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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学会信任:追妻 4

    积压的思念仿佛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开了先例,便争先恐后的蜂涌出来,仿佛如果现在不说,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一般,曲江还将她越抱越紧,她有一丝动作都怕她是要推开自己。

    唐杏第一次感受到一向以逻辑清晰自信的曲江还有些语无伦次道,“别离开我,是我一意孤行,把你丢在那个地方,对不起……我……我在失去你之前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自大自负,因为对自己百利无一害,所以混蛋到用你做赌注,是因为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更没有想过要和另一个人过未来几十年,”不知道是不是唐杏的错觉,她竟然感受到了曲江还胸腔的颤动,听到了他颤抖的声音,“直到我看到你为我的决定付出的代价,受的伤,直到你离开了我……”

    “直到我以为你在大雪里死了……”

    曲江还的双手收得更紧了些,他曾因为父亲躺在icu中,胆战心惊,他害怕失去可因为要担下家族基业只能表面冷静,他不能失控,十几年来如一日的克制自己,因为行差踏错,则家毁人亡,他的人格已经在长年累月的忍耐中变得处变不惊,即便他疯狂克制着自己不要显露情感,如今都变成徒劳无功。

    曲江还一直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说,“爱你”这一件事,可第一次真情流露,对唐杏来说,却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她整个人都是吓坏了的模样,全身僵硬,被他用力抱着,瘦弱到好像再用力抱,骨头就会被折断了,可她,却连“痛”,也叫不出口了。

    “抱歉,我……”

    唐杏感觉到那个让她窒息的怀抱,渐渐松开了,良久,她缓缓抬头,怔怔的看着赤红着双目的曲江还极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了下去,四目相对,曲江还竟目光敛了下来,长睫毛微微的扫下来,他微微的后退了一步,颀长的身影显得清冷又落寞,他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大概是因为他的脸太过好看,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会让人觉得可惜。

    曲江还淡色的唇微微颤了颤,声音也恢复了一些平静,只是更虚弱无力了些,“我没有要辩解求你原谅的意思,过错已经造成了,我只能尽力弥补,也……也做出了不是你需要的弥补,造成现在更大的过失,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造成了困扰,抱歉,我……我会尽量在这之后,不让你发现我。”

    曲江还道歉了,甚至说,爱她,需要她,信息量巨大,唐杏一时间无法把他从主人的位置,一下置换成平等地位,更何况,他的话里,卑微到,把他曾经在天上的位置,亲自踩到了最低的谷底。

    唐杏做不出任何回应。

    曲江还却在原地,等着她发落一般,除了让他永远不见自己,把其他所有主导的权利,完全交予了她,即便是这样,唐杏也不可能再让他走自己走过的路,受自己受过的苦,这么些年来受到的欺辱,早就让她明白了这件事,加害者,永远不可能付出同等代价的东西。

    那么,受害者如果沉浸在回忆里,就会和她以前一样,痛心当初没人能救自己,每天行尸走rou。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终究曲江还曾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人,也让她体验过生不如死,更让她曾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他不知道爱是什么,现在知道了他爱自己。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别人的标准,或许曲江还是幡然醒悟过来,他明明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追着一个奴隶低声下气,那么自己呢,她以为她是爱秦怀的,没有这件意外,她本可以在原来的人生安安稳稳的走下去,平淡对她来说就是爱意。

    可现在,她也不知道了。

    爱是什么,是付出了信任求而不得生恨,却因为他痛心疾首认错,连恨意也会带着“曾经是他救了自己”的愧疚感这种扭曲思想的爱吗?

    可他似乎,没有再逼自己回复他这份沉甸甸的爱了。

    外面是夜里沉睡的深蓝色,天边没有一丝光亮,窗外的夜风还在疯狂的摇曳,发出阵阵呼啸,只是雪变小些,冰雹落在车上的声音也变得零零星星。

    犹如她的心境,暴风里存留一丝平静。

    唐杏终于没有和以前一样,只想着逃避这些让她情绪混乱的事情,而是对曲江还比划着手语,“你救了我,也伤害了我,我没办法和你握手言和,你要跟着,我没办法,我不想挣扎,过去的事情,算了吧。”

    她终于没那么惧怕曲江还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放下工作来找自己,却态度极好,还真情流露,给了她非预期内的反应,让她有足够胆量回应,还是因为过往影响的原因,只要曲江还对待她好一些,她就会更放松些。

    只是如果他非要凶狠的对待自己,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任他折磨,做一个沉沦rou欲的性奴隶,总结而言,便是,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从惧怕到哭诉他离开自己,最后面对,好像学习到了曲江还身上的冷静,可曲江还也一样,见缝插针道,“即使你觉得过去不要紧,我还是会想办法弥补,我知道这些事情把你伤得很深给你留下了阴影,所以我会想办法治愈你心里的阴影,在我解决好威胁前也不会离你太远,有需要尽管找我。”

    去他的平静!

