇,稚嫩的他怯生生地叫着皇姐,脸上尚有几分真情。 以上只是随手找的借口。真要说起来,苍时本人就能登临帝位,孩子是男是女有何紧要。她就是单纯想看他声名狼藉而已。 这番话糊弄不了谢述,却足够让他犹豫。苍时心知如此。 于是对这件事的处理,就暂时搁置下来。为暂避众人耳目,谢谦只好深居简出。 ...... 凌乱的琴音,实在不符合苍时的水平,也不符合谢谦的水平。可它不管旁人如何想,只是自顾自地从房间中悄悄溢泻。 那么房中藏着的又是如何旖旎的风光呢? 声声低吟尽数被拆分、隐没于唇齿交融间,好似连声音都沾上几分润泽。松松垮垮的外袍勉强维持着他仅存的体面,那拂过琴弦的手却不住颤抖,甚至难以控制音律,凌乱而不成曲调。 遮掩之下,她的手掌伏在他不算结实的胸膛上,温热的指腹微微用力,时而轻揉那薄薄的一层软rou,时而抚弄那引人采撷的茱萸,频率被刻意放缓,却比粗暴的玩弄更为难熬。 一轮吻过后,谢谦稍稍取得呼吸的余地,听得她玩笑般调侃着,“谦表哥...反应这样大,莫非是被我玩熟了么?” 平心而论,近段时间他的身体大概是发生了些不寻常的变化,他觉察得到。那染上霞色的脸颊竟也显出些苍白,似乎在为自己的举止而感到羞愧难当,偏过头去不与苍时对视——却反将脖颈完整地暴露出来。 她不肯错失良机,趁机贴上,只需稍稍舔舐,便激得谢谦又一震颤,险些将琴弦绷断,琴声自然也刺耳无比。然而苍时却不教他停,偏生催着他继续弹着不成调的乐曲,简直...不堪入耳。他微微合目,尽力去忽略苍时的干扰,尽管这只是徒劳。 他几乎要接受了自己是这样浪荡的事实,苍时却附在他耳边,略带着气音的软语触发了些许痒意,“羞什么?不过是孕中期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谦表哥当真了?” 尾音缭绕,在他心间打着转,谢谦艰难地去思考她话中含义,从中像是得到了二三分安心般,放松了些。想来长公主医术师承神医一家,总归不会信口胡说。 不知同谢谦早年缺乏营养有无什么联系,他似乎是不太显怀的类型。即便怀有五六月身孕,身形上已瞒不住那凸起的弧度,但仍不显臃肿,反倒有种微妙的协调美。 “谦表哥真美啊。”她喟然赞叹着,似有意,又似无意。 美....么。自小以来,谢谦对怀孕一事,大抵是怀着些微抵触的。清音坊不缺怀有身孕的歌舞琴,但她们,或者极少部分的他们,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遭到抛弃甚至都还算轻,也不过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一时也便过去了。最为可怖的是生产之时,没能熬过去的,就成了一尸两命,死相极为凄惨,连块葬身之地都难寻。 那是丑陋异常的模样,全然与美字不相干。幼时,罗珈会轻轻掩上他的双眼,用悲悯的声音告诉他:别看。 母亲辞世后,他成了学徒,便不免目睹这样血腥的场面,有时还不得不帮着收拾残局。 那时,他还是罗谦。手不住发抖着,即便被师父连声训斥也没能停下。那是由内而外的恐惧。他有个问题想问罗珈,却终没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要生下他呢,母亲? 他好像找到答案了,因为......爱。罗珈并不一定真正爱薄情的谢子迁,却是那样爱着这个素未谋面,但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呼吸骤然急促,沉重的恐惧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刹那间,谢谦好像回到了幼时,他泪眼朦胧,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阿时、阿时,我......”害怕。 谢谦没能真正说出口,只是像被抽离了全身气力,又像是脱了水的鱼,艰难地喘息着。 他也会害怕死亡么?那样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弃报复的、哪怕死也在所不惜的人,原来也是会畏惧死亡的。 罗珈不在了,苍时却好端端地在他眼前。她似是轻叹了一声,终究搂住了谢谦,轻柔吻上他脸颊,以一己之力,堵住了如决堤之水般流淌的泪。 她说:“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再多旖旎心思都歇了,面对这样脆弱的人儿,谁又能狠心抛下他不管? ...... 如她所承诺,谢谦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难熬的十个月。但她终究没有认。 只不过,没想到当年的无心之语竟一语成谶——靛蓝色的发、红翡翠般盈润的眼,可谓是像极了苍时。这恰好是个男孩。 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由她亲手带到世间的孩子。当时他应当有三四岁大了,本羞怯地侧身躲在谢谦身后,可见到苍时便无端觉着亲切,鼓起勇气向她搭了话。 苍时蹲下身来,握住他rou嘟嘟的小手,脸上笑意不似作假,耐心回应着他的童言稚语。谢谦望向她,神色中有几分难言的酸楚和苦涩。 “平日如何教你的?该叫表姑母的。”他稍稍沉下脸来说道着,那孩子竟一时吓住,顺势钻入苍时怀中,被她抱了起来。 “好了,何必这么严肃?”她心情似是很闲适,甚至还有闲情逗弄那孩子,而他也不怕生,用着清澈的童音甜腻地唤着表姑母。 然而照谢谦说,她依然是个骗子。她曾说过的,待他当上镇西军将军,就同他成婚。到底是戏言罢了,当不得真。 苍时真心想过这样做,却还是否决了。本想着最后报复他一次,让青鸾上上下下无不恨他,但最终作罢,毕竟他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挺不容易。除此之外,或许真正触动她的,是那日他出人意料的泪水。 就到这里吧,谢谦。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好。 麓空十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荻溪长公主逝世,举国皆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