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而出，希艾四处寻找晓婷的身影。 早先从书维口中得知，这场生日宴会是晓婷透过朋友秘密举办的，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何方人士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将希艾身边较亲密的朋友全都联络上，不过，这不是重点。 认识晓婷几个月，从未听她提过她有朋友，现在却突然凭空出现，让希艾有了一些危机意识。 「婷……」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晓婷的身影，还来不及开口，希艾便发现属于她的晓婷，此时正依偎在她人的怀中。 「喂，她情人在瞪你耶。」待在睿云身旁的残雪将希艾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期待些什么？」睿云不用抬头，也能够感觉到有道目光直直盯着自己，不过，对于这道刺眼的注视，睿云倒不觉得有什么奇特。 反而是自家爱人的戏謔语气，才叫她又好气又好笑。 「有这么明显吗？」残雪不改她一贯的顽皮笑容，她捏着睿云的脸颊说道「也不想想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可是当着我的面抱着另一个女人耶！我没生气你就该偷笑了。」 「吃醋了？」 「哼。」 「别气嘛，你该知道我的。」睿云轻声安抚着自家爱人。 「知道啦，她过来了，我先到旁边去。」说罢，残雪便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移到另一个方向，开玩笑，吃醋的人最没理智了，她可不想等一下去扫到颱风尾。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虽然酸意已经快让自己失去理智，但希艾仍是有礼带着笑容，并努力在脑海搜寻眼前人物的资料。 不过，不管她再怎么回想，也想不出自己曾在哪见过她，又或者与她有什么关係上的往来。 「不用想了，你并不认识我。」识人无数的睿云，光从希艾的表情便明白她内心的想法，看来，这人似乎藏不住秘密呢。 「那……？」不在乎自己的想法被拆穿，希艾在意的是她的身份，还有，为何自己的爱人会在她的怀中？ 「我叫睿云，你可以叫我小睿，是她的朋友。」温柔地将晓婷掉落在额前的发丝轻往后拨，睿云想知道，希艾到底有多在乎晓婷。 「我不记得她有朋友。」 「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睿云挑了下眉，看来对方火气似乎不小。 「请把她交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呵，难怪残雪老爱这样捉弄自己，原来欺负一个人是如此的有趣。 「睿，别玩了。」疲倦地睁开眼，晓婷不着痕跡地离开睿云身上，下一刻，随即被希艾拥入怀中。 「婷，别忘了我说的话。」好吧！既然正主儿都开口了，自己最好还是给点面子，否则万一引火自焚，那就不好玩了。 「嗯，我会考虑。」 语毕，睿云满意的点头，再次打声招呼后，才离开两人的视线之外。 「你们在说什么？」希艾皱起眉头，她不爱这种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好像她才是第三者似的。 「希，让爸爸先送我回去好吗？」如果可以，她不想在这个时刻提起那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嗯。」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的不安，希艾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晓婷不想提，那么自己就只能等待，等待她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家中，希艾有些意外地见到等门的晓婷。 「不是累了吗？怎么还不去睡？」来到晓婷的身旁，却发现晓婷纤细的手臂上正插着针头「你不舒服？」 「爸爸担心我的身体。」晚上，晓婷没吃多少东西，所以燕祥特地帮她打了点滴，希望藉此替她补充一些养份。 「嗯。」爱怜地轻抚着晓婷苍白不带血色的面容，希望无法清楚说出此时感受，是心痛……还是心酸。 「睿是我第一个保护的对象。」知道希艾在乎，晓婷也不打算隐瞒。 「她曾经试着融化我的孤寂，不过，在还未成功之前，我便已完成我的任务，同时亦离开了她的身旁。」虽然她的父亲对自己不算好，同时也将自己利用的很彻底，不过她是不同的。 「你让她叫你婷？」想起睿云刚刚亲密的称呼，希艾就有股气打从心底衝上来。 「名字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若你在意，我会告诉她的。」轻抚希艾皱起的眉，晓婷头一次试着解释些什么。 「你让她抱你。」像是个闹情绪的小孩，希艾不理会晓婷停留在她额间的手指，仍是死命地将眉皱得死紧。 「我……」这，该如何解释？有些事情晓婷还不打算太快让希艾知道，否则，只是徒增困扰。 「是不是我太一厢情愿？」放软了声线，希艾知道，依晓婷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脚踏两条船的事情，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情人依偎在别人怀中，那情景，让自己发狂。 「我不懂得解释……」 「算了，你不用解释。」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晓婷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懂解释，但为何那股情绪仍是盘踞在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希？」望着希艾的神情，晓婷头一次感到慌张，她这种反应，是生自己的气吗？ 「晚了，我扶你上去休息。」避开晓婷带着询问的视线，希艾知道自己的态度，不论是对晓婷还是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好想、好想抹去心头那股不安和愤怒，她应该要相信晓婷的，但两人亲密的画面却不时在脑海中浮现，让自己不断地、不断地失去理智。 「你不相信我。」不带有任何负面情绪，晓婷只是简单的指出事实。 「我没有。」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连希艾都感觉到其中的虚偽。 「我不懂得如何解释，你应该明白。」 「我说了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希艾如同受伤般的野兽朝晓婷低吼。 望着希艾此时的神情，晓婷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决定，她的留下，似乎为这家人带来数也数不尽的伤害。 「离开，是不是比较好？」晓婷无意识的低喃，却惹来希艾更大的怒气。 「你想离开？为了她？」气头上的希艾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她满脑子都是睿云对晓婷亲密的举动，还有从晓婷口中说出的，类似分手的字眼。 希艾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到书房，也不知道最后晓婷到底回答了什么，所有的一切，突然逃出她的掌控，这失控的局面，让她心慌意乱。 「怎么，小俩口吵架了？」本来燕祥来到书房只是想找一本睡前读物打发点时间，却意外见到自家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细想之下倒也不难得知原因，会让希艾变成这副模样，十之八九和晓婷脱离不了关係。 「嗯。」烦燥地抓了抓头发，希艾不太情愿地回答了燕祥的问题。 「你啊，从小脾气就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用吵的不可？」拉了张椅子在希艾面前坐了下来，燕祥其实挺好奇小俩口吵架的原因。 说真格的，依晓婷的个性，真想吵起来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自家女儿发脾气。 「爸，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一开口就说我脾气不好，这算什么？」虽然这次会闹得不愉快的主要原因的确是自己闹脾气之故，但这话从父亲口中一说出，却好像全成了她的错似的。 「好、好、好，算爸爸不对。」燕祥不带任何诚意地说着道歉的话语，不过此时心情低落的希艾根本没心情理会。 「你们的事，爸爸不方便介入，不过，凡事一体两面，在发脾气之前，是不是也该转个弯想想另一种可能性？况且，凭晓婷那个性，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不是吗？」 「但她让别人拥着她，如果只是冷，为什么不找我？」晓婷一向不爱别人碰触她的身体，就连自己也是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拥有这个特权，但那小子凭什么拥有同样的资格？ 「那，不如我们回过头想想，什么样的情况下，晓婷才会让人拥着她呢？」傻女儿，就叫她要转个弯了，还死咬着这个点不放。 「该死……」来不及回答燕祥的问题，希艾着急的起身，下一秒便消失在燕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