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乔】致向阳而开的花(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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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心里装着心事,即使昨晚那样劳累大乔也早早地就在诸葛亮怀中醒来。身体虽然略微酸胀,但却干爽没有分毫粘腻的感觉,想来应该是她睡着之后诸葛亮替她清理干净了身子。 大乔侧卧在他怀里,她像是想了很多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只呆呆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才抿着唇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退出来。 他还没醒,也不能让他太早地醒来。大乔下了床、替诸葛亮盖好被子之后再次看了他一眼,便穿上衣服向着门外走去。 莱恩特家有私人医生,大乔借口感冒了睡得不踏实为由,向医生要了感冒药和安眠药。好在昨夜的确荒唐,她头发都没干就和诸葛亮滚在了一起确实有些感冒的迹象,医生便也不怀疑将药开给了她。 大乔回到房,自己将感冒药喝了之后,便将安眠药渡给了诸葛亮。他睡得很安稳,或许是昨日累了的缘故,没有分毫苏醒的迹象。 大乔摩挲了一阵他的面颊,最终叹了口气起身收拾起东西来。衣物什么的都不用带,只用带上赫拉森皇族身份象征的戒指、银钱和防身用的小刀火石之类的。大乔将所有东西都放在袋子里藏在宽松的群下,为了方便赶路她还在群内穿了一套束脚裤。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大乔一想到这儿便止不住地难过,但她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他,这意味着他不属于莱恩特家组的阵营,比起自己家族掌握权力、地位,他还是更关心组成凯撒尔特的各类人。 大乔将所有的不舍留念都压在了心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她不能从莱恩特家的大门出去,那样会牵连到其他人,也会让旁人掌握她离去的方向。在莱恩特家这么多天,她大致也知道了一些莱恩特家仆人的部署情况——库鲁的房间在三楼,他脾气暴躁又不喜欢人在走廊走来走去觉得心烦,所以三楼的仆人会在他离开家时才去三楼清扫。而库鲁一般都睡到中午才出来,这个时候三楼肯定是没人的。三楼有个小阳台下面便是莱恩特家的花园,是一处树木葱郁的地方,她只要从那个窗台顺利地跳到树上就能从莱恩特家的小道逃出去。 一切顺利。 大乔逃出莱恩特家之后,不敢在王都瑞卡久留,却也不敢离王都太远,至少在近一个月内,她必须要能够获得王都一切行动的消息。大乔在距王都两个城镇之隔的田野乡村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王都并没有“公主不见”了的消息传来,甚至那里一切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事都没能发生——但只是表面上而已,最近几日大乔明显察觉到往来的人变多了,在那些人中她还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好在她出门一向谨慎,他们并没有发觉她的踪迹。 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大乔想了想,决定立即收拾东西前往别处。 她不能让他们找到。 大乔将匿名信件交到了邮局,笑着冲邮差摇了摇手转身往自己的雇主家走去。 自从莱恩特家逃出来至今已经过了一年半的时光。她走过了很多地方,看见了比在王都里能看见的更多风景。她曾陷入险境、也曾得到过帮助。她看见了无数人的困顿和失意、惊喜和欢笑,远比她高高地坐在王座上想象要来得更加真实。她更加知道了凯赛尔特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得不承认,这一年半来凯赛尔特的确欣欣向荣。繁华的城镇自不必说,连比较偏僻的田野乡村都逐渐开始采用雇佣关系来取代以前的私人农奴。尽管有许多小庄园主抱怨的声音,但由于皇家是以买代收,抱怨的声音没几天便散了——凯撒尔特靠农耕发家的机会很小,许多庄园主只是舍不得自己家的地皮,被迫耕种而已。皇家愿意出资购买土地他们自然更愿意拿一笔然后去做生意。 大乔欣慰的同时甚至还带着几分骄傲,就好像这明显是诸葛亮想出来的主意等同于她自己想出来的一样。 不过,王都并没有传来讣告,那便意味着父亲的身体应当已经大好——只是没听见自己的,这倒让大乔有些意外。大约在半年前,大乔确定诸葛亮是为着凯撒尔特着想之后,便向王城写了封信,收件人是自己的骑士,大乔相信他会把这封信带给诸葛亮。里面表述了自己愿意将王位和权力让渡给他、自己不再出现,他能够发布自己死亡的消息这一意愿。 或许……是他有别的思量吧!也或许是自己的父亲并拦着他,怕没有了姻亲的约束莱恩特家会更加肆无忌惮。大乔这样想着。但她心底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幻想,幻想着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是他并没有放弃寻找她,他还是在意她的。 大乔只是这样想着安慰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她也时常会想家会想念自己的父亲,有些时候受了委屈也会愤恨自己昔日堂堂的公主,如今却落得这般孤寂——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回去。她把自己的行踪藏得很好,在同一个地方待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就算偶尔会寄信给自己的骑士,用的也是胡乱拼凑的住宅地址,并且在寄出信件之后她立即就会离开所在的城镇。 大乔向自己的雇主递交了辞呈,这次她要完西北的曼拉去——王都瑞卡临海,多数城镇都依海而建,越往内陆腹地走便越是荒凉。多数地方交通不便,只能靠一段步行一段租借各地联合起来创建的车马会的车马行进。支持农奴庄园一体的贵族在这种地方盘根错节难以铲除。而曼拉便是分割内陆城市和海岸城市的要道。她打算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果诸葛亮和自己的父亲是一条心的话,那么等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来分解曼拉以西地区的贵族势力。没有人知道她是公主,她去说不定能够掌握到更多的消息,毕竟没有人会警惕一个外来的少女,也没有人会想到凯撒尔特的明珠会一个人前往这么偏僻的城镇。 大乔在曼拉暂住了一个月,便随着运输货物的马车吱嘎吱嘎地往西边的下一个藏在山中的城镇塔塔行去。塔塔是守旧贵族聚集的地方,既不过分荒僻无路又不像曼拉作为枢纽点人来人往难以固守自己的土地。 大乔在塔塔也找了份家庭教师的工作,在闲暇时候也会无法上学的、群居在一起的农户的孩子们识字。大乔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做诸葛亮之前做过的事,真是难以言喻的奇妙。