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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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忘不了我。”姓叶的说。 张老板在我身后叹气,嘀咕:“好好一块rou,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一周前,我结束了一年的重修,带着毕业证和黄猫平安离校。这一年来我看了很多心理医生,一些人建议我远离刺激源,另一些则建议我暴露治疗,脱敏训练。我躲了一年,如今想试试后者。因此,我联系了张老板,问能不能去她家。 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但到她家还是头一次:她并非独居,房子的前主人位于地下室。她没阻止我来,只要求和我一起。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拳头硬了,很想往那张脸上来一拳。往好的地方看,至少现在我只想揍他。一年多以前,每次面对这货,我都会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违背自我的欣快感,好像磕了药,或者被鬼怪下了咒。如果让姓叶的知道,他一定会说更多屁话。不对,他一直相信我对他着迷,只是“倔”,“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听他讲话简直折寿。”张老板也跟我抱怨过,发给我一张表格,“不然你就玩宾果吧。喏,这个,他说了类似的话你就往上打勾,每集齐五个,事情完了我就请你吃一顿。” 我低头看表,打头第一行写着“丫头,你在玩火”,第二行是“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我粗粗扫过全篇,脸皱得像颗酸梅。张老板大笑:“不像人话吧?这他妈都能说出口,逗死了。”多亏这张表,偶尔我会在姓叶的逼逼时笑出来,精神健康大幅提高。 顺带一提,攒下的请客次数现在还没用完。 “我能揍他吗?”我问张老板。 “你随意!”她大方地说,目光在姓叶的脸上转了一圈,露出点不忍心,“别打脸哦……不然还是打屁股吧,rou厚,好善后。” 我嘴角抽搐道:“把刀架我脖子上,我都不会靠近接近他的下半身” “不然我给你拿鞭子?板子?”张老板热情地打开抽屉,露出一些我不想熟悉的道具。相比我上次见到的,这里的道具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我和姓叶的双双眼角抽动,他索性装作没看到她,转头对我说:“苏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这么深的交情,别喊打喊杀的。” “你等会儿啊,我找找,‘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儿。”张老板掏出手机,找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打勾的音效。她啧啧感叹:“你说谁能想到,【——】都结束了,我还能继续欠饭。” 【——】,她说,那是一串奇怪的声音,像粉笔刺啦划过黑板。她的嘴巴在动,说出的音节难以理解,我听不到也无法读唇。 曾经张老板说:“等我搞崩了【——】你就没事了,我们都能解脱。”那时候我也听不懂,张老板一字一顿对着我重复了好几次,我一无所获,并且突然理所当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直到最近才发觉这事儿有多奇怪。我不想追根刨底,只隐约知道有什么东西,让我无法脱身,让我不像自己,让姓叶的狠角色脑筋搭错跟我出演一场场滑稽戏。他与一年多前也不太一样,现在他说屁话不像情不自禁,只是为了恶心我。他头发长了,脸颊瘦了,被皮带和镣铐锁在床上,看我的眼神恶毒,色厉内荏,像一头困兽,一条疯狗。纯粹是过去的惯性,让我控制不住咬饵道:“有个屁的恩。” “我给你报了仇,杀了那些碰你的人。”他瞥了张老板一眼,“要不是这样,她夺权也不会那么容易。” 我感到熟悉的怒火在喉咙里烧,但张老板抢先开口:“报仇?我的天呐这有多离谱,日寇给二鬼子一枪,向乡亲们邀功来啦!” 我忍不住喷笑,张老板摇头叹息,转向了我:“我觉得跟他说话没法脱敏,这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狗屎再去踩一次吗?白听一耳朵垃圾话,可以但没必要。” “张老板怎么看?”我问。 “我cao他一顿给你看看吧?”她说。 我和姓叶的不约而同噎住了,她把我的无语视作默许,开始美滋滋挑道具。“你喜欢哪个?经典款?这个是弗兰肯斯坦主题,这个是独角兽,闪粉好看吧?”我抬头望天拒绝去看,有一阵子棒状物体都会让我反胃。“还有草坪地精。”她说。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纯粹想知道那是什么鬼——还真是个尖帽子的草坪地精! “有没有狼牙棒?”我干巴巴地说。 “好说!”她应道,把最下面的抽屉一拉,捧起个大家伙,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狰狞突起,cao,好一个硅胶狼牙棒! 