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五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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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敏这样大的动作,宋时清当然能察觉出味儿来,侧颈回望,便瞧见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他神情不变,盈盈微笑。 顾瑶走到二人面前,从腰间取出团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掐着甜甜的嗓音:“诶呀,见过两位公子。” 谢不敏耳畔愈红,仍然不肯放下袖子,估计是认为自己这幅模样有碍观瞻,头顶的小卷毛一翘一翘,下一秒就能跑走。 宋时清温和道:“见过姑娘。” 顾瑶猜测他没有认出自己,心里觉得有趣,但她和宋时清来日方长,此时还是对谢不敏更感兴趣。 顾瑶笑着用团扇撩开谢不敏的衣袖,对上人的蔫蔫的眼眸:“小公子为何这般?莫不是因为小女容姿碍眼了?” 谢不敏默然,放下手,双目失焦,脸色也恢复了常态,没什么精气神。 顾瑶:“……” 诶? 为什么不理我? 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就这?顾瑶不死心,用团扇戳他:“谢不敏!” 谢不敏猛然回神,又连着眨了好几下眼,茫然地应:“啊,是。” 这人都在想什么啊?顾瑶又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喜欢自己了,只怕王铮就是个忽悠怪,说话一个标点都不能信。 随即,宋时清笑问道:“姑娘如何得知谢监事的姓名?” 顾瑶瞥他一眼,也笑:“宋大人点的探花郎,我自然是认识的。” 顾瑶本以为宋时清会问一句“姑娘认识我?”,却不料他莞尔,且但笑不语。 怎么一个两个那么奇怪? 顾瑶打算把宋时清容后再议,研究起了这位小探花:“谢不敏?谢郎君?” 宋时清轻轻摇头,放缓了声线:“莫唤了,谢监事是睡了。” 顾瑶震惊无比:“这眼睛还睁着……” 宋时清:“他方才还在聊天呢。” 顾瑶:“……这是,属猫头鹰的?” 一阵沉默后,顾瑶又问:“这该如何是好呀?” 她对这个小卷毛还挺有好感的,看他那木头似的模样,也不讨厌。 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宋时清低笑一声,道:“姑娘若是喜欢看,那便看着,若是着急,自然也可以走。” 赶我走? 顾瑶偏不,叛逆道:“你送客来着呢!我挺喜欢他,送他一程也不会怎么样。” 她唤道:“张先生!你能把这坨给搬上去么?” 尽管谢不敏降位成了一坨,张先生也还是不咸不淡地将面具朝向谢不敏处一侧,顾瑶总觉得他“看”到了什么。 张先生懒道: “金贵呢,一两银子。” 然后就是一声闷笑。 此人面戴彩光秘银面具,衣着短褐,本该是个显眼装扮,一路上却没有人朝他频频投来目光,像是将张先生忽略了一般。 宋时清眼尾一睨,眼部弯出了个笑,若无所觉察:“谢监事,只值一两银子么?” 一阵大风呼啸吹过,乌云顷刻间压顶,光线支离破碎。 顾瑶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异样感,还不及探查,谢不敏便幽幽转动了眼珠。 他懊恼地哎了一声,说:“啊,只是见姑娘面熟,思来想去,忽然记起来了。” 顾瑶:“……你……想起什么了?” 谢不敏看着她,眼睫翻飞,颇为羞涩:“之前在述职的时候,我是见过姑娘的。姑娘这般人物,我怎会记不得了呢?” 顾瑶瞳孔俶然一缩,死盯着谢不敏。 乌云彻底遮蔽了太阳,晴天白日作黑云沉夜,顾瑶感受到刺骨的寒风擦过她的脸颊,身子禁不住轻轻一抖,轰隆雷声炸开,抖落了一瞬的电光。 眼前所有的人和物仿若凝固,又像是有什么重置了。 乌云散去,事物重归眼前。 谢不敏红透,不肯放下袖子,头顶的小卷毛一翘一翘,下一秒就能跑走。 宋时清也温和道:“见过姑娘。” 莫大的恐慌感淹没了顾瑶,正在恐惧和孤寂化作绝望之前,她咬紧牙关,面容扭曲了一瞬,最后化作一个甜甜的笑:“见过两位公子,小女先行告退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甚至嫌走人不够快,落荒而逃般运起轻功登入山间回廊。 极速的跳跃中,顾瑶的心情渐渐平复,她停了下来,踩在琉璃瓦上,低下头,慢腾腾地踢了踢砖瓦。 山与树,林与花,以及不远处修建的社稷塔,尽数被她收入眼底,却是高处不胜寒。 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点也不想玩闹,就想要回母后的怀里要抱抱。 可是长乐公主可以撒娇,永安王已经不可以了。顾瑶吸了吸鼻子,心里又堵又难受。 之前长乐公主哭过一次,顾瑶不想又在东宫哭一回。 泪水太过软弱且没用了,她一向不喜欢。 