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同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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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同住一屋 回到客栈后黄药师先回了房,尹志平拉住郭靖同他说话。郭靖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如此这般。 原来,尹志平被黄老邪和郭靖甩下后虽先是回了房独个儿生气,可是见二人总也不会又心中不安。他这是第一次出山,临行前师兄弟们聚集一起言话了不少江湖传闻和秘辛。一位年长些的俗家弟子说了个故事,故事的主人翁正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那个弟子说黄药师为人歹毒,常依仗武艺去外地找些壮硕男子,在找到这些人后均要拔去他们口舌,有武功的废掉武功,没武功打得他们终身练不得武艺。至于是为何缘故,仅仅是因为他个占山为王的桃花岛主故来附庸风雅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恨不能在他那贼山头的桃花岛上放置千百个仆人,且还隐约暗示黄药师自妻子故去后二十余年不近女色,或有龙阳之癖。 尹志平当日听这个故事时只当是传闻一件,可郭靖老不回来,他左等右等之际又想到郭靖就是个粗壮的。这一想不打紧,但是越想越觉不对,最后干脆坐不住了出来找人。 “全是胡说!那个俗家弟子怎可如此诋毁人。” 郭靖听尹志平话后不禁为黄药师愤愤不平。他过去也因听周伯通的话而认为黄药师为人残忍,可是后来知晓那些被弄聋弄哑之辈皆是恶贯满盈的小人,虽仍不甚赞同黄药师自己所言的“黄某并非正人君子,江湖上号称‘东邪’,自然也不屑与正人君子为伍。手下仆役,越是邪恶,越是称我心意”这样的话,但好歹不至于将他光往恶里去想。无奈流言猛于虎,黄药师的为人风范和所行之事皆被江湖越传越离谱。 专抓壮丁,龙阳之癖。加上尹志平胡思乱想时还扯上自己,郭靖忍不住拍案而起。 “你小声点儿。”尹志平自知有些理亏,慌忙扯下郭靖坐好。“郭靖,我们前话不提,现下的问题是这条蛇,你说怎么办?” “放了吧。”郭靖看向角落放蛇的竹篓子理所当然地回道。 尹志平瞪住他,心想要能随便放,他还能把这种东西带回来?自己吃饱了撑的吗。 “这蛇不是普通畜生,放出去会出事,无论谁遇它,它都要出来咬,真出去了就是放任它害人。” “那我们可以找个荒山野岭把它放了。” “如若那老怪又将这蛇捉回去呢?这老怪名号参仙老怪,本命梁子翁。我听他们说这蛇是梁老怪养了二十余年,日日以奇珍药汤等喂养大的,目的就是拿来练功。他方才就为了这蛇追杀于你,此刻虽忌惮黄老……”尹志平险些冒出黄老邪三字,注意到后撇嘴收了回来且改了称呼。“黄岛主。总之,说不准就在哪里伺机抢蛇呢。那种人如果功力长进岂不更加害人。” 梁子翁为人郭靖是清楚的,可听了尹志平这么说就想起来问他道:“对了,你是怎么偷了那人的蛇的,又怎么知道他的为人?” “还不是为了找你,结果半途就同他们对上了。” 于是尹志平就将梁子翁徒弟几个在路上看中人家姑娘意图不轨,他出手相救结果对方放蛇咬他的事情给大致说了。 尹志平少年意气,让姑娘先走,自己留下与几人打斗。结果对方到底人多合力他力所不敌,故而在隐约不敌后干脆找准时机挟持了他们师傅的宝贝蛇才得以脱身。至于这蛇是怎么回事,他们师傅人又如何都皆是在对仗中听他们喊话怒骂中晓得的。 然而也是他运拙,才拿条破蛇逃开不久便遭遇了前来与弟子交会的梁子翁。梁老怪如何认不得自己的宝贝蛇,见蛇在生人手中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攻他,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尹志平自不是梁子翁的对手,蛇就派了第二次用场,他再次以蛇要挟后拼命狂奔逃跑。最后还是不知看他多久笑话,在前头满面讥讽傲慢地瞧他的黄药师救了他。 郭靖见尹志平说到黄药师看他笑话那里咬牙切切,算算时辰后却觉得极可能是他自己魔障,以为黄药师早守在那儿就为看他笑话。 “总之我算是承了他的救命之恩,虽不是自己乐意,但也不好对他不客气。” 郭靖不赞成地冲他摇头,“黄岛主救你是好意,他与我分开时你应该正巧在逃跑,他也就顺手救了你了。” “郭靖你会不会说话!”尹志平气他说自己逃跑,加上什么顺手不顺手,说得好似救不救他还要全凭黄药师心情。 尹志平不知郭靖确有这个意思,且黄药师也的确就是个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心情的人,因此才被人说是喜怒无常,为人乖戾,担得上一个“邪”字。 “我只是说实话。”郭靖微抬头耿耿地回他。 尹志平一个气急,突地站起身走到角落拿去那个装蛇的竹篓就朝郭靖扔去。 “你做什么!”郭靖接过竹篓不满地问他。 “拿着这破蛇去拍你的黄岛主马屁吧,反正他也要你日后都与他同房共住,趁机多求他教你些武功才好!恕不远送!”说完摆出一副送客架势。 郭靖手捧竹篓对他这态度好不气闷,可又无意于他计较长短。他起身说了句“我走了”,便提着个竹篓子抬步离开,直至来到与黄药师共住的厢房后才又举步不定起来,而至于为何无法一下子敲门入内,又为何踌躇犹豫就连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 “在外面磨蹭什么,进来。” 