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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须佐之男诉说自己的不安和预感之后,伊邪那岐便睁开了他能看透一切的双眼。 在他所看到的须佐之男的命运之前,伊邪那岐质问着:“世界啊,我在你的起始守护你,我在你的终点庇佑你,这也不能令你满足吗?为何还要呼唤我无辜的孩子。” 他的怒火令天地和虚无都要为之震荡。但命运作出选择之后,就再也不会更改。 需要说明的是,两人这次主要是为寻找妖鬼和虚无而同行。至少对须佐之男来说是如此。 按照蛇神所说的虚无裂缝的方向,慢慢往那边走,途中搜寻妖魔并将之杀死,找不到妖鬼的时候就和八岐大蛇对练几招,还成功推倒喜欢的人完成了两次情事,须佐之男不虚此行。 但对于八岐大蛇来说,当前的进度就很抱歉了。把须佐之男带离伊邪那岐和他的小朋友们是为了更方便地把须佐之男变为自己的东西,但须佐之男郎心似铁什么都听不进去不说,随着对方力量增长,自己还渐渐打不过对方。 八岐大蛇啊八岐大蛇,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计划你都忘了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八岐大蛇比须佐之男先醒。他看着熟睡的情人实在手痒,给人家编了好几条小辫子。 猛然醒悟的八岐大蛇:“……” 按时醒来的须佐之男:“……” 在须佐之男微妙的视线下,八岐大蛇主动帮他把辫子拆掉。最后理了理须佐之男的金发,八岐大蛇说:“差不多就是这附近,跟我来吧。” 八岐大蛇融合世间恶念,化为大蛇神的姿态带着须佐之男飞翔,一直到高天之上。 白色的巨蛇游曳于云海之中,须佐之男单膝跪在蛇首,用雷电之力将自己吸附在光滑的鳞片上。 巨蛇有些失真的声音在须佐之男脚下传来:“……我头皮发麻。” “为什么,昨天受凉了吗?” 你故意的吧?八岐大蛇郁闷。 他们二人终于到了虚无缝隙所在。那只是空中一道被淹没在层层云雾之中的漆黑影子,还没有八咫乌当年在沧海之原上给自己挖的墓xue长,看上去不像是让人间异化出妖鬼的罪魁祸首,但若细心感知,能发觉裂缝中溢出的虚无被云与风吹散带走,传向远方。 须佐之男悬浮在空中,远远绕着裂缝查探。巨蛇姿态的八岐大蛇跟随着他,像导游一样为须佐之男介绍:“我不保证你将其闭合之后,未来的世界还会不会有其他的裂缝自行打开。但现在你看到的,确实是伊邪那岐没能找到的最后一道虚无裂缝。” 须佐之男感受着此处的云雾:“为何伊邪那岐大人一直没能找到呢?明明……” 凑近之后,须佐之男因此处的虚无之力感觉十分不适。他相信以最古之神的神力,应该不会发觉不了此处。 “雷云是你的领域和力量。因你被封印了部分力量的关系,天雷万象并不完全在你掌控之下,此处与虚无裂缝相伴许久,已互相沾染了彼此的特性。对伊邪那岐来说,你的力量又并非完全是你的力量的这些东西,正是世界上他所看不到的空白之地。”八岐大蛇顿了顿又说,“在这世上众神之中,唯有你靠近这道虚无就会被虚无侵蚀。这种侵蚀并非被虚无之力伤害或被虚无中的罪恶侵染,而是被虚无本身侵蚀,那与被我cao纵不同,你会彻底沦为恶欲的奴隶……须佐之男,将你的身体,到你的灵魂,到你伪善的公平和那廉价的正义感,全部奉献给我吧!成为我的所有物,我的力量会让你永不迷失,让我带你去新世界。” 须佐之男迷惑道:“蛇神,在沧海之原,你我约定成立时,我已经属于你了,我要如何再属于你一次呢?” 八岐大蛇噎住。正经找机会拉你入伙呢,突然说什么情话啊? 既然知道了位置,须佐之男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伊邪那岐来关闭这道裂缝,他又不是傻子,明知这东西对自己最过危险还要特意上前。他想要跟八岐大蛇说些什么,却发现巨蛇已经消失了。 