顾瑶心中微叹,扬起笑脸,慢慢抬起头。 张先生脚踩屋梁顶尖,素白短褐贴身,秘银玄武纹熠熠生辉,平添一身诡秘色彩。 顾瑶自认轻功,方才也没有顾及到张先生,也算是不留余力地前进。 她没有听到脚步声,便以为张先生没有跟上,不想他一直都在自己身后。 顾瑶笑道:“张先生好功夫啊,江湖人都是这样的么?” 张先生没接她的话,悠然道:“心情不好么?” 顾瑶一愣,随即笑说:“张先生果然能看见啊!” 张先生:“心中有眼,那便能看见了。” 顾瑶矮下身子,坐在了房顶上。 她用手托着腮,望望东宫景观,不远处有几位洒扫的宫女偷闲,转着花手跳舞取乐。 她学了两下,没转起来,干脆放弃了,蔫巴地长长叹气。 张先生于是下了结论:“王爷是心情不好啊。” 顾瑶本不想说。她自小就在两个世界中穿梭,小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常常也会闹出些乐子。 皇后曾经亲手给她做过小裙子,她喜欢得紧,天天穿着,到了永安王的世界,发现裙子没了,哭着闹着要裙子,找了许久。 最后果然是要到裙子了,却始终不是她想要的那一条。 还有身下那物,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一个世界达成的约定,另一个世界就不做数了;一个世界里很喜欢的人,另一个世界里就找不到了。 像方才时光倒转的事情,年少时只隐约记得发生过,但知事之后,就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 长乐公主和永安王,本身就是两个互不相同的人。 水火不融,日月相隔。 哪怕都是她,是顾瑶。 顾瑶维持一个姿势,维持得累了,便箕踞而坐,摸扇子上的熊猫。 “张先生,”她说,“当你发现你跟别人不一样的时候,会很孤独么?” 她好孤独啊。 好没有安全感,好需要被人真真切切地深爱着啊。 张先生坐在了她旁边,宽慰道:“什么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顾瑶苦笑一下:“话虽如此。” 张先生:“福祸相依。” 顾瑶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福气”的。 过了一会儿,张先生又道:“若要你选择,你是希望保留自己那点与众不同的,还是泯然众人?” 顾瑶:“我是想和……” 她原本想说,她想和别人一样。 但转念又思及:若她只有一个人生,那应当是做长乐公主,还是当永安王呢? 她抿了抿嘴,迟疑道:“我……都不想放弃。” 张先生轻笑一声,笑音淡淡:“人所为及人所念,两两不照面。”他道,“很多时候,人没有选择。” 顾瑶似懂非懂:“是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拥有还是不拥有么?” “你选择不了自己是否得到,也选择不了自己是否失去。” 张先生的语气很淡,他的音色本身不具有辨识度,既清亮,又有几分雌雄莫辨。只是他说这句话时,嗓音略哑,也低沉了许多。 一腔江湖恩怨情仇,世事无常。 顾瑶颇为感触:“张先生很有哲理啊……” 然后她就瞧见张先生的手往琉璃瓦上疯狂蹭,摸一个,琉璃瓦就凭空消失。 顾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确乎是消失了:“张先生?!” 张先生停下动作,清咳几声:“不是说了嘛,人总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得到,什么时候会失去。” 顾瑶:“不是,你偷、呸,你抢个砖瓦作甚呢?” 张先生:“王爷还记得我对你说的系统么?” 顾瑶想起来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 张先生点了点头:“原本里面还剩了不少余额。只是刚才一打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下子就快见底了,只能充点钱进去。” 还真是销金窟啊! 顾瑶好奇道:“倘若见了底,又会如何?” 张先生语焉不详:“自然是,以各种方式让你交钱。” 顾瑶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接受得奇快无比,高兴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太好啦!” 张先生定住,片刻后,道:“王爷,心灵鸡汤一共十文。你不会不给吧?” 顾瑶哈哈大笑,边笑边说:“我一定会给的,去向府里讨就是了!” 张先生提醒道:“别把妆弄花了。” 顾瑶急忙收敛面部表情,唇角却还是止不住地扬起。 她站起身,抬眼望青天,心情豁然开朗。 “张先生,你说得对。” “世事无常,我也非得强求一番,才算活过一场。” 绝不能这般稀里糊涂地过下去,起码不能让她的世界像方才那般轻而易举地被更改。 她什么都不愿意放弃。 物是,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