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纯粹

    舆论发酵后，公司给每个员工在本周内都强制性放了半天的假，但是为了保证正常运营，只能采取轮岗制。

    员工对此的想法各有不同，有些觉得终于能休息了，是件好事，有些却觉得还不是换个地方加班，纯粹表演给外界的形式主义。

    当日某糊咖偶像紧接着传出了恋爱绯闻，公众对娱乐新闻的好奇总是远远大过社会新闻，徐域的事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淡出视野。

    秦渐洲本职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事，所以可以在外面随便跑，舒悦瑾被批了假，休息得差不多就到医院了解徐域的病情。裴易徵怕她心里难受，想请假陪她，舒悦瑾倒是拒绝了，没这个必要。

    好消息是徐域正在逐步好转，至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只能等他醒了再观察。

    舒悦瑾询问医生他还要这样昏迷几天，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复，只说个人体质不同。与他病情类似的患者，短则三五天，长的十几天都有。

    “你要是总过意不去，我们就去看看心理辅导。”裴易徵上班前仍放心不下，扭头对她轻声，“这不是你的错。”

    舒悦瑾点点头：“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残留的情绪，只是怅然。曾经朝夕相处的人转眼就瘦骨嶙峋地躺下了，任谁都不能若无其事。

    和秦渐洲谈完以后，她给裴易徵打个电话。他临时请假，开车接她回去。

    看清舒悦瑾坐上车时的表情，裴易徵就懂个大概。

    “怎么？”

    舒悦瑾拴上安全带，抬头已是一脸小可怜的苦相，对他呜呜哇哇地诉苦：“裴易徵，我又被甩了！”

    这话说得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看她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裴易徵不仅没安慰，还有憋不住的笑。

    “嗯，真可怜。”

    那上扬的尾音都快飞到她的脸上。

    舒悦瑾收敛表情，瞪他：“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呢。”

    开到回家的路上，裴易徵打着方向盘，回答：“我可没有，别污蔑我。”

    “哼！”她揪出垫在后腰的淡紫色靠枕，放在膝盖上锤着。

    秦渐洲不比前几位，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在最恰当的时候选择了退出，至少从始至终在舒悦瑾心里的形象都没有崩塌过，也算是个体贴的好情人了。

    “想不想吃烤鸭？”他问，他们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专门一起到外面的馆子吃饭了。

    郁结的心情还需美食来缓解，舒悦瑾同意：“好。”

    趁红绿灯的时间，裴易徵摘下手机，找到了烤鸭店的电话，拿给舒悦瑾。

    他们认得裴易徵的电话号，拿起来听到说话的是个女音，便猜到身份：“是舒女士吗？有座位的，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舒悦瑾看了眼导航，报上预计时间。

    “好的，那正好差不多，鸭子我们就现在烤上吧？您到店就可以吃。”服务员说。

    不想再费脑子点菜，舒悦瑾直接要了主厨推荐套餐，听说正好进了批新鲜的鹿rou，她便把菜单里的海参换掉了，烤鸭的鸭架做成餐前汤。

    双方商议好，挂了电话。

    这家店属于私人小厨，网上搜不到评价，平时都大门紧闭，只有约好的客人到店时才短暂地打开。

    内部装修依旧富丽堂皇，听说是请的国内知名建筑大师设计的，舒悦瑾不认识，正好曾经有个男友学的相关专业，向他问起才知道是业内非常有地位的人。

    这年头的中餐想要做高端，都学西餐那套，一道菜一道菜地上。

    不过份量控制得还不错，在主菜端上来前，她只有三分饱。

    “怎么分得那么突然？”中途裴易徵问起舒悦瑾的情况，“明明周末才去过你家，那时候不是挺好的？”

    舒悦瑾又不傻，放下酒杯白他：“那还不是因为你。”

    她并非生活在真空中，全世界也不会都按照她的行为逻辑运转，当然知道大部分男人连女朋友身边有个要好的异性都不太能接受，更不用说她与裴易徵的情况。

    所以她从不向自己的任何男友介绍他，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也是真觉得没几任值得被特意告知。

    裴易徵总是不一样。

    他们之间并不是用亲情、友情或者爱情可以清晰划分的，也无法用某个单一的词汇来描述，也许都沾点，又都不纯粹。

    舒悦瑾甚至认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一旦有人非要她在裴易徵和其他人之间做出选择，大概她的答案只会是前者。

    那些人总用同样疑惑不解的表情质问她：“为什么？可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舒悦瑾大抵也只会有同一个回应。

    “你只是个男朋友而已，可他是裴易徵啊。”

    这并不阻碍她依然会不断地喜欢上别人，但好像，也注定了不会长久。

    爱总是排他的。

    秦渐洲提出分手，舒悦瑾并没有问原因，也没有犹豫。

    或者说她大概表演出了一种犹豫，尽管在他们两个人眼里都只是个通俗化的流程，而那个“好”字其实在他的尾音落下时，就已经从她的眼睛里吐了出来。

    舒悦瑾端起酒杯，举向裴易徵：“碰一下。”

    他要开车，那杯无酒精，端起来一声清脆。

    很少在酒里尝到茉莉香，舒悦瑾也挺稀奇，回味几番后说：“我这次不会像上回那样喝得酩酊大醉了。”

    “我刚问了，你这杯度数不高，可以敞开了喝，不够就让他们续。”裴易徵反而回答，“而且你现在喝不喝醉，更没什么影响。”

    既不需要顾忌任何人，明天还不用上班。

    可她却不敢再完全信任他，狐疑地嗅了嗅。

    “真的吗？”

    这回裴易徵倒确实没骗她。

    结账前服务员一如既往地给两人端上来热乎乎的擦手毛巾、一瓶迷你装漱口水和薄荷糖。

    两人到水池边漱完吐掉，裴易徵拆开薄荷糖包装，放进嘴里。

    舒悦瑾起身，刚在镜子里看到他，肩膀被掰过去，俯下来的嘴唇中间，清凉的糖被他用舌尖送了过来。

    店里客人很少，他便有些肆无忌惮，忍了好些时日的吻令她难以招架。

    酒精不醉，致人微醺，却在品到他的唇瓣后，像突然被谁点了把火，“轰”一声在大脑里冒出红光。

    “唔……”舒悦瑾抱住他的脖子，后背靠到墙上，激烈地回应。

    作为主动的一方，他在她的口腔里不断试探，灵巧的粉舌怎么也找不准他的方位。好像在搅动，又仿佛躲藏。

    她只能扶住他的脸颊用力迎上去，唇瓣和舌尖交替着与他倾诉情欲，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过了一会，又感觉那些轻喘里并不全都是动情的意味。

    裴易徵睁眼，松开她。

    果然看到潮红的脸颊上方是同样颜色的眼眶。

    他轻轻叹气，毕竟是分手，她并非完全无所谓的。

    被发现了心境，舒悦瑾更难压抑，哼唧两声埋到他的颈窝。

    这两天压在她身上的事情真的太多了，裴易徵用手指试探她的脸，还行，没接着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怀抱太令人安心，舒悦瑾蹭两下，又委屈地哼。

    “我也好想去海边啊。”她突然说，“珂珂这个假期动不动就给我发她的比基尼靓照，沙滩上的肌rou裸男跟地里的萝卜似的，还有椰子香蕉菠萝蜜，嫉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