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 都是手痒惹的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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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没办法旁听到任何对话,更不能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殷子贤完全找不到事做,不禁开始觉得无聊。 正在无聊到想打瞌睡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还背着画具袋吗?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派上用场,画画总比睡觉来的有趣多了。 可惜的是,眼前景象只有一成不变的会议厅,并没有什么值得描摹的美景。 除非…… 想到「美景」这两个字,殷子贤顿时浮现一个念头。 他目光不由得移向坐在那排座位……最前方的时恩。 褐发男孩就端坐在自家父母,也就是国王和皇后的旁边。此刻他正凝神聆听着台下某位大臣的报告,但考虑到时恩的年纪,他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恐怕还只是在实习阶段。 但重点是,对方的那副精緻容貌,真是百看不厌! 殷子贤很早就想画下那张好看的脸,难得有这个好机会,此时不画更待何时?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很快地备好纸跟笔,开始在纸上打起了线稿。 时恩此刻的表情静謐,眉眼之中带着些许柔和,加上从自己这个方向看过去,那张脸正好呈现有点侧又不会太侧的角度,实在是太完美了。 虽然偷画人家好像很变态,但此刻,他心中对高顏值的执着,已经远远超越了罪恶感。 更何况,他现在正好能看见时恩的脸,而时恩也没把注意力摆在他身上,殷子贤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于是他画笔越动越快,满脑子思索的都是如何将脸部轮廓完整呈现于画纸上,阴影的分布不能太碍眼,可是也不能简略到没有写实感的地步…… 他整个人沉浸在画画中,直到某人的斥责让他回过神来。 「──无礼的傢伙!你在做什么?」 全皇宫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羽昕就站在不远处,满脸怒气。 他伸出手,一把抽起殷子贤手中的纸,看见自家殿下的尊容居然出现在画纸上,脸色更是黑到不能再黑。 「天啊,这是……你好大的胆子!」 「呃,对不起……」 「居然敢画殿下的人像!这简直是无可饶恕的褻瀆!」 「呃……」有那么严重吗?他也不至于画得那么丑吧! 虽然殷子贤心里嘀咕,但他嘴上还是连连道歉,努力解释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没有恶意…… 然而前排的眾多大臣已经察觉到这里的sao动,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对着殷子贤频频皱眉,那眼神中甚至带着敌意。 就在殷子贤开始头皮发麻的时候,时恩发话了: 「各位,不好意思,那边那位是最近过来的穿越者,他初来乍到,对我们的习俗不太了解,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时恩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却也有替殷子贤开脱的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打算追究了,也请各位多加包涵,好吗?」 男孩说这段时并没有看向他,直到语音落下,才投来一个有点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比起其他所有人的谴责,更令他感觉糟糕。 殷子贤瞥向羽昕,「他说习俗是什么意思?这跟画像有关係吗?」 「当然有。」羽昕一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表情,「在我们王国,替人画像等于是要取走别人的灵魂,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尤其是对于王室成员而言。」 取走……灵魂? 殷子贤回想起在印度好像也有类似的习俗,说是只要摸别人头就是一种侮辱对方灵魂的行为,因为他们相信人的魂魄是位于头部,跟羽昕说的这个,倒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吧,现在他知道不能随便画别人画像,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手痒,怎么知道会触犯禁忌? 谢天谢地的是,眾大臣似乎有被时恩的话给说服,台下的低语声也逐渐消失,国王陛下挥了挥手,示意让事情就这样过去吧。 殷子贤总算放下心来,看来暂时是没事了。 「陛下不打算追究,算你走运。」羽昕淡淡地开口。 白衣少年又瞄了手中那张画纸一眼,眼中顿时闪过难以名状的情绪,他顿了顿,这才将纸张交还给殷子贤。 见状,殷子贤不由得瞇起眼睛,一个念头就在此时浮上…… ※ 「不好意思!抱歉,我想请教您,知不知道王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对对对!就是那位羽昕先生,请问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整个早上,殷子贤已经重复无数次这样的对话。 他想知道羽昕的房间在哪,所以乾脆到走廊上去碰碰运气,逢人就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前五个人都没有答案,直到第六个人才终于告诉他,应该是在左边走廊走到底,员工专用的宿舍。 于是殷子贤又跑到对方口中的宿舍去瞧瞧,但这栋宿舍房间很多,每扇门都长得一模一样,门牌上又没写名字什么的,他怎么知道是那一间啊! 殷子贤只好不死心的继续问问问,好不容易才让他终于打听到是在六零七号房,他依言来到门前,开始寻找门铃。 门铃门铃…… 他没看到门铃,却在木造门扉的右边找到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简单的铃鐺。好特别的外型,莫非这就是拿来充当门铃的东西? 想到这里,殷子贤试探性的捉住绳子,轻轻摇晃。 「噹噹──」 没想到铃噹的声音很是响亮,八成全六楼的人都听得见,简直称得上是某种噪音污染了。 半晌,他面前的门轻轻一晃,随即被拉开,从门后探出头的正是羽昕。 看见来人竟是殷子贤,白衣少年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 「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事想谈谈。」殷子贤单刀直入的开口,他瞥向少年身后的房间,暗示两人不如进去聊。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走廊上讲?」羽昕蹙起眉很警戒的样子,难道他在怀疑殷子贤想要谋害他? 省省吧!虽然殷子贤没见过羽昕的战斗实力,可好歹也知道对方是王室护卫,他身为一个战力渣,对上这种角色,不要被砍飞就不错了。 他耸耸肩:「我是没关係啦,不过我觉得……我们要谈的事情,你可能不会想让别人听见。」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羽昕总算勉强点了点头,侧过身让殷子贤进入房间。 进了门,殷子贤环顾一圈。这房间布置相当俭朴,放眼望去最显眼的东西竟是一把掛在墙上的弓,那大概是白衣少年的武器吧? 「要谈什么?有话快说吧。」羽昕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殷子贤转头,掏出昨天那张纸片,上头是时恩的人像绘。 「你对这个很有兴趣对吧?」 羽昕愣了下,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渴望,殷子贤并没有漏掉。 「我昨天回家后把铅笔线修掉,另外还上了顏色。」殷子贤摇着手中的纸片,有点邪恶的笑了,「想要吗?我可以把这幅画给你,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 羽昕先是错愕地盯着他,但当他听到后半段话,不禁咬下牙,露出挣扎的神色。 ──宾果! 殷子贤心中大喜,他没看错,这傢伙果然是个主人控无误! 通常要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时恩的照片,不过这个世界没有照相机,所以只好用画像将就一下啦~ 能够想到这种妙计,殷子贤都佩服起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