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不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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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电话出工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明明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语气十万火急：“唉！师傅？我李子小区6栋901。昨天刚装修完不知道咋的厨房的水管子堵喽，你这安得不行啊？” “......我那管儿可是你那买的？” “师傅你赶紧过来吧，我和我媳妇这两天就住，不通水不行。你这要出问题我就和你们包工头说。” “哎，对，你现在就过来吧。” 尹星出门前却打开了店门口摄像头的电源。 这个摄像头他本来不想买的，一个摄像头，一百多，他还挣扎在泡面水准，没必要。 但是旁边几家店都安了。他不安，隔壁挺着肚子的胖大叔就劝他安，说这片儿都安了。 确实，这里比较偏，没有什么特别大型的商圈，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大学，算是繁华地带，离得也并不远。 喝醉酒的男大学生干啥的都有，胖大叔说，隔两个门牌号的那家麻辣烫店，之前有大学生在他家门口吐了。 “有摄像头你才知道别人在你店门口干啥啊，万一有那二愣子拿个搬砖砸你玻璃......” “他把那个吐的抓了？能咋的，人也不是故意的啊。” “没有，他就是知道那块儿有人吐了，他自己扫了呗。” 尹星想一想，好像确实有点用，于是安之。 但是没几天他就关了。 好人谁闲的没事一直盯监控啊？干完活回店里他只想躺着打游戏！刷视频！ 开了还费电，算了算了。 但现在他觉得，嗯，还是得开着。以防万一。 万一呢，是吧。 这都有人给他店里送罐头了，说明他的店还是很容易被盯上的。 说不定今天就有人拿个砖头砸玻璃呢？ 今天这一单，做得属实辛苦。 他一个劲递烟说好话，才跟那包工头搭上不久——还是人家外包的上一个水管工家里出事了，才轮上他接着干。 分明是装修环节的其他人，乱往水管里倒垃圾倒水泥，才造成的堵塞，结果这对新婚夫妇第一回装修房子，里边儿的弯弯绕说不通。 任他好声好气讲破了嘴皮子，也没听懂这事儿责任不在他。就死活咬准了得他重新给通喽——给白干。 这可是个大工程，得把那块儿墙全拆开，检查完收拾完再弄好。 根本不是一个人的活儿，但他只有一个人。 这也就说，接下来至少一个礼拜，他得打白工，一分没有，还得自己往里搭材料钱。 他特么脸都要憋红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那就是穷得想哭啊！ 店面一个月房租就两千多，过两天就到交租的日子了，不挣钱怎么活啊！ 尹星和小夫妻说，和包工头打电话求，说哥你要不看看到底是谁往水管子里面丢东西的啊，再决定。 包工头一听，乐了，“这不一般都是你们搞管道的扔吗，为了再坑人一笔。” 尹星呆住了，刚干这行不满仨月，抱歉，不知道还有这弯弯绕。 “再说了，又没安监控，谁知道谁扔的啊？指不定人家好心，把你当兄弟呗！” 他寻思寻思，这事儿其实对他来说是好事儿，人扔东西的工可能确实是“义气”一把。 看包工头话里意思，一般重新通这个水管，都得另收一份辛苦费。几百上千的。 问题是！他刚入行，脸嫩，心里有这个讹钱的想法，但是到了嘴边，黏黏糊糊的开不了口。 他瞅了瞅那二百斤的新娘，挺敦实的，再瞅了瞅那三百斤的新郎，也挺吓人的。 一人一屁股直接能把他坐死。这，怎么讹。 “哥，你这个......”他搓搓手。 “我不管你今天给我把他修好了！下礼拜六，最晚下礼拜六你知不知道？马上就得搬了！” “今天就干！要不我和你工头说......”说着三百斤的新郎打开了手机通讯录，肥硕的手指头上下滑动，翻找着包工头的号码。 “哎哎，哥，哥！别别别有话好商量确实我可能安的时候不仔细我马上干，马上干。” 开什么玩笑，现在干了赔的是一周，不干的话，客户不满意打到工头那，他上礼拜的工钱也别想结。 “早这么利索不就完事儿了吗！” 提着箱子回店里，又是晚上了。 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星星很小很小。 他拖着工具箱，正要把钥匙插到锁孔里。 “啊......草。”夜深无人的街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下意识地放轻了呼痛声。 不是害怕惊动什么人，而是实在是累成了狗，饿成了面条，没那个力气大呼小叫。 他低头看。 卧槽。 怪不得比上次还疼呢。 一堆铁壳子。 不对，好多罐头。 胶带上沉沉的，满满的坠着一大坨猫罐头，整个儿坠成了大块子。 这他妈磕一下，能不疼吗？ 锁一打开，猫“啊、嗷、嗷”地出来，忙不迭地蹭他的腿。 叫得比上回还哑。 好吃的就在眼前，嚎多久了这？ 尹星“咄”一声把工具箱子撂店里地上，把猫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非常不平衡：你倒是挺会要饭的？ 有这本事教教我？ 凭什么我风里雨里，灰头土脸，回来还得吃泡面。你在家里舒舒服服就把饭给要了啊？ ......还足够吃一礼拜。 有的人，一个礼拜没饭吃。有的人，不是，有的猫，下个礼拜吃啥都安排好了。 cao了蛋了！ ps.彩蛋啥都么有，只有三行肖清小剧场（哈、哈哈，字数太少了不算小剧场可以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