须佐之男在空中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猛地看向那道虚无的裂缝。 裂缝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同化,或者说吞噬云海,以那道裂缝为中心,天空弥漫起一片漆黑之色。 一个身影从裂缝之中浮现。 “……八岐大蛇?” 在逐渐扩大的虚无裂口,八岐大蛇笑起来,他的双目已经完全变为深紫色。 “当然是我。来吧,须佐之男,杀掉我。或被我吞噬。” 须佐之男叹息:“……我已经没办法感到意外了……” 天降惊雷,化作须佐之男手中的雷枪,年轻天神身如一道雷光,突然出现在八岐大蛇面前。 在枪尖刺向八岐大蛇胸口之时,后者面上笑容变大。 虚无之力从裂缝之中不断溢出,那看上去如缭绕的云雾青烟一般给人柔软飘渺之感的东西,在接触到须佐之男的时候,如同锋利的钢丝和刀刃,轻松就刮下了他的皮rou,须佐之男迎着虚无之力将雷枪插入蛇神胸口后才往后躲,那虚无之力如影随形,缠上须佐之男的身体,在他裸露的脸上划下血痕。 背靠虚无裂缝的蛇神刚刚胸口还有一个透光的血洞,在虚无之力的滋养下,连神格都很快恢复了,现在只余下一道金色的创口。须佐之男的雷电之力附着其上,即使是虚无也不能轻易将之湮灭。 虚无无法轻易消除须佐之男的力量,却能将之转化。 在蛇神胸前的伤口逐渐弥漫上紫色的妖力时,须佐之男握住雷枪的手颤抖起来。 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与妖魔战斗,第一次拿起比身高还要长的武器学着师父的样子修习,握住将死的生灵的手送他们最后一程,甚至刚刚以雷枪贯穿蛇神的神格,须佐之男的手从来没有颤抖过,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保护世人而战,给予人们陪伴,他的手一直很稳。 此刻他的手颤抖了。 但颤抖并不是因为须佐之男恐惧于杀死八岐大蛇这件事,而是因为恐惧此刻自己心中杀死对方的欲望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感觉自己就算真的杀死蛇神都无法将这份杀意释放干净。 至少在这件事上,八岐大蛇没有欺骗他。虚无的门扉彻底打开后,这力量接触到须佐之男的瞬间就将他侵蚀了。 须佐之男对抗着自己异样的冲动,八岐大蛇则在纯粹的死亡威胁之下兴奋到了极点。他指引着虚无的力量灌入人世,看上去是如此优雅而喜悦。 这件事吸引了须佐之男的注意力。从天上倾倒的虚无之力会造成非常大的破坏,须佐之男无法不遵循心中的另一种渴望,也不敢压制这股冲动。他化为巨神之身,高举双臂,将虚无的浪潮推回缝隙之中,要强行关闭裂口。 而白蛇再次现身,缠绕住天神之相,对他张开巨口。 那种过量的守护的情感还在心中,叫嚣着要须佐之男现在就去拥抱世界,将世人关在自己的神格之中日夜看护,八岐大蛇又勾起了须佐之男心中的另一份恶念,天神再也无法抑制杀欲,在蛇神咬下的瞬间,他周身迸发出强烈的雷光。 两位强悍的神明在空中厮杀缠斗,依靠虚无之力,八岐大蛇的恢复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但最后还是须佐之男更胜一筹,趁着蛇首死死咬在他手臂上,须佐之男劈断了巨蛇,蛇首留在巨神之身上,蛇身坠向人世。 发觉白色巨蛇两段身体的断口皆喷出大量污血,须佐之男被杀欲支配的心重现一丝清明,他急忙接住蛇身,将之抛入虚无裂缝,蛇牙深深刺入身体,须佐之男暂时没能摘下蛇首,但虚无的侵蚀还在扩大,已经不能不管,他只好先召唤出锁链关闭虚无之门,又划开自己的身体,用伤口中流下的神血化为燃烧瘴气和污血的金色烈焰。 金色的烈焰烧光了不洁的妖力,在须佐之男放下心的那一瞬间,残存的浑浊力量在蛇首化为面具,那张酷似八岐大蛇的面容睁开眼睛,仿佛在逼迫须佐之男与他对视,又有比起巨神之身而言的小小幻影自瘴气中现身,八岐大蛇轻轻抚上须佐之男的脸,在被巨神的刚正神力烧光之前留下一句话:“你哀悼逝者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在须佐之男愣住时,蛇神妖力凝聚起来发动最后一击,从背后贯穿了巨神的胸膛。