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二） 餐桌play：怎么吃得到处都是？

    真会挑时候。

    看在黑松露烩饭的份上，钟杳接过外卖，收回原本要说的话，冷着脸向钟老师，“你也进来吧，下不为例。”

    她将餐盒在桌上放好，随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她迎上去接他脱下的厚外套，就像住在他家时那样。

    反而是他很不习惯，也没有要脱外套的意思，“没关系，我自己来。”

    钟杳没收回已经伸出的手，执意将半脱的大衣扒下，“客厅没地方放，我挂房间里去。”

    钟老师脱了鞋，仍站在玄关处，往里张望一圈，“你跟mama两个人，就住这么小的地方？”

    她随口答：“本来是一厅一室的单身公寓。我来以后，又隔了个小房间出来，客厅就只剩这么大了。”

    他默默用眼神暗示她。

    既然没地方住，就更该去他那。

    “白痴。”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连忙瞪住他，又扮鬼脸。

    他不禁失笑，瞥眼看她今天的饭，“难得看你一餐没吃rou。你对蘑菇才是真爱啊。”

    “关你什么事？”她翻了个白眼。

    “明年夏天，我们一起去云南吧。有各种新鲜的野生菌，也有你想吃的见手青。”

    说着，他又反客为主取来一双筷子，将她盘里细小的欧芹碎逐一挑走，堆在一旁，“你不喜欢欧芹，我可以帮你全部挑掉。”

    正要舀饭的勺子一顿，米粒突然倒翻回碗里。她不知所措抬起头，正巧撞上他的眼神。

    电光石火之间，思绪又纷乱如麻。

    那双精致却柔和的桃花眼，哀怜情意，无论何时见到，都没法不令人动容。从前，他劝她回去上学、别再抽烟，也都是这般。

    初见时，钟杳觉得很不自在，又古怪。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温柔为何物，却也发现这并不适合自己。她的确与旁人不同，但才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可怜。

    再见是生气，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之所以露出这样的眼神，是自己全然被看扁了。他将她当成小屁孩。

    再再见，是在她们决定背叛世人的那个雨夜。他决定接受她的情意，重新将小人揽回怀间，她却越发看不懂他。害怕明日就会梦碎，就想出各种刁钻法子试探他的真心。

    可是他呢？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送给她一片璀璨的星空。她忧虑他水性杨花、朝秦暮楚，他也可以将自己的心剖开来，自证清白。

    他只是看起来温柔和善，一旦做好觉悟去爱，却比任何人都固执。

    纵使她年少轻狂总是莽撞，有他足够成熟，也游刃有余。她一言不合就要生气、捣乱，可他的坏心和温柔，恰好驯得住这烂脾气。她总是看不透他，他却早就预判了她的预判。使坏的魔爪才悄悄探出，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被抓了现行。

    添堵的时候总是阴魂不散。但在需要他的时候，也意外及时和靠谱。她无处可依，就像一叶脱缰的游船，在江水中漫漫漂流，在疾风骤雨里，一次次被他解救。

    只是这场俘获来得太晚。她已漂得离岸太远，除了他就别无依靠。

    若世间真有什么“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便是她野蛮任性实在太久，上天终于看不过去，派他来收服她了。

    对视之间，她终于坐立难安地丢下筷子，将头和手一并缩进毛衣，“我……我再去煎个蘑菇。反正……一个人也吃不下整碗。你还没吃午饭吧。”

    “不用。”他眼疾手快揪住她的手腕。

    这一抓，小钟就像被踩住尾巴，怒冲冲转回头，又要吼他。他却揽向少女柔软的腰，四两拨千斤卸了她的劲，将人放在自己膝上。

    又是四目相对，暧昧横生。她挥掌猛地拍去，他却抵上她的掌心，将绷紧的手指缓缓展开。

    细微的较劲震落桌边的筷子，这却是她逃离的绝佳生机。她弯下腰，脚尖点地，正作势要捡，下一刹，便是两脚悬离地面，缓缓升高。

    他将她扛在肩头，又放上桌。手臂轻攀上仰倒的后背，舌尖像蛇信般探出，从她的颈边尝至下巴，勾去挂在嘴边的米粒，再是含吮下唇。

    “怎么冒冒失失的？吃得满嘴都是，也不知擦一下。”他若即若离地呢喃低语。

    色欲的撩拨，柔软的触碰，被摆上餐桌调戏的羞耻与紧张，纷乱的感官一并袭来，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却发现自己早已像撑到极限的气球，下一秒就是彻底炸裂。

    他还得寸进尺，将手伸向大腿内侧，挑起长筒袜勒着rou的边缘，再是裙底，再是内裤封边的蕾丝。

    “白痴，吃饭呢，别闹。”

    语气再也凶不起来，奶声奶气，又极轻，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激烈敲鼓。

    他再次坐下来，靠在她膝边，“又不是不让你吃。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仅此而已。”

    “不行。”她早就被弄得食欲全无，想戳他打他，又怕将他惹怒，事情更不好收拾，只好轻推他的手臂，娇柔劝道，“至少……至少别在这里，被mama发现就完了。”

    可他却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向两腿间探得更深，直到双唇微蹭着rou，提议道：“改天我去打个舌钉吧。”

    “舌钉？你不会是想戴着口？”几乎在一瞬间，她就想象出他用小硬钉折磨自己的场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人民教师？真打了，饭碗也丢了吧。”

    “我可以辞职。反正工作有的是，又不是非要当老师不可。老婆才是一生一世的。”

    “白……”她冷不防地咬到自己舌头，痛得眼泪都跑出来，直像小狗般，伸出舌头吹凉。

    再是他将咬痛的伤处轻柔包住。

    “小钟，我好想你。”

    她也开始受不了心底升起的燥热，埋进他的肩头降火，闷声道：“下不为例。”

    *

    下章上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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