大乔有时候也会想,诸葛亮面对那些不听话的小孩时会怎么教导他们呢?会不会像她一样被气得想找教鞭打他们一顿? 大乔任教在一家不知道传袭了多少代的落寞贵族乔纳家。即使乔纳家的爵位已经名不副实,可凭着与塔塔的其他贵族都有着亲故关系在塔塔仍旧有着不少的积威——并且乔纳家似乎想要将这种靠着结婚来维系的亲故关系持续下去。乔纳家的小女儿,她的学生,在成年后便会嫁给塔塔另一家如日中天的贵族做情妇。大乔虽然感到叹息却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命运是靠自己去反抗的,但显然乔纳家的小女儿并没有这个意识,心甘情愿地为成为善解人意、博闻强识的情妇而学习着。 大乔在塔塔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里的贵族只是靠着利益与姻亲一致才能够沆瀣一气,互通有无。再加上塔塔地处偏远,王都鞭长莫及才能有这般贵族势大的局面。父亲他们若要派人来,只用提防着背地里的冷刀子,其他的大乔倒并不担心。毕竟连她都能不费劲地想出许多法子来分解此地的贵族,更别提诸葛亮那么聪明的人。 大乔本打算近期就离开塔塔,一来是自己已经将这里的情况摸索得差不多了,二来自己也在塔塔停留了快四个月的时间,万一自己之前的行踪被王城的人发现了很容易便能找到她。可是大乔没想到塔塔的冬天来得又快又急,才一夜便飞上了雪,地面的积雪也累得老高。一旦下雪,塔塔的马车行便会停止提供服务——塔塔多山道路崎岖不平,下雪车轮容易打滑产生意外,并且雪天塔塔的居民极少外出,车马行也没多少生意可做——相当于一整个冬季,塔塔都会和外界处于一种隔绝的状态。大乔不得不在塔塔停留了下来。 塔塔的冬天很冷,是大乔待过的地方中最冷的一处。但是塔塔的冬天也很有趣,大乔时常被闲下来的小孩们拉着一起去白色的森林里探险捡松果。 这日乔纳家给她放了一天假,说是要去接什么人。大乔乐得在自家待着烤火取暖,只是那群小混蛋非要将她叫出来一起去森林里玩,还用雪球砸她的窗户非要闹到她答应不可。大乔没办法,只能裹上厚厚的衣服出门。 今日的天色灰蒙蒙的,一出门大乔的脸颊就被袭来的寒风刮得生疼。看来……像是会有一场暴风雪的样子。 大乔不敢带着这些顽皮的小孩走太远,只在树林的边界陪他们玩耍。正当大乔和他们趴在一棵松树旁边观察着树上一只左右张望、嘴巴还一耸一耸的松鼠时,一阵由远及近嘈杂的说话声却将松鼠惊得蹿进了自己的树洞中。 大乔周围的小孩都拉长了声音,露出了一幅又遗憾又气恼的神情。大乔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既然小松鼠都回家躲避风雪了,那我们也该回家了,免得你们又说感冒了不想来上课。”大乔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堆积的雪花。 “再玩一会儿、再玩一会儿。好不好嘛,乔jiejie?”一个小姑娘拉着大乔的裙摆左右摇晃着撒娇。 “不行,你看你们鼻子和脸都冻红了,再玩下去真的就要生病了,”大乔俯身捏了捏小姑娘的红脸蛋,“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大乔一左一右牵起离她最近的两个小孩的手,才直起身看向前方,她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风雪冻坏了的一座雕像,只能直愣愣地立在原地,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是诸葛亮。他正看着她,连带着一旁的乔纳也一脸困惑地向着自己的方向四处打量着。 他很生气,甚至可以用暴怒来形容——尽管他只是面色较往常阴郁了几分,可大乔就是知道他很生气。他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冰刀,划开了她的皮囊用冰刃将她的灵魂一寸一寸地冻结。大乔连呼出地气息都是冰冷的,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诸葛亮的注视之下被冰封了起来。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想逃却又迈不开腿。她连牵着小孩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大乔很害怕,她已经无法去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他的愤怒而害怕,还是因为被他找到了这件事而害怕。她只能呆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诸葛亮盯着她,走到了她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用那样看似平静实则像暴风雪来临前的天空一般的神情看着她。连大乔周围一向爱闹腾的小孩也都瑟缩在了大乔身后躲着。只有乔纳开了口:“诸葛先生,您认识我的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诸葛亮几乎是哼出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语调,“我们岂止是认识,你说对不对?”诸葛亮的目光仍旧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乔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搪塞乔纳的了,等到她完全从浑身冰冷的游离状态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将诸葛亮带到了自己的小屋。大乔转身借着给倒水的功夫忍不住苦笑了一阵,她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从来没想过会被他找到,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亲自来塔塔。 大乔摇了摇头,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思绪。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端着热水杯放在了诸葛亮面前,自己也与他相对而坐——大乔知道,他一定有话要问她。 诸葛亮端起水杯像热手一般摩挲了一阵,却并没有喝。果然,他开口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大乔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问:“你和父亲……还好吗?” 诸葛亮哼笑了一声,讥讽着回道:“难为公主殿下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我们。”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尖锐,放缓了语调之后才继续问:“你为什么要逃走?你寄给我的信……是什么意思?” 大乔看着手中水杯里摇晃着的倒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许久才开口:“那不正是你想要的?