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过去、小狐来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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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那么大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很糟糕的话我是不会接她过来的。 你们也看见了吧,她这副模样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吗!所以、所以,就算是假装的也好,就算是作为我来本丸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报酬。 拜托你们了,只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 前方的男人们只是沉默着,看着眼前从不对他们服软的女子低下了她的头颅,请求着他们。满屋的寂静被拉门声打破,阳光照进屋里,驱散了房间里阴冷的气息,也让他们收起了想要搀扶起她的手。孩子背着光向他们走来,脸上全然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她的嘴角带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jiejie?”灵力从身上溢出,脚下的黑虎幼崽对着她发出防备的低吼“你们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来,过来这里。这边是jiejie的家人们,要好好听大家的话。” “家……人?” “是家人哦,不可以伤害家人不是吗。” “可他们并不是……” “那他们也是家人。” “你meimei真可爱啊。”水蓝色发的男子轻笑,上前牵起了女孩的手,短刀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着她问题。 “你多大了?” “喜欢玩什么呢?” “算账!会算账吗!” “来一起照顾马儿吧!” “你胳膊怎么受伤了,过来上药。” 女孩明显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打的措手不及,即使方才气氛有些不对,但她此时并没有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恶意,那些问题,倒仿佛都是出自于善心。 “不是,我……”求助的视线还未达到自家jiejie那里,咕噜噜的声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红云一点点飞上脸颊,她话都说不囫囵了,躲在jiejie后面怎么也不肯出来,良久才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嚅咽着道歉。 “对、对不起……” “什么嘛,是个好孩子啊。”轻拍女孩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身上已经几乎看不见的骨刺收好,眼罩扯下来戴在女孩脸上,逗弄着她“呦西呦西,我们去吃饭吧。” “姐、jiejie……” “去吧,鸟” “jiejie不在的时候,要听哥哥们的话。” 可他们明明……但如果不喜欢jiejie的话,为什么会对我……? “鸟?” “我知道了。” …… 雀睁开眼睛,屋外人来来回回的踱步声惊扰到了她的睡眠,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降低了声音,但几乎是他站在门外的那一刻就惊醒了她。 在这里,她从未有一刻放弃警惕。 过去的我,是叫鸟吗。 雀摩挲着杯子,思考着方才的梦境。记忆的牢笼开始松懈,她想要寻找的‘真相’也渐渐浮现,即使现在仅有一点,但也足够让她疑惑不解。 她原来是去过jiejie的本丸的吗?自己现在和过去的名字,为什么会不一样?自己现在可以记得几乎每一把刀的喜好,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儿时就和他们接触过?而jiejie的本丸……究竟发生过什么? “雀,吃饭了。” 鸟,吃饭了。 “今天的午饭是鱼。” 今天中午做了水煮鱼。 “你应该喜欢吧?” 无刺的那种,你最喜欢的。 “嗯,来了。” 好,这就来! 恍惚间,此刻的场景与过去重合,他们呼唤着她的名字,站在光明处等待着她跑过去。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流下,雀有些分不清自己选择当审神者到底是因为jiejie,还是在怀念过去的时光。她从来都无法真正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伪。又或许这些从来都交织在她们姐妹身上,分也分不开。她总觉得jiejie永远都散发着光芒,是家族里最具灵气的孩子之一,学业、灵力都属上流,是上天的宠儿,她所处的地方,是自己的奢求。而恢复些许记忆后回想,她们姐妹又是如此相似。 那群人不喜欢jiejie,她知道。 可那群人对自己很好,她讨厌不起来。 对不起,jiejie。