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憋坏了
由于陈钒需要人照顾，叶蕊又不可能让南浔一个女孩子在这荒山野岭单独睡一个帐篷，所以她把两个男人分配在一个帐篷，而她则跟路南浔睡一块。 季承澜起初不同意，还耍小孩子脾气，后面叶蕊拉着他到漆黑的小树林里哄了他一阵。 回来时他脸色虽然有些冷，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我可以一个人的。”等叶蕊进来后，路南浔看她从包里拿出毯子，又抽出两个小枕头。 有的时候也不怪季承澜看她不顺眼，路南浔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叶蕊把枕头铺好，又展开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笑着说：“没事的。” 她怎么可能会把好朋友晾在一个帐篷里，季承澜气归气，但还是会顺着她，而且他那些不开心的小情绪睡一觉就会自己慢慢消化了。 这也是季承澜很少跟叶蕊吵架的原因，他从来都不舍得对她生气，大多时候只是做做样子。 和她一同躺下后，路南浔望着帐篷顶，突然有些好奇这十多年的感情是怎么开始的，便问：“他先开口的？” 季承澜从很小的时候，甚至可以说刚认识叶蕊那会，就对她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那时候两个人太小，也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叶蕊回忆：“他小时候可坏了，老是欺负别人，也经常欺负我，抢我玩具，还不许我跟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咬了她一口，咬挺重的，记得好了以后都留了好几年的疤，后来才慢慢淡去。 “脾气也差，爱骂人，爱打人，爱砸东西。” 季承澜突然像敲门一样，在隔壁敲她们的帐篷，说：“我听见了的。” 叶蕊赶紧压低音量，“但其实他是个对感情很直白的人，不会藏着掖着。” 喜欢得大大方方，爱得明目张胆，就连占有欲，也是表露得无所顾忌。 “我又不傻。”天天跟只小狗一样围绕在你身边，虽然爱欺负你，却掏心掏肺的对你。还有这么强烈的偏执跟占有欲，怎么会是普通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 比起叶蕊的晚熟，甚至对爱情这事也是模模糊糊，懵懵懂懂，季承澜是个一直都深刻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喜欢叶蕊，就会肆无忌惮的展露，他总是会用一种很直白而热烈的目光看她，会跟她说着她那时候完全听不懂的情话。 路南浔没忍住笑，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喜欢的女孩说各种情话，早恋这个词发生在季承澜身上，还真是有点新鲜。 叶蕊又继续说，她一开始以为季承澜是缺朋友，可能是父母都不怎么管他，让他这么缺爱、缺乏安全感，所以当她突然闯入他的世界里后，才会这么喜欢粘着她。 他还说他害怕一个人睡觉，所以晚上没少抱着枕头偷偷爬上她床，嚷嚷着要跟她一起睡。 反正两人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也没有什么循规蹈矩的过程。 自然而然的接吻，理所当然的恋爱，顺理成章的……上床。 讲到这里，叶蕊也突然有些好奇：“那你跟洛城呢？” 尽管结果不理想，可那段日子对路南浔来说，真的很美好，所以她也不介意提起。 “他写了首歌给我，但是我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在跟我告白。” “为什么？” “他走得保守路线，还生怕我看出来，后来我研究了半天，才发现那是首藏头歌。” 洛城把对她的喜欢装进一句句歌词里，藏进一句句诗文中。 也难为他一个学渣，每天闲来无事，还要跑到她面前来吟诗一首。 叶蕊笑出了声，“他太可爱了。” 路南浔继续说：“他以前啊，学习成绩不好，每天无所事事，就算分数总是这么惨不忍睹，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尽管在学习这方面，可能不是洛城的强项，但他心地善良，个性单纯，每每在外面见到流浪的小动物，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明明自己一直在勤工俭学，经济拮据，兜里都没几个钱，却总是会跑到便利店，去买火腿肠、猫粮、狗粮，去喂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们。 叶蕊听着，像那个男人会做出的事。 就是这样一颗温柔而又毫无阴霾总是会用自己的真诚去温暖别人的心，不知不觉撬开了路南浔一直禁闭的心房。 