你接近我无论是不是遵照莱恩特的指示,你的最终目的不就是那个位置吗?”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大乔抚摸着粗糙的水杯杯壁,点了点头,“我那天晚上听见了你和莱恩特的谈话。” 诸葛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他看着她,问:“所以你那晚的举动是报复?你不信我?” 大乔拧起了眉,愤怒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要是不信你我就不会离开父亲身边,那天晚上更不会和你发生关系!诸葛亮,你到底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在看不起你自己?!我愿意和你做是因为我喜欢你!难道你……” 大乔咬住了唇,想到了那天晚上都是自己诱导他所以才会有了之后的一切,他……之前,甚至在她确定要和他做之前,从来没有主动过。她有一个难堪却又很像是现实地猜想:“难道你……并不愿意和我做?你觉得和我做这种事很……” “当然不是!”诸葛亮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他该如何向她述说自己那些肮脏而又不齿的欲望?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每每想到那一夜,他总会被yuhuo和怒火折磨得彻夜难眠,他一边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发现她的异样却未曾放在心上,一边又忍不住恨她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使他放松警惕——但无论怎样到最后他总会想到那一夜她迷离的双眸、婉转的呻吟以及因为情动而紧紧纠缠着他的躯体……因为喜欢、因为曾经拥有过、体验过,所以才显得这只剩他一人的夜晚是如此的孤寂和漫长。 大乔别开了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算了,事实是怎样的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凯撒尔特在你的治理下变得很好,远比我所能让它成为的更好。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只要你不做任何损害凯撒尔特极其子民利益的事,我便不会去打扰你。” 诸葛亮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他板着脸像是强忍着愤怒,一字一句地问:“你要我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 大乔一味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面色,自顾自地说:“这样对你我来说不都好?你也不用应付我这个并不喜欢的未婚妻。” 诸葛亮死死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突然哼笑了一声:“说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口渴——你杯子里的水都没了。” 大乔愣了愣,想不到他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是为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我再去倒一些,你还要水吗?” “不用,”诸葛亮将自己面前的水杯递给了她,“我没动过,你喝这杯吧。也不用费心为我准备了。”他站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准备离开的模样。 大乔略微松了口气,但心底里也涌上了一阵失落。她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难过,只能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抿了一口后说:“祝你以后……万事无忧。” 诸葛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像大乔想的那样离开反而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无法抗拒的睡意突然间席卷了她。大乔眨着眼极力挣扎着与莫名的睡意抗衡,但最终还是缓慢地合上了眼,在她睡过去前地最后一刻,她皱着眉看向了诸葛亮…… 大乔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意识就像是被重物紧紧地压着,怎么挣扎都只感到疲惫和不受控的下坠感——无论这样都醒不过来。偶尔,大乔的意识稍微能够挣脱黑暗束缚的时候,她能感到有人在喂自己进食,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地想要醒来最终却仍旧是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醒来又睡去多少次,大乔终于在一阵寒风灌进她的衣领、游走过四肢时清醒了过来——她在一辆马车上。耳边咕噜咕噜滚过的车轮声和马车独有的颠簸感这样告诉着她。 大乔急忙睁开眼坐了起来,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的下颌——是诸葛亮。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大乔呆了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认知更让她惊讶一点。大乔回过神,正想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却突然间被诸葛亮用力抓紧了双手。诸葛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头专心手上的工作:“别乱动。” 大乔愣愣地看着诸葛亮,他正在为她手上的冻疮上药。自从她逃离王都之后,外面的冬天可不像自己家中一般被炭火熏得温暖如春,她也不像以前一样每天只用等着玛丽将一应物品给她备好,她没有了身份带来的优待自然也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在冬日里劳作来维持生活,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体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娇气得年年开始长冻疮。 “疼吗?”诸葛亮揉着她的手指问。 大乔眨了眨眼压住有些发酸的眼眶,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带着严肃的语气质问:“你竟然给我下药?” 诸葛亮神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你不也对我下过药吗?我们扯平了。” 