    就算她不介意,也没办法,不代表希望他出现啊!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谢谢你不介意了,我随叫随到?

    唐杏气结。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唐杏对他都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她的态度柔软了些,曲江还便得寸进尺。她还不能对曲江还这样有任何不满,毕竟自己以前无数次这样。

    她是奴隶,可以厚脸皮些!

    那曲江还现在算什么?他还是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以什么身份?!

    唐杏破罐破摔,食指中指在胸口随便活动了几下,指向他——“随你吧。”

    曲江还却对她的不耐烦和气鼓鼓相当的耐心,用唐杏从未见过的温柔,再次郑重地深情注视着她,说道,“我不会轻易放弃能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机会,杏儿,虽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但不管要花多长的时间,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娶你,用我的一生,让你重新相信我。”

    如果说,那句,“因为我爱你”足够让唐杏目瞪口呆,那么这句,“我会娶你”便足以让唐杏震惊,她睁着大大的杏眼,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的咽了咽口水,她都怀疑自己因为惊吓能重新说话了,微微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想问他,“你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人得寸进尺到,对一个暂且不说恨意有没有消散,在他上车之前还对他小心翼翼如屡薄冰的人示爱不过十分钟,就扬言,会求婚。

    曲江还却没有给她反应思考的机会,把她抱到床边,在她下意识惊慌的往床角躲的时候,把汤圆也抱了上去,柔和道,“照顾好你mama,爸爸走了,门口风大,你们再睡会儿吧。”

    温馨得如同这就是唐杏曾经奢求的日常生活。

    而始作俑者打开了车门,走进了茫茫的风雪里,隐于夜色里,只留下车上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

    在风雪中,钟叔亲自来接的曲江还,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模样,火急火燎的把车开到了最近的联络点,私人医生已经在那里等候。

    曲江还脱下衣服的配饰,解下衣服后,身上交错的新伤旧伤显得有些可怖,而那几乎致命的一道,就在离心脏左侧几寸的地方,本就有些深,现在因为开裂不停的在往外渗血,绷带已经全部被染红。

    钟叔失了往日的优雅,言语间都是痛心,“少爷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曲江还皱着眉,因为疼痛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里都是隐隐压抑着的痛楚,“我没事,可以通知他们,不用等其他人出手了,动手吧,记住,一个不留。”

    医生解下绷带,把已经被泡得有些发炎的伤口剔除坏死部分,他是曲家培养的医生,听到这句话,也由不得心里一阵颤动。

    钟叔一愣,叹了叹气,少爷一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从知道SAAS因为他们停止供应,丧心病狂的查到唐杏头上的时候,就触了他的逆鳞。

    可今天凌晨的命令明明是,把SAAS头领的行踪通过通知祁曦月和竹涧,甚至是祁家二小姐,让他们斗智斗勇,毕竟竹涧和他们有家破人亡的仇恨,那么曲江还便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们斗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却要暴露他们的暗子将其头领与其家人一并处理,这样有风险的命令,曲江还以前不曾下达过。

    显而易见的,是因为那个姑娘。

    曲江还的伤口处化脓流血,处理后,创面变成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还在不断的往外沁出鲜血,医生在做止血处理,因为曲江还肃杀的气场,一直沉默着,可医嘱还是得叮咛两句,于是便开口,“少爷高热还没退,最好这段时间在家里静养,要注意伤口别再碰到水了,如果感染,又靠近心脏……”

    曲江还像是因为他手上的动作太重,疼了,身子战栗不已,医生想开口问,需不需要止痛针,可曲江还却先开了口,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姿态,“尽快处理,我还有事要出门。”

    得了,医嘱,他也没听进去。

    连钟叔都在一边忍不住劝他,“又去哪,伤成这样还去?那姑娘已经有保镖守着了,保证不会让她发现,她又不知道您身上有伤,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少爷还是在家安心养伤吧。”

    以往新年在国内是假期,可少爷也不曾歇息,因为和国外的客户要见面洽谈,细数数,少爷应是有五六年未见父母了,可少爷在去追那姑娘的时候,分明把工作都停了,还因为出现在对家的游乐场,被一些怀疑是他的少女们传到社交媒体上去,一顿分析他的衣着和在新年晚会上的曲江还一模一样,让她们都想去偶遇曲江还,反向给对方冲了业绩。

    有事,能有什么事,钟叔忍不住心里埋汰他,却见曲江还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失落,他轻声道,“她也不会让我碰。”

    杏儿太傻,要消化他那些话,得让她的脑子多转几天怕是才能想明白,当时抱她确实已经有混水摸鱼的嫌疑了,如果再碰她,现在从小奶猫长大了的杏儿,怕是要飞机耳瞪着他,冲他哈气也再不会让他靠近半步了。

    可如果,真的就按唐杏所想,就离开她的视线里,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谈天说地,恩爱非常,曲江还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唐杏面前刷存在感。

    让他在家好好呆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