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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摆脱掉那个旧抑制环之后,Lily感到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这当然是心理作用,因为抑制环并不会紧到阻碍人呼吸。它实际上的功能相当于镣铐,一方面削弱了她的部分感官和体能,另一方面也将她的活动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一旦超过这个范围就会遭到追捕。而现在她不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还能够尽情地发挥自己的天赋,最重要的是那种没有一个东西提醒你时时刻刻都被监视着的感觉实在太好,尽管她还有一个监护人,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监护人的话,那么Ian是唯一让她觉得可以忍受的。 出于生存需要,Lily早就把她现有的能力实践了个遍,在她还不了解那些术语和理论的时候。Ian说她觉醒得太早了,年龄上还不够接受正式训练,所以一开始学校的初级哨兵预备班不愿收她。Lily问他这是不是很奇怪?难怪福利院的人都说她是个怪胎。Ian皱起眉头说如今提前觉醒的概率比较低罢了,又不是没有,不用理他们,这些人多半连觉醒者的类别都分不清。Lily决定接受Ian的说法,并不仅仅是因为这让她感到舒适,更因为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警察,一个能够帮她完成精神疏导的可靠的向导,而不是一个随便什么显然只想中伤她取乐的家伙。 在这个年代里,觉醒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界限并没有那么清晰,从官方数据上来看,这类特殊人群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但根据自身能力,觉醒的程度来判定,真正能称得上是哨兵和向导的其实很少,大多数觉醒者表现出来的也只是体能稍微优异或共情能力较强,与普通人的差别并不大,有些因为天生的身体素质、环境以及心理原因,甚至不如普通人的也大有人在。这类觉醒者属于E级,被远远排除在专业领域之外,甚至不需要被正式登记。现在回想起来此前遇到的哨兵可能大多都是这一类,而向导,Lily接触得不多,如果被她送进icu的那些就算得上职业向导的话,那向导这种存在真是用处不大。 圣所和一部分收容所承担了最基础的筛选和排查工作,合格的觉醒者会被登记然后安排进入专门的或者设有分部的学校,说是专业训练,实际上是一种监控,因为所谓的合格也就意味着他们进入了值得被戒备的范围。不过大多数觉醒者的受训生涯也就到此为止,在能够控制并合理运用他们的能力之后,他们大多会从事保安、警察、或者体育行业,向导大多会选择成为心理医师或教师。这类觉醒者被划分为D级,职业者们一般管他们叫半成品。而能够通过测试进入塔的实际上已经算是觉醒者中的精英,也就是狭义上的哨兵和向导,一般塔内部只承认他们是哨兵向导,至其他人不过都是半成品跟mute。不过Ian似乎不是很认可这种说法,对他来说所有能被感知到的觉醒者都应该被划入特殊人群范围并分类为哨兵或向导,只因为觉醒程度以及能力不够、没有获得塔的认可就将他们排除在外未免太不严谨。 Lily曾好奇过Ian的等级,虽然他的职业是警察,但他不像是半成品,毕竟他做到了职业向导都没做到的事,对此Ian的解释是那只是因为他碰巧找到了正确的方法。Lily没信他的鬼话,她认为他至少是或者曾经是个职业者。 基本上Lily的这类疑问,只要在能力范围内他都会给予详尽客观的解答,陈如他所说,恐慌来源于未知,危险来源于一知半解,只是每当问题涉及到自己的时候,他就变得没那么健谈,没两句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经常一番愉快的交谈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到,幸好平时都是他审问罪犯而不是反过来。长了副一本正经的老实相,实际上跟只狐狸似的。Lily不止一次这么腹诽。 此时时钟已经走过凌晨一点,Ian还没回家,Lily准备换一本书看,她穿着白色睡裙赤脚踩在书房的地毯上,原本这里是没有地毯的,Ian见她总喜欢坐在地上看书才铺的,纯色的地毯柔软厚实,在普通人有限的预算里算是挑选得非常讲究,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买。她还记得自己初来时这里看着跟遭过贼一样,与其说是整洁得一反独居中年男人常态,不如说整个家里根本没什么东西,想乱都乱不起来,现在看来对方并非真的毫无生活情趣,似乎只是缺少一个需要这么做的理由。Lily没有忽略掉他左手无名指上那圈浅浅的白印,想是戴了很久。 她坐到那张宽大的椅子里,整个人陷进去一样,要把两只胳膊同时搭在扶手上有点勉强,对面的书桌上摞着厚厚的卷宗档案,墙上贴了许多照片,每一张都细细做了标注,被交错的线串在一起,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是许许多多的时间和思虑烧焦后的残余。她注意到其中有不少都是陈年旧案,并非他手头的工作。“固执的马洛先生,你在找什么?”她将一双白皙纤长的腿翘到桌子上,半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走针发出脆弱的咔哒声,客厅的冰箱在轰鸣,300米外一只蝴蝶以每秒5次的频率振动翅膀,这个空间太安静了,又太吵闹了。没有Ian的屏障的夜晚总是很难安眠,哪怕白天已经很疲惫。平常只要她需要,Ian就会暂时性地带走她那些糟糕的感觉,压力、疼痛、焦躁抑或是灼心的愤怒,再一一化解,然后在一个完美过滤了所有会干扰哨兵纤细五感的杂音的屏障内,是一夜无梦的好觉。那是再高级的屏蔽装置也无法代替的。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已经十分依赖Ian的精神场域。她像一只幽灵般徘徊在走廊上,她不想静止,否则那些混乱颠沛的往事就要伸出的无形的黑色的手把她往粘稠的深沼里拖,她努力将自己的思绪引向别处,Ian卧室的房门半敞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进去,躺在平时他躺的位置,残留的成熟向导的气息包裹着她,似有若无地抚慰着她的神经,很快她的思绪就被Ian填满,没有往事入侵的余地,好像一种解脱,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中,书上的文字渐渐扭成一团,她陷入了动荡的梦境和如履薄冰般的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