大乔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坦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能干瞪着他,隔了许久才想到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这次诸葛亮倒也不阻止,任凭她从自己怀里挣脱出去。只是大乔才刚刚拉开和他的距离,手腕上却突然间多了一个力道将她猝不及防地拉了回去,又跌在了诸葛亮的身上:是一根丝带,绑在她的手腕上,而另一端系在诸葛亮的手上。大乔试着单手解了一下,但也不知道诸葛亮打的是什么结,她拉扯了好一阵都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大乔皱紧了眉将手伸到了诸葛亮面前,难得带上了几分命令的语气:“解开。” 诸葛亮只轻轻地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说:“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就给你解开。” “回去?”大乔抿住了唇,盯着他缓缓地说,“你希望我回去?” “我们已经离开塔塔,走了一天一夜了。明天我们便会到曼拉。” 大乔看着诸葛亮神色淡然的脸,一时间又难过又沮丧: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他,他的所有心思全靠自己在猜。就连他是否喜欢自己,她都不太清楚。 “诸葛亮,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猜不透你的心思,这样猜来猜去的我觉得很累。你想要权力,只要你是为了凯撒尔特的子民,我给你;你如果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你。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大乔抿着唇,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面颊。她的神情缱绻、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话语中透露出了疲惫,诸葛亮几乎会以为她是在和他调情。 “所以你想放手?”诸葛亮皱起了眉,脸上难得流露出了几分愤怒的神色,“所以你要逃离我?乔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未婚夫妻?” 大乔被他的语气激得也脾气上头: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不得不离家出走的是她、被下药困在了马车上的是她,就连此刻手腕被绑着的也是她,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 “未婚夫妻要你情我愿才能是真正的夫妻,诸葛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你和我透露那么分毫的你也爱我的迹象,或许在得知莱恩特和你商量要毒死我的时候,我便不会逃、我会选择和你说清楚——是你没有给我这份安全感。你和父亲什么都不与我说,父亲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信他,可是你和父亲相比与我们的关系都是之后才建立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地信任你的欺骗是出自好意?”大乔一字一句地说着,诸葛亮一直盯着她的眼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地沉下来。突然间他扬了扬眉,猛地按住了她的腰把她压在了自己怀里,用唇瓣磨蹭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上一次我便说过,你若点头同意我们拥有彼此,就没有退路了——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好,我说给你听。” “我在想,上一次就不应该顾忌着你的感受,怕你疼、怕你难受所以做得格外克制,让你第二天还有下床地力气。我就该狠狠地把你压在床上,做到你哭、做到你除了去感受高潮再也无法想别的事。” “你……”大乔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这样大胆的话语是从一向克制的诸葛亮口中说出来的。她感到诸葛亮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开始隔着衣裙不老实地向下移动。原本她就是跨坐在他身上,他的手毫不费力地便从她未压住的裙摆探了进来。大乔急忙压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向更私密的地方探去。 “差点忘了你的这只手。”诸葛亮轻笑着将手从她裙底抽了出来,而后趁着大乔松了口气的间隙反手控住了她的手、将它们反剪在她身后。 “你到底想干什么?!”大乔忍不住发慌,她从来没有想到诸葛亮的手劲竟然这么大,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发疼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手指竟然会这样灵活,就算不看绳索他也能牢牢地将她绑起来,甚至他还能将原先系在他手腕上的结解下来。 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大乔想逃却被他按住了腰,“自然是想干你。我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他没有开玩笑。大乔的心像敲鼓的棒槌一样,跳一下便震一下胸腔。 “你发什么疯?!这是在马车上!你——”大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诸葛亮用吻堵住。大乔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亲吻——就像野兽之间的撕咬。他咬着她的唇瓣肆意蹂躏,等她确实被咬得刺疼忍不住张口想反咬他的时候,他的舌便趁虚而入在她的口中胡搅蛮缠一通。没有技巧,有的只是本能的欲望纠缠,甚至连上一次的温柔也没有了。大乔想退,他便压住她的后颈吻得更深更猛,唇齿纠缠、气息交换之间,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便从嘴角漏了出来。大乔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这个吻中。 等诸葛亮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大乔只能靠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诸葛亮会变得这样大胆,明明、明明上一次他比她还要害羞矜持……没等大乔想完,突然袭来的寒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很快一双灼热的手便贴上了她的肌肤——大乔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不行!”