巨神破碎为金色的灰烬,须佐之男从天空落入海中。 虚无之门关闭以后的虚无之力犹如无根的浮萍,海水稀释了他身上外来的力量,须佐之男很快就苏醒了。他浮上海面,踩在水面之上,茫然地四处张望,到这个时候须佐之男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多了一件东西,一件他从高天坠入海洋,从海底回到人间都下意识没有放手的东西。 八岐大蛇的头颅在他手上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说:“哭什么,你又没有彻底破碎我的神格,我不会真的死去的。” “……八岐大蛇?” “当然是我。咦,怎么越哭越厉害了……须佐之男,轻一点,别抱这么紧,你的铠甲硌得我好痛。” 八岐大蛇有些苦恼,他现在的状态没办法收集也无法品尝须佐的眼泪,有点浪费。 须佐之男没说话,好半天才把蛇神从怀抱中放出来。 八岐大蛇叹气:“你给我买的樱花糕我还没吃完。” 须佐之男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樱花糕,你怎么不早为你的樱花糕着想一下。但最后他只是说,下次给你买新的。 抱着八岐大蛇剩下的头,须佐之男踏上了回家的路。 八岐大蛇现在是这种无害的样子,但他最后那一下可一点没留手。 毁坏的神格在须佐之男胸中灼烧着他,时时刻刻都让他痛苦。这个状态之下,须佐之男分毫不敢大意,捧着这颗美人头颅的时候从来没有撤去过手上的力量。 八岐大蛇倒是悠哉又开心,成日贴在须佐之男胸口数他的心跳,听他因痛苦而压抑的喘息,抱怨他走路太快自己晃得眼晕。 偶尔八岐大蛇会提出要吃人类食物,须佐之男此时力量不完满,怎敢带着他去人类聚集之地,每次都会拒绝。八岐大蛇就假装露出忧伤神色,悄悄欣赏须佐之男露出不忍之色后,又快速醒悟自己是被逗弄了,于是表情冷硬起来的变化过程。 临近沧海之原,八岐大蛇安静下来。 须佐之男忍不住对他说:“蛇神,你不正常点,你这么正常我害怕。” “你确实应该害怕。”美人头颅轻笑,“须佐之男,你该做出决定了。” 须佐之男沉默。 黄金之兽伴随雷鸣风暴降生于世,那强横的力量即使只是波及到,都让高天原的神殿被之损毁,此为大凶之兆,众神以为是妖兽降世,要将刚刚出现的黄金之兽讨伐至死。 初生的黄金之兽没有反击之心,只是凭借本能躲藏,但他的力量如此古老而强大,如在黑夜中点燃了一座城,何处都能看到那漫天的火光,自然藏不住。 伊邪那岐正是在这时赶来,他命众神停驻,自己将黄金之兽抱在怀中,并郑重地告诉须佐之男:“我已经来了,你再也无需害怕。” 即使力量被封印,即使初生的记忆随着时间被挤压到最深处,须佐之男也永远无法忘记那句话。 须佐之男是如此崇拜自己的师父,他想要与成为养父一样的神。须佐之男希望如那日的伊邪那岐一般,能赶赴到每一个心存畏惧的人身边,让他们再也不要害怕。 所以须佐之男不会停止,不会沉睡于永恒的梦境,只会战斗至最后一刻。 如今,这双手已经拥有了力量,能关闭虚无的门扉,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 要用来救天地之初的邪神吗? 须佐之男降落在海面,踏着浪花一步步走回家。 伊邪那岐站在海岛边缘,在他锐利而威严的目光之下,须佐之男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如果说须佐之男有什么害怕的事情,那被父亲厌弃或许可排在前三。 看着须佐之男的样子,伊邪那岐还是没绷住表情,他叹了口气:“本来应该让你向我证明决意的,但你这蠢孩子,竟然用神格为牢……那是能这样用的吗?” 须佐之男放松下来:“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