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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压不住的笑,“果然,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 长渊眸色暗了暗,微微向后偏了偏脑袋:“司命……” 这两个字唤得有些许僵硬,想来他心里定是有芥蒂的。但是走到如今这一步,司命已抛弃了自己的所有,她哪里还容许长渊退缩。她唇边的笑越发明媚:“不过还好,我是聪明人,我就爱你这副呆萌的模样。” 言罢,她不由分说的一手摁住长渊的后脑勺,拽紧了他的头发不让他跑,另一只手捧住他的另半边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猛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长渊从来没有被人用过强,当下猛的呆住。任由司命的舌头强势的蹿夺进他嘴里,横扫千军一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气息。 司命嘴里有股浓烈的血腥味,没一会儿便沾染得两人呼吸之前全是铁锈腥气。 长渊气息渐渐不稳,开始变得慌乱,他想推开司命,但当双手贴在她腰上时,却又不由自主的将她拉得更近一分。 她就像让人上瘾的毒,越想远离便越是缠得更紧。长渊手开始不听使唤的箍紧她,让她与自己贴得越发紧密。他想用尽全力的抱住她,最好是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血与骨之中,不管是谁也不能将他们拉开。 浓重的腥气让他恍然以为这又成了与尔笙死别的那一天,他浑身皆被尔笙的血染湿,鼻腔之中尽是怎么也呼不干净的腥气。 惶恐,哀恸而无助。脑子中又是该死的理智冷静。 没人知道,在那时他每一次呼吸只会令他感觉越发窒息,就像寸寸经脉都被人生生碾断一般。长渊不由自主的再次收紧手臂,他忘不了尔笙在他怀里丝丝僵冷的感觉,而现在,他抱着的吻着的人,还如此鲜活生动的活在他面前。 已是大幸…… 咸涩的味道混入这个几近撕咬的深吻之中,却是司命不知在何时已经泪落了满面。 她再是坚强,在长渊面前也忍不住露了深藏的胆怯。又或许,这个腥气十足的吻也触碰到了她深埋于脑海中的几缕情绪,绝望又慌乱。 他们险些……他们险些便再也见不到了。 司命泪落得越发不能自己了,两人之间唇舌的交缠也越发沉重而难以分离。不知如此纠缠了多久,仿似心中的汹涌的情绪稍稍得到了慰藉,司命终是肯放缓攻势慢慢退出长渊的领地,但脸仍旧蹭着他的脸,彼此的呼吸急促的交融在一起,好似已经过一场令人面红耳赤的情事。 猛然回过神来,长渊指尖一僵,恍然想起尔笙从前说他只能有她一个的模样,顿觉悔得心口疼痛,他想往后退,司命强势的摁住他的后脑勺,毫不客气的拽了一下他的头发,令他疼得眉头微皱。 没了万天之墟的封印束缚,长渊神力已恢复了大半,以他的能力大可生生将此时的司命震开。但是他却舍不得,于是他又在心里为自己记了一笔,他负了尔笙…… 司命以唇轻轻磨蹭着他的唇畔,微带情动后的沙哑道:“长渊,长渊,不管是司命还是尔笙,不都是这一个魂魄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长渊一声轻叹:“你是司命星君……”你在九重天上,还有一个深深眷恋着的人。 “已经不是了。”司命轻声道,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对他诉说誓言,“若可以,我只望我永远都是小山村里的尔笙,在某天能遇见一个长渊,我们两人……白首不离。” 此一句“白首不离”就像是春蚕吐的蚕丝,将他寸寸覆住,裹成一个茧,挣不开,逃不脱。 他想司命说得没错,尔笙与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喜欢就是这一个人,只是换了躯壳,灵魂还是她,但就算她只剩下一个魂魄也足够令他神魂倾倒。 司命浅浅笑着,声色中却不经意的带着两分苦涩:“想来在我还是尔笙的时候对你用情一定是极深的。你看,我忘了你,却在看见你的这一瞬将那命簿上记载的文字尽数变成了景象。忘了周遭一切,恨不能就在这里要了你……”这句话把她自己都逗笑了,“如此的色中饿鬼,哪里还是那个心中肖想天帝垂爱的司命星君。” 长渊一怔,重复道:“忘了我?” 司命眸光微暗:“说来话……” 她话音未落,忽听一声轰隆的巨响,司命眸光一凝,探头往长渊身后看去,却见逐渐坍塌的万天之墟竟然猛的停止的破裂,那些像碎裂瓷器一般塌陷而下的黑暗竟在重新贴回天穹。司命怔愕,长渊却已下意识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一双金眸犀利的扫过身后的黑暗,蹙眉道:“有人在重结封印。” 司命惊道:“天地自成的结界一旦破了谁能结得回去?”她又想到一种可能,脸色蓦地难看起来,“血祭?” 重结天地结界除非以命为祭。 长渊点了点头,眸光流转到司命身上。他寻思了许久才有点迟疑的问:“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不然呢?” 长渊微微抿唇,模样看起来很是欣喜:“那我们便出去。” 他周身金光腾起,重化龙身,司命坐在他的龙角之上,径直逃离又慢慢重建起来的黑暗。 司命不知,在她破开万天之墟封印的那一刻无极荒城也开始慢慢的坍塌。封印不再,荒城外的结界便难以支撑,荒城城门赫然出现在无方禁地上空。不知内情的无方众人皆是骇然。 女怨大开城门,将里面的人尽数放出,然而却有些在荒城之中待了许久的“罪人”在看见外面世界的那一刻惶然不安,竟又退缩回了荒城之中。有的人欣喜若狂的走了,有的人却满目凄然的留的下来。 不过女怨对这一切都不再关心,她抬起衣袖,指尖已化为粒粒黄沙,上古留下来的封印之力正在迅速的消失,她比谁都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消亡的力量。 这样也不错。她想,好歹可以重入轮回,忘却此生,不生不死的过了几百年,她疲了,不想再怨恨了。 城中人走的走,留的留,每人都兀自思忖着自己的心思,女怨广袖一拂,转身走回自己的小屋,屋中有她立的墓碑,葬了两个未亡人。一片血色的墓碑上并不是没有字,而是因为日日书写,字迹重叠,将墓碑染成了血色,那些字自然是看不清了。 今日女怨看了看自己已经化为黄沙的手指,眸光垂了许久,终是抬起了手,书写着这数百年来她在这墓碑上写过的四个字。 黄沙在血色墓碑上终是留下了痕迹,她每一笔每一划都重复了那么多遍,可是数百年中她却没有机会将这几个字,而今总算了看清楚了,也恍然发现,当初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