双手被绑在身后大乔无法推开他,只能扭着身子挣扎,但诸葛亮几乎是立即咬住了她的乳珠,猝不及防的刺激让大乔没忍住叫出了声来。 诸葛亮咬着她的乳尖轻轻拉扯,闷笑着说了句:“现在是在马车上,你要是叫得这么大声是想让外面的车夫都听见吗?” 大乔瞪着他,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加重了力道,大乔急忙咬住了唇不让声音发出来。可诸葛亮却偏偏像是不想让她如愿似的更加放肆了起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裙下,甚至没有什么耐心地将她套在裙下防寒的裤子从腰部撕裂。他热得发硬的下体隔着他和她私处的布料缓慢磨蹭着、顶着她。 大乔咬着唇连连摇头,连目光都不自知地带上了哀求。诸葛亮却不为所动,手指灵巧地从平坦的腹部开始顺着身体弧线往下移,大乔只能将身体下压与他紧紧贴合,试图以这种方式阻止他手指的继续探寻。 诸葛亮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她压得实在紧,手指根本无法去触碰那条缝隙,但也因为这样她的私处与他的紧紧贴合,反倒像是比起手她更加愿意用他胯下的什物来亲近一般。 大乔还在思索着该如何继续抵抗,却被诸葛亮掐着腰推离了他的身上。大乔以为这是他放过自己的信号,急忙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被撕破的布料顺着她的双腿滑到了脚腕处堆积,又冷又不舒服,就当大乔刚刚站定想要拉开他们的距离坐到她身后的车座上,找个东西割开自己手腕上的束缚时,诸葛亮却又拉住了她的裙摆将她扯了过去——他的手甚至探到了她的裙下、将她的底裤也剥了下来卡在双膝之间。他抓着她的腿将她推进,让她不得不又双膝分开跪在了车座上。 有一个坚硬而灼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双腿间,大乔知道那是什么。他正抵着她的阴阜试探着想要插进去。他用guitou蹭着她的阴蒂,将他顶端溢出来的液体蹭在了她的花珠之上,像是这样便能拉着她一起在欲望中沉沦。 “诸葛亮你不可以——”大乔的话还没说完诸葛亮便猛地撞了进去,大乔一下子被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比第一次还要疼——他丝毫没有为她扩张,也没有等她足够湿润便这样直直地插到了底。如果不是她的手被绑着,她一定会在诸葛亮身上抓出几道血印来! 诸葛亮抓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因疼痛而蜷缩起身子,只能被迫完整地接受他带来的一切。诸葛亮用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身下莽撞地抽动着。“疼吗?”他看着她紧皱不放的眉尖低声问。 大乔的喉咙里滚出了一阵小声的呜咽,像是在控诉他卑劣的行径。 “这是报复。”诸葛亮又猛地cao弄了一下,撞得大乔止不住挺腰。 即使最初进入疼痛异常,但诸葛亮到底还是怜惜她的,硕大的guitou来来回回地碾磨着她体内最敏感的地方,原先紧咬着他一致对外的rouxue渐渐地被cao开,变得温顺服帖起来,yin液也开始一点一点地贴着他的青筋分泌出来。 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诸葛亮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腰低笑着说:“你的身体还记得我——我也一样。” 大乔的眼睫颤了颤,却也无法再分出神来反驳他的话,仅仅是现在为了防止自己不叫出声都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诸葛亮顶得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尽管不想承认,但的确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腰腹被他草干得酸软,甚至连最深处地那个小口都有被他撞开的迹象。 大乔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像溺水的人。她双手被悬空绑在身后根本无法借力,偏偏诸葛亮还抓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倚靠在他的身上,支撑全身所有的重心都落在了他们交合的地方,随着马车的晃动和他的抽插起起伏伏。 马车突然间的剧烈颠簸和诸葛亮插入的频率陡然间撞到了一起,猛地插入到了她最深的地方。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大乔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下身绞得诸葛亮寸步难行,yin液也一股一股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脑中都像是突然间被一片空白炸开头晕目眩的,只有身体在饕足地吞咽着。 诸葛亮忍耐得额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她咬得太紧还在不知足地吮吸着,差一点诸葛亮就要和她一起去了。诸葛亮咬着牙捏着她的腰又开始冲撞起来,上一波的高潮还没缓过去,大乔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没几下又颤抖着去了,这一次诸葛亮也紧压着她的腰抵着她的深处射了出来。 车轮在外咕噜咕噜地响着,车厢内水声也大得惊人。大乔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好在所有的动作都被遮掩在她的裙摆之下,她低头时看不见藏在衣裙之下的yin靡景象能让她的羞耻心稍微缓解一些。 大乔已经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就像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他送上了多少次高潮。不止裙下的双腿,就连她的头脑都变得黏糊糊的。除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她再也无法去想其他的东西。 大乔最后是被诸葛亮抱下马车的。好在冬日的衣服宽厚,合上衣襟之后所有yin靡的痕迹和被cao熟略微外翻、还在一吞一咽满是白色黏液的花xue都被隐藏在了衣物之下。 大乔从来没想过她会过上如此荒yin无度的日子。仿佛之前在马车中他还未做尽兴,到了暂居的旅店他仍旧将她压在床上cao干了一番。 浴桶里的水被他们俩搅和得翻起了巨浪,诸葛亮伏在她的背上紧紧地将她压住。大乔浑身都被蒸腾成了粉色,偏偏诸葛亮的手指还在作弄她。 “别咬这么紧,得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诸葛亮咬着她的耳垂说,“流这么多水出来……是还没将你喂饱吗?” 大乔已经累得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紧紧抓着浴桶的边缘喘息。