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该如此。 但以后不会这样了。 如果jiejie的死和他们真得有关系,即使多么下不了手,即使他们是自己儿时为数不多对着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她也绝不会手软。 那处光明,不去也罢。 “……雀?” “没事,去吃饭吧。”装作不经意地擦了擦眼角,雀对着烛台切笑得嫣然“下次直接进来吧,我醒着呢。” 只要你们在,我都不会真正睡着的。 烛台切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哇,哈哈哈哈……吓到了吗?哎呀呀,抱歉、抱歉。” “呜哇!你干嘛啊!”即使早就发现那蹩脚的恶作剧,雀还是装作被惊吓到了一般“你很无聊哎。” “我看你也玩的很开心嘛。” “啊啊是啊,看一只疯子傻乐确实挺开心的。” “你们两个真是……彼此都不烦的吗。” “雀!” 欢乐的气氛被急促地呼喊声打破,雀从未见过来人如此慌张的模样。蓝色的内番服下摆沾染了血迹,头巾变得歪歪扭扭,三日月丧失了他原本的优雅,像个溺水的孩子般抓住了救命稻草,颇有些惊魂不定。 “小狐、小狐出事了!。” …… …… …… 雀悟了。 三日月慌成这样果然是有原因的。 血液断断续续地滴在地板上,屋子中间则是一大摊,杂乱无章还沾有血水的狐狸爪印几乎遍布了整个屋子,白色的墙上还有抓挠撞击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这他妈是什么凶杀案现场吗!!! 屋子再暗一点都可以当鬼片拍摄地点了吧口胡! 小狐丸你还活着吗小狐丸!活着的话吱一声啊! “……所以小狐丸在哪。” “我不知道。”三日月一脸沉重“我刚从莺丸那里喝完茶回来,就看见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小狐丸也不知所终。”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离开,如果我不离开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请你不要一副悲壮的样子仿佛小狐丸已经上天了好吗。话说本丸通网后你看了什么电视剧我让你们看电视剧是为了放松你们身心不是为了让你们崩人设的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给你们断网。 不对,你们居然看得懂中文吗为什么没人和我说,啊不是那当初我为什么要学日语我现在该庆幸我的信件都是加密的吗。 “够了,烛台切,去拿些油豆腐过来。” 刚出炉的油豆腐被炸得外焦里嫩,轻轻一咬里面包裹的rou汁就迸发而出,香气填满了整个口腔,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咬掉。小狐丸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但由于本丸经济有限,每次每人分的分量也就那么一点点罢了。 但就是…… “我怎么感觉她像是在叫小狗吃饭啊。” “狐狸不是犬科吗,也没差…吧?” “为什么要在这里找,三日月你应该找过这间屋子吧。” “是的,它确实不在……” “啊,你在这里啊,快出来,有好吃的油豆腐哟。”在屋子不起眼的角落里,小狐丸从柜子下面犹犹豫豫地探出脑袋,见众人望过来,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都回去吃饭吧,我留在这里。” “可是……” “小狐丸他现在并不想见我们。”莺丸拍了拍三日月的肩膀,他非常理解看见兄弟变成这般情况后的心情,更何况小狐丸还是因为三日月才会被伊藤诚如此残暴地对待“走吧,主会处理好的。” “不管发生什么,她与我们同在。” 待众人离去,雀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冒然去将小狐丸从柜子里面拉出来不但不会得偿所愿,还会引起其激烈反抗,从而使伤口面积进一步加大,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呆在这里,等待着它自己转变心意。 同在吗…… 雀回想着莺丸的话语,这段时间里本丸内部众多刀剑们对自己那些细微地态度转变她并不是真的毫无察觉,但她从来不敢相信。一开始就在黑暗中建立的情谊既牢固又脆弱,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不会知道身边人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他们要比自己坚强得多。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自尽了,他们还有些许勇气,去拥抱新的人生。 他们将会向着光芒越走越远,而自己只配在黑暗里苟延残喘。 他们和自己,从来不是一路人。 不过出乎雀意料的是,那种话居然是莺丸说出来的。莺丸他…… 指尖处传来的湿润感打断了雀的思考,低头看去,小狐丸乖乖爬在她的手边,下半身和尾巴几乎被血水浸染了个透彻,毛发脏乱无比,四处打结,整只狐狸都是蔫蔫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手里的油豆腐。 “别跑了啊,大家都很担心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丸的脊背,手感比起之前差了不少,灵力探查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到底怎么了啊。” 小狐丸呜咽了一下,有些不敢看她。雀伸手将他抱在了胸口,这回他异常的乖巧,唯独在接触她衣服的时候挣扎了几下。 会把你弄脏的,他想。 他身上又脏又臭,还混杂着血水,毛发也不顺滑,他希望你抱他的时候,自己永远都保持着毛茸茸的触感,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只会留下嫌弃身体。 “没事儿,等会洗了就行。”狐狸的掌心凉的离谱,抱起小狐对视,鼻尖相抵,复尔又将他揽在胸前,脸颊贴在他的耳朵上“不怕不怕,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肩上忽然一重,那小小的狐狸变成了个成年男人,浑身上下不着一片布料,唯有那耳朵和尾巴还保留着,遮掩了自己的重点部位。小狐丸紧紧抱住了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他活不长了。 小腹传来一阵阵绞痛,下体流血不止,他不想让他人看见自己冰冷的尸体,引起过往的伤心回忆,自己又没有力气离开本丸,这才选择藏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一切后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可当四肢温度渐渐褪去,困倦感传遍全身时,他还是怕了。 他不想死。 他不想离开她。 一旦想到自己将会永远看不见心上人的模样,感受不到她的喜怒哀乐,他的心脏都会被揪得生疼。 这比死亡还令人惊悚。 “你别走。”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嗯,不走。”这份情感如此真诚,如此灼热,雀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她没有比此刻更能体会到小狐丸态度的转变,但这份情感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喜欢与爱,对于她来讲真的是个奢侈的词汇。 又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他们这群人啊,又怎会真正喜欢自己。不要自找麻烦,不要自作多情,时刻保持警惕。他们,不可信任。 不过现在…… 雀艰难地将小狐丸推离,果不其然看见他耷拉下来的耳朵,忍不住揉了两把,才一字一句地说明: “小狐丸,你只是来例假了。” “所以,就是这样,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性生理现象,不过我更好奇地是你们居然没见过吗?” 众刀面面相觑,他们是真的没往那方面去想。 “不过这也说明你们的身体真的是在逐渐好转,恭喜恭喜。” “我原本以为被药物转变的身体,和正常女性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现在来例假的话,是不是说明……”膝丸脸色苍白,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们也有可能,怀上那群人的孩子?” “你们连例假都没来怀得是什么孕?上帝的孩子耶稣吗?”不是不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这种事你越是强调不可能、不会的,他们反倒会更加担心“再者来说我到这里有几个月了?将近四个月吧?你哪怕怀得哪吒也该显怀了吧,瞎cao心什么呢。” “比起这个,”雀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你们今天的活干完了吗?啊?那菜地我刚怎么看着还干着呢?今天哪个负责的?卫生打扫了吗?练习刀法了吗?本丸周边查看了吗?一个个尽在这里晃悠?” “哈哈哈,真的是很棒的惊吓呢,鹤也要加油去制造新的惊吓了。” “我去把饭热热。” “神明还没有参拜。” “哎呀,大家来喝酒嘛。” 随着雀额角上的红十字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差,众人鸟做群兽散,偌大个房间仅留下雀和躺在她膝上、享受她安抚的小狐丸。他是自雀来本丸以来为数不多破例可以暂时留在天守阁休息的人,甚至于此次经痛严重,流量太大,浑身上下的清洁也是雀亲自动手。清洗过后的毛发重新变成软乎乎的模样,尾巴缠住雀的小腿,感受着雀轻柔地抚摸和停留在他小腹上手上的温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体开始好转的话,也是时候尝试安排他们出阵了。不过……下次想要偷跑出去,可就要再小心些了呢。 说起来,鸦最近在做什么呢?改天找他去打打架吧,打个野味也不错。雀看了看躺在自己身上的小狐,恶作剧般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看着他下意识地躲避,嘴角带上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温暖而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