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捡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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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帕德有些心神不宁。 作为银鬃铁卫的戍卫官,他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可计数的凶险,能活到现在的原因,除了武艺高强之外,就是他对危险超出常人的感知了。 这次只是例行的裂界扫荡,危险性不高,特别是星穹列车的开拓者解决了星核危机后,除了最开始乱了一阵子,现在裂界的状况已经趋于平稳。 今天的扫荡更是印证了这一点,游荡的裂隙生物较之以往稀疏很多,他们的扫荡工作很是顺利。 但为什么他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 日趋平稳的局势,减少的怪物数量…… 杰帕德突然停了下来,碧蓝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转头对副官吓大命令的声音却依旧沉稳:“今天的裂界扫荡就到这里,收队回城。” 副官有些惊讶:“这么早吗,还不到……知道了,戍卫官大人,属下立刻传令下去。” 银鬃铁卫经验丰富,接到回城命令后,散开扫荡的小队很快就集合起来,变成了警戒防守的队形,有条不紊地开始后撤。 铁卫们开始撤退,身为戍卫官的杰帕德却落到了最后,频频后望似乎在防备什么。 “戍卫官大人,您怎么一个人走在最后?是有什么情况吗?”副官也是铁卫老人了,一见长官如此不同寻常的举动,立刻就警惕地四处张望起来。 杰帕德摇了摇头,不想用自己毫无根据的危险预知动摇军心,沉稳道:“没什么,小心警戒一些就行了,今天先……” 戍卫官清朗稳重的声音戛然而止,澄澈的像天空一般的漂亮瞳孔蓦地紧缩,他看到了无数裂隙生物从地平线上涌出。 “怪物!是裂隙怪物!” “好多……怎么会这么多?” “我们是被怪物包围了吗?!” 银鬃铁卫们也看到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怪物,比他们上次经历过的最大的怪物潮还要庞大,密密麻麻的怪物们令身经百战的铁卫心中都不可遏制地溢出惶恐。 “不要乱!”杰帕德高声喝止铁卫的sao乱,“区区怪物潮又不是没见过,我们银鬃铁卫何曾怕过?保持阵型,不要纠缠,突围!” 杰帕德身为众人拥戴的戍卫官就如定海神针,一开口就令战士们安静了下来。 他们本就只是因为被怪物伏击一时慌乱而已,被长官厉喝立时便清醒过来,更是为自己之前的怯意感到羞愧不已,憋着口气想讨回来,气势顿时高涨,与怪物们战在一处。 但怪物实在太多了,除了挡住他们回城之路之外,后方也有大批怪物追上来切断了他们的后路,一旦被后方的怪物赶上包围,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简直就像是整个裂界的怪物倾巢而出伏击他们了。 裂隙生物有这种智商? “戍卫官大人,您不能一人留在队伍后方,太危险了,请随属下来吧。” 戴着纯白手套的右手下意识地捏紧腰间垂挂的皮毛挂饰,这是他姐希露瓦说他的军服太单调、硬邦邦的显得人很难接近而硬挂上的。 无意在这种小事上与jiejie争执,杰帕德就留下了这个小挂饰,厚实顺滑的绒毛在这冰雪中给他带来了一丝几乎轻不可察的暖意。 他释然地吐出一口气,淡淡地说:“我自有安排。你帮着协调各小队配合,不要恋战,以突围为要。” 副官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戍卫官大人,您不是想一个人殿后吧?这怎么行,您可是——” “执行命令。” “可是……!” 杰帕德不欲跟下属纠缠,只冷着脸重复了一句命令,副官极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戍卫官大人,您、您千万要回来啊……”副官看着都快哭了,惹得杰帕德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 “干什么呢,哪那么容易死,赶紧执行命令!” 打发走副官,杰帕德转身看向从后方包围过来的怪物,深吸一口气,冰雪的力量开始在他掌中凝聚。 几乎具现化的白色风暴卷着细碎的冰雹环绕着他,空中的水汽凝成剔透的冰晶,伴随着裂冰的滋滋声快速向外展开。 “以朗道之名,历经冰雪,铸成此志,永不终结!” 随着戍卫官铿锵的声音,坚硬的冰晶凝成一面巨大的冰盾,像一座大山重重地砸了下来,碎冰飞溅,隔断了后方追兵前进的路。 山岳般的冰盾挡住了怪物军团,但这样的力量又岂是凡人能轻易使用的,金发的戍卫官脸上瞬间毫无血色,苍白得就像围绕着他的冰雪。 冰盾不停地从他身上汲取着力量,杰帕德咬紧牙关支撑,无论如何他也要坚持到铁卫全部撤退。 力量的流失让杰帕德有些站不住,重重地跌靠到冰盾内侧,贴着脸颊的冰温度低到让他感到灼烫,失温无限拉长了他对时间的感知,让神智变得混沌。 烧灼的冰意令杰帕德恍惚的意识想起了数月前的大战,从星穹列车到来的开拓者爆发出的火焰也是如此灼热,同为存护命途,他是远远不及对方的,穹能打败星核的代理,但他对抗裂隙生物都是如此艰难…… 不知道穹现在在做什么,列车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颗被他们称为雅利洛六号的星球?他们下一站会去哪儿,又会遇上什么样的人…… 杰帕德的思绪越发散乱了,直至慢慢滑入更深的混沌。 …… 金色长发的清俊青年穿着在冰原中过于单薄的衣物,但刺骨的寒风却无法影响他分毫,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脚步轻缓,背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却像是闲庭漫步。 