好在诸葛亮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尽管压在她背后的yinjing又直直地挺立着,但他仅仅是磨蹭着她的后背舒缓而已。 大乔头一次觉得诸葛亮卑鄙,竟然有这样的方式让她签订“不平等条约”……她本来还有一大堆的正事要问他,没想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搪塞过去了。 等她休息好了,她一定要狠狠地给他一巴掌。大乔这样想着。 大乔病了。也不知是因为在马车上找了凉,还是因为荒唐得太过,身体和心理一时间无法接受气急导致免疫力下降,这场病来势汹汹,反反复复地发烧,烧得大乔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大乔并不常生病,但是生病时她的脾气会变得特别暴躁。这次也不例外。发烧带来的无力和燥热、过度放纵导致的疲惫酸软,让她拒绝喝药并且抗拒诸葛亮的任何触碰。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失控过,好几次伸手打翻了诸葛亮带来的药碗。她是怨他的,怨他不肯好好和她说话,用那样卑劣的方式来……甚至完全不听她的求饶,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压在身下肆意cao干。就像真如他所说的,这样的事只是报复、只是发泄,根本无关爱和喜欢…… 她委屈又难过,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但诸葛亮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抵触似的,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喝药,在大乔打碎药碗之后只是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却又会带着新的药回来。他表现得很有耐心,甚至大乔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向他,他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让大乔无端想到了被人抛弃在雪地里的小狗的神情。 大乔看见他的神情心底的委屈反而加深了不少,就和之前一样她不明白明明生病的是她、被折腾得腰腿酸疼甚至连那里也发疼的人是她,为什么反而是他摆出了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至少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大乔抿着唇,用剩余不多的力气扯过一旁的枕头虚虚地朝他砸去。 大乔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并不踏实,意识在似醒非醒的夹缝中感知世界。她很热,热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但却没有力气抬起手来将被子掀开。一只冰凉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大乔这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身旁似乎一直坐着一个人。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可是他非但没有将她身上厚厚的被子掀开,反倒是压紧了被角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开身上的被褥。 被子里又热又潮湿,大乔难受得不行,她睁不开眼却能感到汗珠不停地在往外冒。可这样的难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先前离开的人又转了回来,略微松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被褥。冷风从敞开的缝隙中灌了进来,驱散了被褥中的潮热但也让大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是这种冷才刚刚接触到肌肤还未来得及渗透进身体便已然消失不见——他将她扶起来搂在了怀里,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身上仍旧搭着厚厚的被子,既不像先前那样潮热也不会骤然感到寒冷。 大乔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可还未等她在这熨帖的温度中沉沉睡去,她便感到有一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大乔的眉头立即又皱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双手却被人牢牢搂住。 “别动,你流了太多汗擦一下身子会睡得更舒服。”大乔听见有人吻着她的额角说。他的声音很低很轻,甚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轻柔,又或许是他的动作的确旨在为她擦干净身体,大乔只不满地动了动,便任由他去了。 大乔睡得断断续续的,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醒来身旁的人都能及时地发现,甚至在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渴醒的时候,水便已经喂到了她嘴边。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待大乔病好的时候反倒是诸葛亮憔悴得比她还像是病人一样:面色苍白,眼下的乌青重得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似的,甚至连下颌都泛出了青色的胡渣。 “你……”大乔刚想说话一杯水便递到了自己唇边。大乔抿了抿水,将原本想问他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的话给咽了下去。 “医生说你再休养几天你的病就会好。我们在王都附近的小镇上,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去我告诉你一切。” “……好。”大乔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说完诸葛亮便起身想要离开。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乔拉住了他的衣袖。诸葛亮望向她,但大乔却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你也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我……我们回去把一切说清楚。” 诸葛亮愣了愣,随后便低低地笑起来。他顺势就着大乔拉住他的手往床上一躺,躺在了大乔的身边,见大乔只是略微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来,他便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 “你真好。”