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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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mama一起逛超市,我特别想买个木质的水杯,超市里没有,所以我拿了个捣蒜罐。 纯木的,又厚又结实,容量大,很适合用来喝水,对吧? 我向mama解释,她听完,没什么表示。 在这种小事上,她总是会纵容我,我知道。 大事就不会。 比如住校的事。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和我爸一商量,就把我送去住宿了。 每周只有两天能待在家里,也许是为了给他们的夫妻生活让出空间。 又比如出生的事。 在生我之前,她流过一次产。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一次看见男孩的身体,和我的身体是不一样的。 他们不会蹲着撒尿,尿完尿也不洗手。 回家告诉mama,她也许是以为我好奇男孩的生活习性,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总惦记着男孩。 总之,她突兀提起,我本该有个哥哥。 哥哥。 这个已死的胎儿,没能在我心中唤起半分温情。 我只觉得恐怖。 如果哥哥顺利出生,这世间还会有我吗? 据我所知,在mama生我的时候,此地正广泛实施着计划生育政策。 还好哥哥死了。 我心里这么想。 “我也想有个哥哥。” 嘴上却这样说。 我冲mama微笑,为了伪装成一个乖小孩,勾起的嘴角张扬得十分僵硬。 面对她,我没有暴露过多少真实的天性,真诚让我感到危险。 或许你发现了。 我恨我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