姓叶的没对我用过这等张牙舞爪的玩意,我体力不好。但想必他没问题,有力气折腾我,那就有能耐受得住。我审视他,他面无表情,没再看我。 姓叶的过去总是话多,过于享受自己的声音。现如今他安安静静,这沉默不属于伺机而动的猎人,属于不想被注意的猎物。他看着天花板,徒劳地企图维护尊严。我感到一阵战栗,复仇甜如蜜糖。 张老板相当熟练,润滑剂被抹上硅胶,倒在股间,流进缝隙。上次,我唯一旁观过的那次,张老板挥舞着那根硬质按摩棒,像用警棍捅人。这回则耐心许多,可能因为硅胶柔软,不太好着力。姓叶的脚踝上锁着镣铐,脚镣连着一根长铁棍,让他无法并拢双腿,只能空门大敞。张老板纤细的手指在他肛门揉了一会儿,抠进去,又捅又挖。 “你看,很容易,这几天都给他喂大的,都捅松了。”她咯咯笑,“你来之前我特意给他灌过了肠。” 我没法细看,男人的屁股很恶心。我也无法移开目光,就像注视喷火器烧蟑螂,硫酸泼蚊子。 那根硅胶狼牙棒被一点点捅进去,姓叶的肌rou鼓起,咬牙切齿。张老板摸了摸他的肚子,露出同情似的神色,安慰道:“今天吃到底哦,给小苏的特别场,你忍一忍,要乖。” 他的腿在床上乱蹬,镣铐簌簌直响。巨大凶器一点点撑开肛门,挤进肠子,直挤到姓叶的小腹鼓起,胸口起伏,一下一下吃力地呼吸。我今天才知道这混账也能屈能伸,他真的在努力放松配合,以免多吃苦头。但每次他一放松,张老板就快速粗暴地往里以捅,激得他浑身紧绷,冷汗直流。张老板在他鼓起的肚子上摁了一下,说:“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嘴巴那么坏,吃苦的不还是你?” 她在用一种和幼儿或宠物说话的语气,姓叶的对我的方式,现在用在他身上了。我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张老板说:“他还是能学习的。”——像在夸一条特别笨的狗——“最开始还喊我疯女人呢,现在吃不消的时候都会喊‘张总不要’了。” 那根有我前臂那么长的东西,终于全被捅了进去。姓叶的“呃啊”一声,好似被人踩了肚皮。张老板去拔,硅胶吸住了,弄了几下都没弄出来。她甩了甩手腕,抱怨姓叶的有张“太贪吃的嘴”,害得她胳膊累。 她在床单上抹干净手,又去拿出一堆跳蛋,固定在姓叶的身上各处,悠然自得,像在装饰一颗圣诞树。那些跳蛋被一起打开,姓叶的弹跳一下,发出哽咽似的声音。然而这还没完,张老板举起另一个遥控器,对拼命摇头的囚徒笑了一下,按下开关,推到最大。 那男人的肚皮动得厉害,好像活物在里头乱窜。他惨白的脸变得通红,口中咒骂呻吟,扭得像砧板上的活鱼。张老板走向房间一角的冰箱,片刻后举着针筒回来,伸手弹了弹针管。“别!”姓叶对着她的惨叫,“不,要死……不要!” “不要乱动。”张老板不满道,“扎错地方怎么办?你想我再拿一管?” 在抽泣着尽力保持静止的叶总颈上,针尖扎了进去。她的手非常稳定,神色爱怜。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有时候我觉得张老板很可怕。 刚刚重获自由那会儿,我总是做噩梦,梦里姓叶的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生活,迈着两条电线杆似的长腿。噩梦中有着他面孔的巨大的蜘蛛,用长长的手脚扼住我。有一次梦醒后我打车冲到张老板门口,敲开她的门,问她能不能砍了那家伙的胳膊腿。她苦恼地说:“但是他的手脚很漂亮……而且四断的话照顾起来很麻烦吧?”不等我再说什么,她说:“不过我可以阉了他,反正那玩意也用不上。” 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说我是一个朋友,但她让我的噩梦活着。她与姓叶的无冤无仇,时不时对他露出欣赏喜爱之色,但我想姓叶的宁可坐牢挨枪子,也不想像这样在她手心里活着。 我无法理解她——这一点也不让人惊讶,她能说出口的东西,我甚至无法听见。她在我眼中,就像洋流在游鱼眼中,难以理解,值得敬畏,绝对可信。我有点怕她,但我还在这里,和她分享着类似友谊的东西。 “说起来,你想试试吗?”张老板突然说。 我:“啊?” “我这里有全新没拆封过的系列哦!从XL到Mini,从异形rou到初心者振动器……” 我:“啊??” “反正你今天来脱敏的嘛,试试也无妨。我很乐意搭把手,你知道身为直男不妨碍你喜欢前列腺快感的吧?” “……” “只是提议。”张老板耸耸肩,“你想做就做,想停就停,半路哪里不舒服随时说。我信誉一直挺好的吧?让你不舒服了的话就回家吧,下个礼拜我们照样去吃烤rou。” “……不在这里。” 我嘀咕着,声音很小,心想要是张老板没听见,就当我没说过。但她既没有错过,也没准备给我反悔的机会。张老板笑着拍拍我,说:“当然啦,我不会这么对朋友。去楼上卧室吧。” 或许比洋流更恰当的比方是季风,是变化的气候本身。有时候她让我害怕,有时她让我感到轻盈温暖,就像拉开窗帘瞧着晨光,心想:这会是很好的一天。 我跟上她。 小张:高举巨大假jiba打♂败魔王的英姿深深留在了小苏心中。以自保和性癖为行为指针的局外人,道德观只能说颇具人形。 小苏:怀着些许不会说出口的敬畏之情,与小张维持着时常进行前列腺按摩的健康友谊。 叶总:因为表现得像个山东爹,走向了不能上桌吃饭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