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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走了过来。 这是考场当中,本不该在此处相见。 二人迎头撞见,谢聿走了她面前,侧身而立,他甚至故意站偏了一点,等着她走过来时候撞她的肩头。 可顾今朝低着眉眼,虽然撞了肩头,但真个是仿若未见,从他身边走过。 谢聿唇边浅浅笑意顿时收回,等她走过,蓦然回眸。 学堂当中,学子们越来越多,大庭广众之下,他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即责令人给今朝留了话,让她在书院等他来接,才转身离去。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日头还未出来,属于顾今朝的人生却已开始变了方向,她沉下心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三场考试,第一场,史论。 …… 第二场,各国政治,义学五道。 第三场, …… 日头偏了西,学子们逐一从学堂走了出来,书院门口停了许多车马,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出来了,慢慢地,喧闹变成了安静。 世子府的马车在书院门口停了好半晌了,窗帘些微掀着,露出谢聿丁点侧颜,何老五来来回回在车下徘徊着,每走出一个人来,都要张望半天。 可始终没有看见顾今朝的身影,他只得回到了车边。 谢聿早起来了一趟,随后被人传去东宫,掐着时间急急赶了回来,等了这半天,也是不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出来?” 他来的时候,下场钟声还没响起,应该来得及。 何老五忙是低头:“老奴还是进去看看吧!” 他见谢聿点头,赶紧往书院去了。 红霞满天,即便是最晚的学子也自敲钟之后,走了出来,怎能不见今朝? 谢聿伸指将窗帘又掀大了些,侧目,让车夫赶车上前,停车在书院的门前。 片刻之后,马蹄声由远至近,少年一身银白软甲,飞身下马。 穆庭宇牵马往前走了几步,将马儿拴在了路边树上,急急走了过来。 他才得了消息,想到书院打探消息,不想来迟一步,才要进书院找夫子问上一问,一抬头就看见了世子府的马车。车窗前,谢聿也瞥见了他,四目相对时,都沉了脸色。 到底是声名在外,穆庭宇上前见礼。 谢聿本就多疑,此时见他,更觉不快:“这个时候了,不知穆二公子还来书院干什么?” 穆庭宇倒是直白:“能干什么,听说今朝今日大考,我来看看。” 若非遇见彼此,还不会如此直白。 天生情敌,尤其是他,谢聿更是耿耿于怀:“听说中郎府要与公主府联姻,婚事都要定下来了吧?” 句句扎心,穆二扬眉:“那又怎样,世子不必挑拨,再挑拨也是无用功。” 他上前两步,到了车边了,一手扒在了窗边,又沉声道:“顾今朝她喜欢的人是我,就算不在一起,也是我,世子三番五次故意接近,可曾听过她一句软话?从前我们一起长大,她为我做了太多,我欠她太多,可即便如此,也是日日欢喜的吧!” 说完连连后退,依旧施礼走过。 他也是脚步匆匆,惦记着要去打听一番,赶紧告退,进了书院去了。 窗帘啪嗒一下落下,平复片刻,谢聿才又靠了窗边。 这一次,不消片刻,何老五匆匆自书院走了出来,他快步上前,急急道:“监堂的夫子说,顾小郎君不等敲钟就走了!” 谢聿回眸,一手掀了窗帘顿时皱眉:“什么?可是落了题了?” 何老五当即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早早写完就走了。” 分明给她留了话了,可她没有等他。 他想起穆庭宇才说的话,更是恼怒。 顾今朝今日可是心无旁骛,下笔时候一次不曾犹豫,早早答完了,第一题藩镇,第二题平戎,第三题举贤,第四题变法,第五题以夷制夷…… 早早交了上去,早早回了自家车上,让人立即回府。 一路疾驰颠簸得很,她心急如焚,到了自家门口,直接自车上跳了下去。 看门的小厮依旧在门口耳房打着瞌睡,顾今朝一脚将大门踹开,将他吓醒了,她快步走了后院去,扬声叫了几声姑姑,一直上了石阶时候,还抱着一丝希望。 来宝迎了出来,眼睛已经哭红了。 姑姑当然不在,留给顾今朝的,只有一封书信。 犹如叮嘱孩童一般,让她听话,让她保重,只说让她等着阿娘回来,千万别去找姑姑,也别对他人提及。 就知道是这样,今朝将书信烧掉了,回身走出姑姑房中,让人备饭。 来宝直跟了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主子诶,你倒是说句话呀,姑奶奶和夫人都不在,现在这府上只有你了,我一点主意都没有。” 顾今朝回了前堂洗手洗脸,似与平常无异:“我说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 水凉,洗了之后手也凉了。 她一个人在堂前,将药膳的单子分成了温寒湿热几种,一忙起来就忘了时候,眼看着日头要落了,晚饭也都摆了上来。 差点忘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圆桌上摆了饭菜,顾今朝让人摆了三副碗筷,自己独坐一边。 她才要端饭碗,来宝急急跑了来,说是门前来了人,世子府的车马就停在巷口,请也不进来,非要她出去相见呢! 今朝将碗筷放下,顿时起身。 出了房门,快步下了石阶。 院子当中静得不像话了,一路飞奔到了巷口去,谢聿并未下车。 她站了车边,仔细看着车徽,的确是世子府的。 何老五侧立一旁,双手拢在袖子里,对着她揖了一揖:“世子留了话给小郎君,忘了?” 没忘,只不过,顾不上了。 今朝摇头,看向车上:“既然来了,他怎不下车?” 说着,也不等何老五回答,快步到了车窗边上,自外面掀起了窗帘来,往里面看了一眼。 天还未黑,车上昏暗看不真切。 谢聿端坐如斯,顾今朝看着他眨眼:“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下车了?” 他本不想动,可一抬眼见她笑脸,不由暗惊。 当真是笑比哭难看,当即下车。 车帘甩动,谢聿自车上走下,站了一边,顾今朝快步又到他面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才洗过脸,脸边的碎发还湿着,被冬日的风一吹,像碎针一样。 日头终于整个落下去了,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