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余秋水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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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我没想到我搬去的新住处的第一位来访者是余秋水。我本来以为会是罗雁。 罗雁知道我搬出去了,没再去我父母家。他尊重我对他的拒绝,也知道他多少算个公众人物的身份会给我造成麻烦,于是没有再和我见面。不过他倒是一直坚持给我轰炸式地发信息,从分享他在片场里的小事,到为自己处理遮掩我昏迷和山火事件邀功,再到把我当老板一样汇报自己的工作是怎么在稳步逐渐减少的。 我通通不回。调了个免打扰静音,任由他信息轰炸。偶尔手误点开对话框,恍惚间觉得自己弃养了一个电子宠物。 话归原题,当我听到敲门声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余秋水那双有神的眼睛的时候,我愣住了。 不可能。为什么余秋水找得到我。 敲门声又礼貌地响了两下。我心跳激烈得我耳朵里能听得见,不安像实质化了一样裹住了我,我的手指搭在门把上没有勇气按下去,冰凉的手和门把一个温度。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是怕余秋水的。尽管我总在心里评价他是个氪命的傻子,但不过是仗着我同为“天道”选中的人,不怕被他窥探未来而已。 要说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可能就是自己还在绞尽脑汁、拼命想找回曾经平凡安定生活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宣判我的未来。 我承受不起结果。我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知道这个小b崽子看得有多准。 余秋水和我隔着一扇薄薄的门僵持着。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余秋水眼睛看向猫眼,好像想通过那片混沌的玻璃反向窥视我。 所以说真的很讨厌啊,轮到自己和余秋水玩这种,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套路,连最传统的装自己不在家糊弄一会儿都做不到。 我叹了口气,把门打开了,人倚在门上双手抱胸,没声好气地对余秋水说:“你有什么事?” “不请我进去吗?” “给我个请你进我房间的理由。” “我是余秋水。” 这种轻飘飘的语气我听来更加郁闷,本来也没足够的勇气和余秋水摊牌往敞亮里说,这下更坚定了我装糊涂的心。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在我房间门口站很久了,到底有什么事?”想起来余秋水是我唯一能物理上战胜的攻略对象,当侍女在余秋水残疾的时候偷偷作威作福作弄他的记忆涌上来,我笑起来,又找回了些底气。 我看着余秋水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带上。 “没错啊,是你。”他说完马上把眼镜又摘下来放回口袋。我这才发现他看东西会不自觉的眯眼。是视力变差了还没恢复好吗?他又去窥探什么了? 余秋水垂下眼苦笑着说:“莫尹,天道亡了。”他丢给我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他为什么叫我莫尹?天道亡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楼梯间脑子飞速运转。 对啊,如果天道就是主机的话,主机已经被曲阳师干崩了,那确实天道已经亡了。怪不得主机前脚崩溃,余秋水后脚就能找上我。可是主机啊,你怎么死也不死个干净,只让我丧失防御,不剥夺那个小b崽子的逆天能力。 37 预知未来这种能力,并不能简单直接的和读心、思想窥探之类的画等号,也没法当测谎仪直接判断是或者不是。最为诡谲难以把握的一点是,它对于持有者窥探的切入口有极高的要求。简而言之,就是要看你能不能基于你所拥有的现有认知提问题。 我今天晚上会吃到什么?“我”是确定的,“今天晚上”是确定的,“会吃到什么”是要被预测窥探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可行提问。但被限制的余秋水不会这么提问,因为这涉及到了他自己,他只能通过“天师府今晚的菜单是什么?”这样的提问来获得大概相近的答案。 然而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余秋水为了绕过主机的“不能窥探天道选中之人”的限制,试图玩尽逻辑和文字游戏寻找关于“她”的踪迹,做的都是无用功。直到他心灰意冷决心最后赌一把窥探自己的未来:我会在哪里再次与“她”相认。 这其实是一个无效提问,因为余秋水对他的侍女的真实身份无法肯定,在他的概念里没有魂和壳子分论的情况,并且这个问题同时触碰到了两个天道选中之人。 按理来说,这个问题问完,余秋水就该死了。但那时候的主机已经被曲阳师的入侵搞得自顾不暇,泄露出去了一些零碎的数据,这才让余秋水看到了关于明宴笙站在一边看着他跪在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身边的片段。 对于穿越到现世,笃信天道存在的余秋水接受良好,很快在寺庙里混成了知名神棍。再一次预测重伤后尝试接触明宴笙,通过前期的打听成功用自己的神棍素养把明宴笙忽悠了。被明宴笙接走后,他一直慢慢恢复。 他和明宴笙解释过“提问题”原理,明宴笙沉默后没有要求他为自己卜算,因为明宴笙也和他一样无法确定那个她到底是谁。随后他便成为了明氏里的一个闲散人士,默默等待着。 直到前些日子,余秋水莫名感到心悸。他短暂犹豫之后再一次提出了问题:她是谁? 莫尹。他意外地得到了答案,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视力短暂变差和近视类似。他一边用自己之前当神棍积攒下的人脉去查这个名字,一边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那天晚上,他在纸上用炭笔熟练地画出辅助的图阵,双手结印,嘴里小声问出了当初或许是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特殊能力的那个问题:“……我今天晚上会吃到什么?” 面条。答案在脑海浮现之后,余秋水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余秋水无意识地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这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天道,至少说天道设下的限制已经不见了。 如果我想,我也可以知道我的未来了吗?余秋水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恐惧。所谓的限制,他从来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保护。真的有人,能够在知道自己所有既定的未来之后,还有勇气和毅力活下去吗? 当晚没有人特意给他送饭,因为他不会做饭住的房子里也没有储存食材,吃什么一切都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怎么饿。但他在外卖软件上刷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一份面。 他没有办法去主动推翻自己看到的答案。仿佛一次出错,他过去活着的二十年就全部被否定了。 要找到她。只有她才能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