诸葛亮握住了大乔的手,带着笑意低声说着。 大乔哼了哼,却没接收到诸葛亮的反应,低头去看时才发现他已经握着她的手睡着了。大乔轻轻地将自己身上搭着的被子挪了一半盖到他身上,随后自己也躺了下来与他相对而卧。 大乔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的睡颜,细碎的头发搭在额前,眉头微皱着连好看的唇也抿着,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大乔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弄他的唇瓣。之前的那一点怨气早在他日夜不歇地照顾自己中消散了,她虽然病得迷迷糊糊,但也能知道自己反复发烧了好几次,病了也差不多十来天,诸葛亮一边赶路一边照顾她还要兼顾塔塔那边的事一定很辛苦…… 大乔盯着诸葛亮的脸发了会儿呆,随后才闷闷地哼了一声,拉上被子将两人都盖好。她忍不住哼了哼,向着诸葛亮的方向贴近了一些。她想:看在他这样照顾生病自己的份儿上,她想给他一巴掌的事也就算了。 车轮咕噜噜地在石板地上滚着,大乔透过车窗观察着阔别了一年多的王都瑞卡:这里发展得很好,街上欢快跑着的孩童多了不少,甚至路过以前贫民区的所在时她都没认出来——或许,那里也已经不叫贫民区了。破旧的房屋和油腻腻的街道全然不见,整修成了低矮的瓦房和石板路,各色小但却干净的商铺透着阳光敞开着店门。 大乔愣了愣,随即轻笑了起来,她很开心甚至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于诸葛亮的小骄傲在里面——她的确没有看错人。 马车驶进了王宫,大乔反而胆怯了起来,犹豫着不肯迈上台阶。诸葛亮察觉到了她的不安,笑着牵住了她的手领着她迈向自己熟悉的家。 皇宫里倒是什么都没变,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大乔看见了玛丽,她红着眼眶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她看上去既欣喜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担忧。大乔有些愧疚:她的贸然出走一定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许久…… 诸葛亮领着她来到了熟悉的门前。大乔隔着门都能想象自己的父亲坐在门后喝下午茶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父亲地这个习惯有没有因她的出走而改变…… “去吧。”诸葛亮牵着她的手往前引,而自己退到了她的身后,自然得像本该如此。大乔看了看他,深吸了口气之后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的陈设依旧和大乔记忆中的一样,连那个人所在的位置都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甚至连阳光都和她走之前的一样灿烂。 赫拉森慈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大乔有些哽咽,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到赫拉森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瘦了。”赫拉森给她倒了杯茶仔细端详着她。 “您也是……”大乔看了看赫拉森,见到他鬓边多出来的白发低下了头轻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是我们不好,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你。我本以为……你是不必也不会知道这些的。”赫拉森叹了口气。 诸葛亮也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大乔身边,“是我的主意,是我……不了解你,不想让你参与进危险的事情中来。我……并不想辜负你对我的爱意却反倒让你不安……对不起。” 大乔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那么……就告诉我一切吧!就从……你蓄意接近我开始。”大乔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个贵族的情妇带着她所生的私生子四处流浪讨生的故事——无论什么时候那位妇人都未曾自轻自贱,并且将她唯一的儿子教养得很好。她从来没说过他的父亲,也从来没有提过任何有关自己丈夫的事。那位私生子从懂事起便努力地去学习一切,为的只是自己能够早日成长接过生活的重担好好赡养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一愿望永远停留在了他母亲死的那天——不认识的人将他强行带到了一座大房子里,里面的人他都不认识,包括那位自称是他父亲的人。他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没有人告诉他母亲的死讯——连这一点消息都是年仅十三岁的孩子一点一点从别人口中打探出来拼凑而成的。母亲死得蹊跷,况且他们一向谦和低调,也从未树敌,是谁下的手不言而喻。当然为了避免先入为主的想法,那位私生子也在寻找着证据。 他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哥哥,脾气暴躁又自负,他想法激怒了他,从他的嘴里套出了所有实情——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想和母亲重归于好,维持恩主与情妇的关系,他给出的条件是接纳她的孩子进入自己家承袭贵族的姓氏并能获得所有贵族子弟应有的一切。母亲自然不肯答应,她也不屑于这些虚无的东西。他们谈了许久都未能谈拢,甚至母亲排斥他的靠近,“父亲”一怒之下就默许了自己妻子派出的人对他的母亲下手——没有任何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还拥有其他的情人。 他厌烦透了这一个虚伪的家庭。他一点都不屑于冠上他们的姓氏。他一定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野心不小,便装作了聪明但却又乖巧顺从的孩子蛰伏在这个腐烂的家族中。当他知道他有意让自己的哥哥去谋取国王女儿丈夫那个位置时,他头一次站了出来表现了自己的野心——他对他说:他们都是 “父亲”的孩子,无论哪一个获得了公主的芳心,公主都是属于他们家族的。让他去试一试也不会影响什么,甚至还能多一重保障。面对这样利害一边倾斜的提议,贪心的人自然会答应。 “我从来都不是莱恩特家的人。最初接近你的确是为了……你身后代表的权力。我也的确想过如果你和其他的贵族一样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只是享受着自己身份带来的特权,我会遵从莱恩特的计划……”诸葛亮顿了顿,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你很好,好到……我无法避免地被你所吸引。