路南浔回忆：“他做饭也特别好吃。”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以至于后来被他养刁的胃，再好的山珍海味，她也觉得没有他给她做的饭菜好吃。 听到这里，叶蕊羡慕不已，季承澜虽然会为了她下厨，但是他做饭实在是不太好吃。 洛城身上的优点，路南浔能说出千百种，好像最不值得一提的，便是他的才华。 “他钢琴都是我教的，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行云流水。” 除此之外他会的乐器还有很多，像是吉他、小提琴，笛子、古筝、二胡，每每学会了一样东西，洛城就喜欢跑到她跟前来炫耀，像献宝一样给她展示。 爬了半天山，听着听着叶蕊有些昏昏欲睡，何况南浔的声音轻而柔，像催眠一样在她耳边回荡。 她只能无意识点点头，眼睛半睁半闭，表示自己有在听。 一提到洛城，路南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她跟洛城高中时候的事。 叶蕊不知道何时已经睡了过去，靠在她肩头，均匀的呼吸。 陈钒是病了，人不清醒，意识模糊，季承澜虽然无心听，奈何两个帐篷离得近，倒也将两人的闺房密话听了个大概。 他看了眼睡死过去的陈钒，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轻轻呢喃了一句。 “小子……你有对手了。”还是一个你根本不可能打败，更无法取代，一个被路南浔深藏于心、却又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早上四点，季承澜从帐篷起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一片温润的光，是日出的前兆。 陈钒睡了一觉好像恢复了些精神，烧也已经退了大半，他用胳膊撑着慢慢坐起身，穿好衣服后，掀开帘子走出去。 两个女孩仍在睡觉，眼下离日出还有一会，季承澜打算晚点再去叫叶蕊起床。 陈钒偷偷在帐篷外看了一眼，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知道人还没起，便跟季承澜一起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好饿。”似乎有两顿都没吃饭，此刻陈钒的肚子已经是饥肠辘辘。 “你是瞎吗？”包里又不是没吃的东西，就搁帐篷里放着，非跑到他面前说这么一句。 他心情不好，陈钒也没想惹他，自己去包里找了点吃的东西垫垫肚子。 这思来想去，他脸色一直这么阴着，陈钒看了眼身后的帐篷，昨晚叶蕊跟南浔睡一起？突然就懂了他心情为啥这么不好。 “咋了？欲求不满？憋坏了？” “趁现在天色还早，你要不自己跑去小树林里撸一发？” 也不怪陈钒突然这么说，主要季承澜看上去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再说了，他这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季承澜冷不丁阴森森的瞥他一眼。 陈钒清了下有些沙哑的嗓子，这回坐得离他远了些。 四点半，季承澜的声音温柔响起在门帘外，“宝宝？起床了。” “你不是要看日出吗？一会太阳就出来了，你再不起来，就看不到了。” 叶蕊被他吵醒，至于路南浔，她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在陈钒醒的时候，她就也醒了。 只是叶蕊还在睡的情况，两个男人在外边，她觉得不方便出去。 穿好外套后，两人掀开帘子。 金色的太阳从云层里逐渐升起，朝霞更是如梦似幻，万丈金光的天空，像极了一副绝美的油画。 就连空气都十分清新，不觉让人内心平静，心悦神怡。 陈钒不自觉偏头看去，此时路南浔也沉浸在这副极美的画卷之中。 阳光洒在她恬静柔美的脸上，他愣了一瞬，突然觉得这样唯美的日出，跟她相比较起来，都黯然失色。 他想自己真的是陷得太深了，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投向她，盯着她，望着她。久久都不愿意移开。 可惜他的心上人似乎眼里没他，她全身心沉浸在眼前这副朝阳绚丽的美景下，总是用一种那么孤寂悲凉、忧郁伤感的眼神、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那股子冷漠疏离的气场，心门禁闭的样子，封闭在自我的世界中，也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最让陈钒难受的是，这种看似离她很近，却始终触摸不到她心的不安感。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始终走不进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