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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日,一早起来先要为前一夜中失约而对花不如道歉,续而在城里奔波寻找那个卖糯米糕的赵灵,午时回府给百里扶桑带了些酒,午后终于赶去后花园。 那丫头果真来了,脸蛋圆圆的,嘴唇鲜红色,长得单纯可人,是这府中仅有的几个他还愿意多看几眼的人。 小松今日特别绾了个百花髻,一条桃花裙印的她小脸粉糯,说起来她心中明白,论美貌她不及红翎,论身段不及胭脂,论机灵许多人都在她之上,所以世子到底看上了她什么?果然还是从她身上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光彩。果然宝马需伯乐,伯牙需子期。 总听小姐说起世子,没想到从未敢想过的人竟与她有这一份缘,真是天命天注定。 她碎步颔首,含笑道:“奴婢宛松见过世子大人。” 说着,慕连侯已经伸手捧住她一边脸,小松只觉得一股血气冲到头顶,摇摇晃晃靠在他胸口险些晕过去。 “你今天比那日更加漂亮,我是不是让你等久了?” 慕连侯将她小手一牵,两个人身子一转闪到花墙后小道中,小道上阴阴切切,他的笑意也殷殷切切。 “你来这里多久了?” “回……回世子大人,奴婢来这里已经两年有余了,一进府里就被胭脂jiejie选上一起服侍二小姐,今日有幸……有幸……”有幸结识你,以后就服侍你一个好不好? 慕连侯打断她,“那个胭脂呢?” “她?她比奴婢早来一年,胭脂jiejie是个好心人,昨日若非世子让jiejie送那些话来,而是让旁的人送来,奴婢今日绝对不敢来的。” “好人?也不见得吧?” “这话如何说起?” 他抿嘴一笑,在她眉心一点:“你们都是些机灵鬼。” 小松腮上晕着霞色,晕晕乎乎用一阵铃铛般的笑声带了过去。 一路聊着,慕连侯却似总是心不在焉,小松不甘心的提高了几次嗓门,见他还是走神不住有些泄气,无奈的摇脑袋,发髻差点散了。 “世子大人,不如奴婢带你去另一处,那边有一只秋千。” 慕连侯闻声突然回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这里是三十两银子,你去买点好吃好穿的,把头上这黄色簪花换了,我喜欢赤红的东西。”说着他拨开草木走的雷厉风行,留下小松一人呆呆望着他。 回到东苑她正巧遇到迎面而来的胭脂,小松赌气嘟着嘴。 闲来无事,胭脂继续磕着瓜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可看清世子是个什么性子了?” “还说呢,只向我讨了两个问题,其中一个还是关于你的。”她从胭脂手里抓起一把瓜子塞进嘴里用力咬。 胭脂靠在墙上心不在焉道:“问了你什么又问了我什么?” “就问你我二人是何时进府的。” “哦,你看看你这神色,是嫌他问的太少你不甘心,还是嫌问得太多显得浮夸,你呀干脆别再想了,赶快回屋歇着,一会儿到了给小姐送药的时候了,现在不歇着,等小姐的腿脚好了可就歇不了了。” 见小松走远,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手里的瓜子再没吃一颗。 * 寒食节前一日,陆千芊的腿脚终于好了,她一出屋便开始指手画脚为寒食节当日做准备,因今年府上客人不少,因此当日的熟食除了青城人吃惯的青白团子、枣粥和糯米糕等,还额外大量准备了京城的红枣蒸饼与醴酪,又因踏青出行的人员繁多,小松一早去安排车马和上灶,胭脂则安排全局。 当日一早府上收到陆德的家书,和前几年一样他还是无法赶到,陆家两位小姐只得替父赶去庙宇请香,再赶到城外十里的山上祭祖。 今日陆千芊与陆因茵一身淡水色素衣肩批灰色披风,头饰却不输彼此,金蝉玉桃照样摆在发髻上,二人踏出府门时淡淡督了彼此一眼,一同坐进马车内,却扭头各自开着一边车窗,恨不得将脸放在窗外,就这样一路无话。 适逢四月,一路青山连绵,茭白色的野山茶花开遍四野,青风伴水,景色稍显凄美。 一行人到了陆家陵,一路祭拜下来,还要清扫整个墓园,全府上下没有一刻闲着,小松揉着后腰靠在石头上喃喃道:“真是受罪,活人除了伺候活人还要伺候死人,这就是穷苦人家和显赫人家的区别,不知道我百年之后有没有一儿半女的给我修修坟堆上的野草。” 胭脂笑她:“百年?你还想活过一百岁呀?” 小丫头托着下巴盯着山下青瓦屋群:“谁不想呢,虽然说还有下辈子,但这辈子是这辈子,下辈子是下辈子,就好像现在谁记得起上辈子的事呢?说来说去没人能同时保留两辈子的记忆,一切都只是活过一次而已,所以这辈子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好了。” 远处停下一辆黄顶马车,车上下来两人,一人红衫白腰封,一人一身乌黑,只剩下一张白脸蛋,正是慕连侯与百里扶桑。 他二人三两步来到跟前,陆千芊心结未解,轻哼了一声扭头便绕开了,走过小松身边时且瞪了一眼,慕连侯见吃了冷棒槌,只好顺势到胭脂眼前攀谈几句,谁知陆千芊遥遥又是一眼,小松见状连忙躲的远远地,缩在石碑后面不敢出来。 “你家小姐又怎么了?见了我连笑也不笑。” 胭脂低头继续扫残枝落叶,“那是小姐怀念祖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都要断魂了哪里笑得出来。” “你怎么也油嘴滑舌的。” 他伸手来捏她的下巴,胭脂退一大步,与他正好隔着一臂之长,“这里还有一大片没扫。” 慕连侯抱臂瞅着眼前躲躲闪闪的几人,时不时与迎上来的陆因茵搭句话,时不时叹气摇头。 到了山下湖边,府上其他人马已经早一步到了,小厮们早已在青草地上摆放好地毯、矮案和熟食美酒,一旁两辆蓝顶马车,一车上载着很久未曾遇见的苏如仕,身后两个婢女,一水的鹅黄衣衫,三人相谈甚欢,均是神采奕奕,笑面春风。 只是抬头看见胭脂的一刹那,笑容僵了一下,很快便走了过去。 另一车上载着燕南风,他长指掀帘,一手将绛紫鹤氅一甩,抬手带出一个鹅黄衣裙的小姑娘,长得粉嫩乖巧,瓷娃娃般,一对眸子水晶般闪烁。 趁着众人忙碌的空隙,胭脂凑上前低声笑道:“大人就生了?这么快吗?” 燕南风垂目嗤笑一声,瓷娃娃眨了眨眼睛,“笨蛋胭脂,是我呢。”竟是碧之的声音。 胭脂悄声回了句:“这副面皮甚好,相比之下之前的可是个丑八怪。”碧之气的无果,只得转身去牵红翎的手,一路又拽又扯。 此次踏青人多事杂,矮案边人人都有看不惯的事,人人都有不愿见的人,人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