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碎的不是镜子,是他。/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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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是他和师尊亲手养大的……” “我是天玄门众师兄们一起养大的。” 言澈无力的叹息,“是他和师尊。” 白栀轻哼一声,没有搭话。 言澈再道:“一旦他察觉到你的不对,他会对你做什么,你想过吗?” “我不明白六师兄在说什么。” “你明白!” “……” 她确实明白。 可她绝不会认! “你常和他在一起,也许不需要他做什么,你就已经变回去了。” “变回什么?” “白栀。” “我就是白栀。” “是么?” 白栀笃定的:“是。” 言澈摇头,“知知……” “我还是更喜欢六师兄叫我小师妹。”她往后退,手中化出了断魂鞭。 言澈皱眉。 断魂鞭刚受过谢辞尘的血液滋养,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 它缠绕在白栀的手臂上,发出“滋啦”的炸响声。 感受到威胁,铜镜瞬间出现在言澈的手边,在空气中悬浮着,散出威压。 “我是来帮你的。”言澈说。 “谢辞尘一事,多谢六师兄帮顾。法器断他手臂筋脉一事,总该有个交代。我是众师兄一起带大的,我舍不得对六师兄动手。” 断魂鞭卷在铜镜上,白栀的手用力,试图将铜镜拉过来。 她接着道: “但这件事总该有个了解,我不会毁了它,顶多伤了它,辛苦六师兄耗费心神,好生修补了。” 话落,铜镜被甩到空中。 断魂鞭中黑紫色的气息像尖锐的藤蔓,迅速向上。 直冲铜镜的中心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明黄色的光芒闪过,将铜镜拉了一把。 致使这一击打在铜镜的侧面。 铜镜“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那侧面的一角被刺得缺了个口子。 他心疼的将碎了的那一片放在手心里。 眼神颤着,安抚的摩挲在铜镜上。 仿佛碎的不是镜子,是他。 白栀被的眼神刺得心狠狠一抽痛。 捏着断魂鞭的手指紧了又紧。 铜镜是真的。 他对铜镜的感情也是真的。 所以眼前的人,确实是言澈没错。 可他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什么? 她心底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 眼前的言澈也是一个穿书者? 白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浑身一震,抿了抿唇。 她真的见不得美人心碎。 遑论眼前人是因为她的所为。 她蹲下身,将自己脚边的碎片捡起来,走过去,弯腰放进他向上摊开的手心里。 手指在他掌心上触到的瞬间,他一把将手合住,握住她的手指。 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手指上的温热和湿润。 不是汗。 是…… “六师兄,松手!” 是血! 被铜镜的碎片刺破他的掌心的血。 他没有松手,要微微抬头仰视她,那双盈满破碎感的浅棕色双瞳内,倒映着她的样子。 “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心急了……” “什么?”白栀不解。 他道:“明日,再来一趟青鸾峰吧,我要修补铜镜,只怕没有时间去你那里取灵石。”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会将声音放轻:“让方洲带回来吧,明日待他们取完东西,我也该去禁闭室了。” 言澈的手指再紧了紧。 手心里的铜镜刺得很痛,嵌入掌心的伤口也越来越深。 他想说见一面吧,来见见他。 但最终只告诫自己,要等。 要等。 太心急,只会让她越来越远。 已经等了那么那么多年,怎么在铜镜中确认之后,就忽然没了耐心,一刻一秒都觉得再等不住了呢? 可他只能等。 于是应道:“那等你紧闭出来,再将灵石送来青鸾峰。” “好。” “浊酒误人,是我醉了,小师妹再陪我坐会儿,待我醒了酒再回去吧。”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初,听不出破绽了。 可脸上的紧张和殷切的期盼,都明晃晃的砸在她眼里。 六师兄入世这么久,这样不会伪装,如何骗得到钱财啊。 难怪过得这样潦倒。 她在心底轻笑。 其实很难拒绝的,真的很难,他这双眸子真像会勾人似的,但不是那种很有攻击性、攻略性的勾人。 像在示弱。 但又不是那种刻意可怜兮兮的,有意攻人心软。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在示弱,发乎本能的在她面前完全坦荡的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想要,喜欢,痴迷,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