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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齐钦,姬发总是拘谨的。虽然齐钦对姬发的照顾面面俱到,但姬发还是怕。姬发就觉得自己是小孩儿,齐钦是他爹。儿子怕老子,天经地义。 尤其在姬发拒绝了那个王冠后,齐钦似乎变得心事重重。虽然齐钦一直都是那副高冷模样,外人本就看不透他,但姬发与他共处一室时,总会觉得齐钦好像非常不开心。 相比起齐氏顶楼的沉默氛围,青岩会所那两位就显得格外欢脱。 一人一妖同样可以被安排在儿子和老子的身份上,韩烨和佘清简直“父慈子孝”。 以往韩烨看不上青岩会所坑蒙拐骗的勾当,对佘清也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但此时不一样了,韩烨知道世上真的有妖,也知道了佘清是活了几千年的妖,那么,青岩会所里头那些韩烨一直认为是假货的玩意儿,看着就真得不能再真了。 “你又偷喝老子的酒!”佘清冲着韩烨怒吼。 韩烨刚进青岩会所,就不知道从哪骗了瓶人头马。这会儿夜深了,他桌上又多了一瓶轩尼诗。 韩烨无所畏惧:“我好像还看见卡慕了……明天我去拿那瓶!” “……”佘清盯着他:“你是不是酒精上瘾?有你这么喝的?” 韩烨晃了晃酒瓶:“我一次就一杯,又没喝完,留着明天继续,可省了。” 佘清翻白眼了:“拉倒吧你!就这两瓶都好几万了,你再敢去拿贵的!我宰了你!” 韩烨背靠着软沙发,一整个微醺的笑:“你才不会。”说着扬了扬酒杯:“你们把我和我老婆分开了,大晚上的我没人陪怎么办?不如你陪我喝两杯。” 佘清咬了咬牙,转身去拿杯子。 又一杯酒下肚,韩烨红着脸问:“你和我母亲……很熟吗?” 佘清愣了愣:“嗯。” “可以跟我讲讲她吗?” “为什么会想听她?” “能为什么?爹妈走得早呗。我对我爸还有点印象,对我妈……”韩烨摇了摇头:“几乎没印象……” “嗯。你妈走的时候,我和韩成应该不到两岁。” “林家大小姐,韩家二公子……外人都告诉我和哥哥,我们的父母有多登对……”韩烨顿了顿:“我甚至相信,在商业联姻下,他们之间真的是爱情。偏偏……我妈这么看重那尊蛇仙小像……” “说不定呢。”佘清抿了一口酒:“你爸妈,已经比很多豪门夫妻恩爱了。” 韩烨看向佘清:“讲讲你和我妈的故事?” 佘清笑:“这有什么好讲的?又不是什么好结局的故事。” 韩烨嘴角还挂着笑,眼底却是无法化开的迷茫:“你和我妈……妖与人……我和姬发……人与妖……我想问问你,人和妖是不是一定殊途……” 佘清捧着酒杯,沉默了良久,一饮而尽后起身:“我给你看样东西。” 韩烨无法聚焦的视线追随着他:“什么?” 佘清出了门,捧回一个精致盒子。 韩烨微微起身:“好漂亮……” “嗯,你妈也说漂亮,这是珐琅。” “里面是什么?” 佘清打开,里面是一块琥珀,包裹着一块黑色的东西。 “这是啥?”韩烨问。 “我的鳞片,外面是你mama包的琥珀。”佘清把东西递到了韩烨面前。 韩烨接过,细细看了起来:“我妈的手还挺巧。” “不止手巧。”佘清微微一笑:“她也很特别,我和她相遇就是她抓了化作蛇形的我。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喜欢蛇啊,蜘蛛啊,蜥蜴啊这些东西。” 韩烨一直抬头看着灯影下的琥珀:“抓回去之后呢?” “抓回去后三天,我就告诉她我是妖了。还化作一条大蟒蛇吓她,结果她一点都不害怕。” 韩烨笑了。 “她让我留下,说想研究我。因为百闻不如一见,光看书怎么能真的了解蛇呢?” “你就留下了?” “对,我在林家待了几年。这块鳞片,是她当初说想研究,我从我身上扒下来给她的。没想到,她拿走了一段时间,又给我送了回来,还裹了一层琥珀。” “……真好……”韩烨嘴角噙着笑,把琥珀放回盒子里:“真好……” 佘清盖上了盒子:“我当时不够勇敢,因为我一直深信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可是后来,我非常后悔。其实,哪怕我陪着她,也就几十年而已……到头来反正是我自己难过,她寿终正寝了,又怎么会痛苦呢?” 韩烨嘴角的笑意收敛:“可是……我不想姬发难过……几十年后,我去世了……那姬发……该怎么办呢……” 佘清站起身,拍了拍韩烨肩膀:“有时候做事情,不要考虑这么多,珍惜当下。” 韩烨的头靠着靠背晃了晃:“嗯……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