一路上零散袭击他的裂隙生物都被轻剑一击斩杀,优雅而致命。 印象中雅利洛六号早已毁于星核,但之前却从星际和平公司传来星球还活着的消息,他却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星球,居然能逃过星核的摧毁,便在去罗浮仙舟之前先来到了这颗冰雪覆盖的星球。 当然,他也得承认除了好奇之外,吸引他过来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敏锐地嗅到了机会。 一颗千疮百孔的破败星球,琥珀王的高墙早已无力庇护,这里的土著必然常年承受着生存的高压……正该是慈怀药王圣光普照之地。 悲惨可怜的人们,理应被无私、利他的、永恒的丰饶星神拯救。 丰饶的令使,罗刹,正是为此而来。 罗刹早就看到了远处矗立的巨大冰盾,离得虽远,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存护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对丰饶令使而言更加敏感的东西——溃散的生命气息。 一个濒临消散的、琥珀王的……令使? 罗刹有些不确定,但这样纯粹而强大的存护力量,也只有令使这个级别才能使用吧? 存护的令使,在这颗由琥珀王庇佑的星球上必然地位不低,想在这里传教,如果能得到高层的支持那就再好不过…… 一边思索着,罗刹的脚步也不见急切,依然是轻缓而坚定的,在他走到目的地之时,巨大的冰盾终于再也得不到维持的力量,轰然消散成细碎的冰雹和暴烈的急雨。 骤雨夹杂着冰雹扑面而来,轻剑扬起划出阻挡任何物体的域场,一滴水也落不到他身上,罗刹轻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高大的男人倒在冰水和雪粒之中,纯白的制服已经完全被冰雪浸透,整个人脆弱的像是即将凋零的冰花。 实际上,他的生命气息极度微弱,确实已经在逐渐凋零。 靴子在冰渣上踩出清冽的碎响,铮亮的剑尖挑起男人的下巴,年轻英俊的面庞现在苍白如雪,湿透的金发凌乱地黏在额头,双眸紧闭,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碎冰。 罗刹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在估量着什么,半晌轻笑一声,淡色的薄唇低语:“愿意接受丰饶的力量吗?存护的令使啊……” …… 杰帕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是毫无逻辑的、时间混乱的,一会儿是幼年时他被希露瓦护在身后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大战时他跟穹交叠的冰与火之盾,有时是大守护者在对他耳语,说着邪恶又模糊不清的邀请,有时又是现任大守护者微笑着对他说拜托了。 更多的是,他在冰天雪地中一遍遍练武的记忆。 想要保护别人,想要守护贝洛伯格。 正因为此,他也被存护星神所眷顾,即使只有一点点。 最后,独自一人没入冰雪。 ——本该如此。 杰帕德睁开眼,有些恍惚,本能般地打量四周,一个高挑的人影映入眼帘,他用力眨了下眼,才使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那是个……相当好看的年轻男人,靠在椅背上翻书的姿势优雅散漫,穿着打扮完全不像贝洛伯格的居民,反而有点像…… “丹恒先生?” 短促的轻笑响起,男人合上书看过来,金绿色的双目中带着些许笑意:“以前可从没有人把我认错成丹恒,我们应该没有相似之处吧。” “啊……抱歉。”思维还有些混沌的杰帕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礼,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只是穿着打扮,嗯,风格很像。” 他的声音沙哑,泡久了冰水让他嗓子发涩,带着些鼻音,听起来像是晕着微醺的困意。 “那倒正常,我和丹恒……姑且算是老乡。”罗刹一语带过跟丹恒的关系,他知道星穹列车来过这里,如果是丹恒的熟人,更容易令人卸下心房。 果不其然,一听罗刹说自己是丹恒的老乡,面前的男人眼睛都亮了一些,碧蓝的像水洗过的天空。 颜色怪好看的。罗刹想。 “原来是丹恒先生的同乡……”杰帕德露出微笑,“我是丹恒先生的朋友。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几句话之间,杰帕德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正常,记起自己之前殿后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最后撑不住昏迷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 “只是顺手帮点小忙,不足挂齿。”罗刹轻柔地说,他毫无攻击性的外貌配合柔和的语调,整个人显得温柔无害至极。 “对我而言,那可不是小忙,是救命之恩了。”杰帕德连忙说,突然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这种姿态跟恩人说话实在有些失礼,双肘撑着床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棉被滑落堆积到腰间,露出肌理分明的饱满胸膛和腹肌。 这才察觉到自己似乎不着寸缕的杰帕德霎时瞪大了眼,手比脑子快地捞起被子往上拉,整张脸涨得通红,倒是多了些生气。 “抱歉失礼了……!”杰帕德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使在军中跌打滚爬了多年,贵族的教养仍然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 衣衫不整跟人坦诚相见这种事,别的铁卫也许常见,但他一次这样的经历也没有。 