直到黄药师发出这么一句郭靖才硬着头皮推开了门进去。屋内,黄药师正端坐在凳上,郭靖进来时他头也不抬,只专注地盯着手上略显残旧的竹简。郭靖甚感稀奇,想知道黄药师在看的是什么,可又不好打扰便就这么傻站着。 “哼,虽是枯竹,但也是灾梨枣。” 结果郭靖也没站多久,黄药师就先将那竹简重重往三牙方桌上一扔,满面不屑一顾。 郭靖听他言语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其意。问道:“黄岛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黄药师抬眼看看他,倒没做为难直接回道:“周朝泥巴便是到今朝也还是块烂泥巴,不会因从周至今而变样成了黄金。破烂文章尽累梨枣木受灾。” 郭靖还不是完全能听懂,但至少听出了黄药师指的是方才看的东西,想必是那书简里的内容不合黄药师的意。郭靖对文章之类的不大了解,唯有闭口不言。显然黄药师也并不期待郭靖能说出什么,可对方就连顺着再接个话茬都不会。如此木讷,他也不高兴。 “傻小子,别拿着个竹篓傻站着,收拾完后就去睡长榻上。明天早起练功。” “哦。” 郭靖连声答应,把竹篓放置到角落后便到架子上取了脸帕浸了浸水稍作擦拭后就准备睡觉。 “给我回去重洗一遍,人呆连洗面都做不好吗。” 谁知他这么做竟引来了黄药师十分严厉的一句教训。 是了,郭靖这才想到为何自己先前踌躇犹豫不愿进屋,便是因了他与黄药师到底不是同一种人,他在对方面前总是有些战瑟,一则由于他是自己的岳父,蓉儿的父亲,二则为了大家和睦,所以他在他面前总不好完全地按自己的习惯做事,需顾虑黄药师的想法和习惯。 其实说起来,郭靖的大师傅柯镇恶性子也算不上好,动辄骂骂咧咧。在六位师傅走后柯镇恶与郭靖同住很长一段时间,郭靖也是侍奉不敢违背。但是大师傅与黄岛主就是不同,毕竟郭靖清楚黄岛主心里是不怎么认同自己的,每每嫌弃自己迂腐,木讷无趣都是说的真格,而大师傅说归说,气过了也就过了,不会记在心里。 郭靖老怕会惹黄药师生气,在他面前恭恭敬敬,顾虑得多。不过不是他不想对黄药师的胃口,因为就是他自己也明白在人事上做得不够洒脱。尤其之后到了襄阳,他需顾全各方面大局,这种习惯便成为了性子,要去亦难。 黄药师过去看到他最常说的话便是他带坏了蓉儿,郭靖心内何尝不愧疚连累妻子与他一块儿日夜奔波,劳心劳累,无了做女孩儿时的天真灵动,只是再难过他都放不下襄阳,而蓉儿放不下他。 记得蓉儿曾对他说过:“靖哥哥,别人看都觉得你待我好,但那些个外人哪知道实情。相较起来,靖哥哥哪有蓉儿喜欢靖哥哥这般喜欢蓉儿。” 黄蓉这话虽是好比撒娇的家常闲话,可却是不错的。而黄药师或许也是早就看出这一点,爱女如他,心中更为不忿。于是郭靖与他在前世真是怎么相处都尴尬。 “用皂角。” “哦。” 郭靖老实地按照黄药师所说仔仔细细地清理了自己的门面,甚至于连脖子、手腕等都进行了擦拭。 整理毕了,郭靖想到黄药师爱洁,出于好意问道:“黄岛主,可要我找小儿打桶水予你沐浴梳洗用?” “要逢迎拍马先把碧波掌法练好,少动歪心思。” “我没有!” “你和那小蠢道士在那边嘀嘀咕咕以为凭我功力会听不到?” 郭靖恍然大悟,随即满面通红又不知要如何反驳。最后来了句:“我不是那种小人,不会这样学人功夫。你这么说的话,我碧波掌法也不要练了。” 黄药师本是调侃他,叫他先将碧波掌法练好了再动心思也是暗示会教授他别的武艺。谁知笨小子脑袋不转弯外脾气也跟头牛似的,竟这般出言顶撞他,顿时来气。 “你不要练我就偏偏要你练,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练功。” “我不练。” “由不得你!” 语毕,黄药师就迅极出手抓了郭靖的衣襟拖到放蛇的墙旮旯。 “你就同这畜生待一处。不好好练功我就去杀了隔壁的道士。” “你!” 郭靖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练不练功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笑话,我想杀谁杀谁,用得着你来管。况且他死了也是因为你惹怒了我,你和他一丘之貉,不收拾你也收拾他。” “那你收拾我吧!”郭靖梗起脖子,闭上双目。 黄药师见他这样好笑,用手掌“啪啪”两下不大用力地拍了他面颊。待郭靖觉到面部受击睁开眼后就正好对上了黄药师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睛。 见郭靖睁开了眼,黄药师转而变色,凶狠地看着他道:“给我练功。” 郭靖死倔,“你不杀人我就练。” “哼。” 黄药师哼了句,反身走到床前翻身上去闭上了眼。郭靖见他许久没有动静,知道他不会去找尹志平了便信守承诺真的干练起来。角落里地方窄小,郭靖脚下还有个竹篓,他练功时难免束手束脚,不是手肘撞到墙面就是脚踢到竹篓。结果竹篓里的蛇最后也被他弄得没好气地发出嘶叫声,翻来覆去地在那竹篓里折腾。 “傻小子给我回去睡。” 最后还是黄药师发了命令,郭靖才停下了手,否则他就真要听话打到天明了。而在他睡下后,一边的黄药师却睁开了眼,隔着帐帘瞧着没多久就起了鼾声了郭靖。心里想着这种傻小子倒也是难遇见,在外头可不吃亏?然后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继续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