我并不想将你牵扯进莱恩特家的是非中,也不想拿你的幸福当做筹码,我打算断了这段关系,所以……我没有出席你的成人礼。” “亮找到了我,和我说了莱恩特家的一切,”赫拉森接过了诸葛亮的话,“我说过,亮是个好孩子——我选定他成为你的未婚夫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更重要的是他对你也有心。不告诉你实情也是我默许的,我本以为我的小公主能够高高兴兴地待嫁就好了。” 大乔几乎立即就想通了赫拉森之前不告诉她病情的缘由,“所以父亲你的病也只是对莱恩特家设的局。” 赫拉森点了点头,“你和亮刚订婚而我又病倒了,一切都按照着莱恩特的计划在走,此刻是他警惕心最放松的时候,所以我和亮原本打算将计就计……只是没想到我们的计划反而把你逼走了——你会原谅我们吗,莹?”赫拉森覆上了大乔不自觉交握在一起的手。 “是我太任性,我不该……让你们担心了。”大乔低低地道歉,反握住了赫拉森的手。 “那……你会原谅我吗?”诸葛亮迟疑了一会儿,抿着唇看向了大乔。他的目光诚恳而又炙热,大乔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她转过头避开了诸葛亮的目光,低哼了一声,带着些许埋怨说:“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又欺负我呢?” 诸葛亮知道她指的是上一次过激的欢爱,抿了抿唇后用与眼神同样诚恳的语气说:“只要你别再悄无声息地从我身边逃走。” 大乔面露诧异地瞪向他,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诸葛亮迎着她的神色笑了笑,缓和地说着:“我会成为你身后最强大的依靠,王位、权力永远属于‘赫拉森’,你会成为最优秀的女王,但同样我也希望你能信任我、能陪伴在我身边,因为……我怀着和你相同的爱意,别擅自丢下我,还记得我说过的……”他淡了声,只是冲着她做了做口型,大乔半猜半蒙地看出是那一句“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是他们第一次,她强硬地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时,他再三确认的那句话。 大乔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咳,”赫拉森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旁若无人的神情交流,“你们还没有正式举办结婚典礼,你们随时都有反悔的权力——莹你如果不愿意……” “没有!”大乔想也没想地便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等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父亲时,他的脸上全是了然而又宠溺的笑容——大乔瞬间便明白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讹诈了。 “那你呢?”赫拉森将目光转向了诸葛亮。 “我此后的生命都只会爱她一人。” 大乔的神色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碍于赫拉森的在场压了下去,她转过了话题,提起了自己在意很久的正事,“你这样贸然地离开塔塔,那边的事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留了信得过的人在那边——塔塔的事并不复杂,你要是担心一会儿我详细给你回报。” 大乔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 倒是诸葛亮主动说起了王都的情形,“王都这边以莱恩特家族为首的贵族势力已经分解得差不多,要剥夺莱恩特家的爵位只差一个由头……” 大乔看着诸葛亮有些晦暗的神情,突然间明白诸葛亮想要的“由头”是什么,她拉住了诸葛亮的手说:“贵族也没有随意处置他人的特权,一旦发现贵族有杀害他人的动机或者已经杀害了他人,削爵流放,主犯终身监禁——如果你母亲的事宣之于众,莱恩特家恕无可恕。” 诸葛亮看着她,抿着唇冲她笑了笑。 赫拉森突然间笑起来,“莱恩特家的事现在倒还不急。莹,你才病好又刚回来,得好好休息,王城内的事物可以让亮带你熟悉。你们……可以回房继续聊。” 听见自己父亲明显带着调侃的话语,大乔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 “都怪你,让父亲看笑话了,”回房的路上大乔撒娇似的埋怨,她顿了顿,随后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诸葛亮不解地看向她。 “就是、就是说什么永远都爱我……之类的。” “你不信吗?” 大乔迟疑了一阵,才说:“……我只是觉得一生这么长,你这样轻易地就说出这么重的承诺,我……” “你还是不信我。”诸葛亮抿住了唇,话语中透露出了些许无奈,他搂住了她的腰——大乔并未挣扎——“那你爱我的这份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吗?” 大乔很想说“不会”,但是她看着他的脸很认真地想了想后才说:“我不知道。” 诸葛亮轻笑了起来,“可是我信你会永远爱我——我也信我自己不会有让你感到厌倦的那一天。我希望你也一样。”诸葛亮顿了顿,带着些许调笑的神情说:“或许,你也可以使用你下一任女王的权力,命令我一辈子都不许离开你身边,不然……你就用绳子把我捆起来。” 说到这儿,大乔倒想起了那天他把她的手绑住……尽管她已经不打算去计较那日发生的事,可一想到他竟然如此欺负她,大乔就止不住生气,她哼了一声:“我可没有你那样特殊的嗜好。” 诸葛亮知道她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想了想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那次……是我不好,如果你还没消气你也可以把我绑起来为所欲为。” “你在说什么呢?!”大乔瞪着他。 诸葛亮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我以为你喜欢主动,毕竟第一次是你……” “我那是……不许再说了!”大乔被他逗急了,脸不受控制地红起来。 诸葛亮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眸色渐深,没头没尾地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乔收了声,不解地看向他。 诸葛亮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我想吻你了。”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了进来,披洒在拥吻的两人身上。冬日里难得听见的鸟鸣也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奏鸣。偶尔路过的侍女骑士都掩着唇笑着避开了这条走廊,像是不忍惊扰这对相爱的恋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