罗刹像是没发现他的手足无措,温和地解释:“你的衣服湿透了,我只能帮你脱了,但是我没有其他衣服换给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做多余的事。”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杰帕德紧紧攥着被子,着急解释道,“我只是……太失礼了,很抱歉!” “唔,你的意思是……害羞?” 杰帕德张了张嘴,其实他是有点这个意思,但…… “别紧张,我是一名医生。”罗刹安抚地笑了笑,“在医生面前不用感到害羞吧。” “你……是医生?”不知怎的,听到面前的男人说自己是医生,杰帕德的心情确实平静了一些。 罗刹点点头,见状杰帕德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放下心,这个好看的医生就倾身靠了过来,一只冰凉的手背轻碰他的额头,顿时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还是有点发烧……” 年轻的医生喃喃,他们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清晰地拂过自己的脸颊,杰帕德只觉脸上更热了。 他慌忙偏开头,含糊地说:“还、还好……我觉得,嗯,没事了。” 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存护令使青涩的反应,罗刹实在有点意外。 星神令使基本都是些老油条,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单纯又脸皮薄的令使。 对于他这种外表温和、实际上骨子里有些恶劣的家伙而言,忍不住……就想逗两句。 跟逗小狗似的。 “真没事?我感觉你在发烧。” “是还好。”如非必要,杰帕德是不会说谎的,特别是对着救命恩人的医生,因此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像是有一点烧,但没关系的。” “作为医生,我觉得还是有关系的。”罗刹说着,伸出两指勾着杰帕德的下巴将人扳正,“讳疾忌医可不行。” 碎金中点着翠色的漂亮双眸直直地盯着自己,杰帕德被他看得心跳失衡,一边想着医生看诊需要隔这么近么,一边强忍着心底莫名的感觉,认真地问:“那……你说怎么做,我都听医生的。” 语尾轻哑,带着全然的信任。 这顺从的姿态像滴落的火星,烧的罗刹心尖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坐回椅子上,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医生……?” “咳,我叫罗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罗刹主动报上了名字,再被这个男人用这种沙哑的声音医生医生地叫,他都错觉自己在跟人玩什么奇怪的情趣play了。 有时候活了太久,懂得太多,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哦,罗刹医生。”多年以来满脑子都是守护贝洛伯格的杰帕德压根儿没看懂罗刹的神色,他虽然不算单纯,也有不少小心机,但在这个方面……确实如同一张白纸。 “我叫杰帕德.朗道,是贝洛伯格银鬃铁卫的戍卫官。” “原来是戍卫官大人。” “请叫我杰帕德就好。” 罗刹也不纠结称呼,神色严肃了些:“我之前看见了那面巨大的冰盾,那是你弄的吧?” 杰帕德点点头:“是我。” “太莽撞了,你用光了所有的力量,甚至透支了生命……老实说,你本应该是个死人了。” “……”杰帕德微低了头,这件事他有所感应,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还活着。 他只是万千信奉存护星神的普通筑城者之一,根本借不来能阻挡几乎半个裂界怪物的力量,只能燃烧自己,换来琥珀王的一丝眷顾。 “那你是怎么……救活我的?”杰帕德有些迟疑地问,不确定这是否能够询问,又急忙补了一句,“不能说的话,不用说。” “那倒没什么不能说的。”罗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甚至于还想利用这个单纯的戍卫官,“你听说过丰饶星神,慈怀药王的名号吗?” 杰帕德露出茫然的神色,谨慎地想了想,才摇了摇头:“抱歉,贝洛伯格一直与外界隔绝,我没听说过。” “现在你就知道了,慈怀药王是最慈悲无私的神,主掌生命和治愈,而我就是丰饶的令使之一。” 杰帕德微微睁大了眼,惊讶道:“丰饶星神的力量竟然能救回本该死去的人吗?” “是的,这就是慈怀药王最伟大的力量。”罗刹的薄唇轻扬,他的微笑温和又神秘,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同时,又被这份深邃的秘密吸引。 而杰帕德,也正被这种说不清的感觉所吸引,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丰饶的令使,一时间甚至为他的话语和神情失神。 能救人的力量……无私慈悲的星神……治愈一切的生命力…… 贝洛伯格需要的力量。 杰帕德恍惚的竟然忘记抓紧被子,滑下的棉被重新堆叠在腰间,罗刹的目光停在他白皙矫健的rou体上。 戍卫官的身体绝对算不上完美,上面有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有已经泛白的陈年旧痕,也有还未结痂的新伤,这些伤疤破坏了他白皙的肌肤,就像是上好白瓷身上的纹裂。 这些伤痕对于罗刹而言,不值一提。 他刻意留下这些伤疤不理,自然也是另有打算。 胸肌饱满,但并不过于壮硕,恰到好处的优美线条矫健有力,腰线往下却蓦地收紧,结实的劲腰细的仿佛能被他一掌握住。 这么好看。罗刹垂眸,琥珀王挑选令使的标准难道是……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