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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想摸我的脸,皮笑rou不笑的神情,看不出此时真实的态度。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迟钝得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在厌恶的目光里转了个弯,落在了肩膀上。 “你别怕,我又不会告密,”毫不遮掩的防备和警戒让高睿极其不满,“你得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一样。” 性质完全不同,我心想。 一个是没有证据的造谣诽谤,一个是莫须有的隐私八卦,前者需要证据,否则就会被状告声讨,后者……即使有力地澄清,依旧会是抹不去的丑闻。 “你别这么盯着我,喻可意,”见我脸色难看,高睿叉着手,一副对我的态度格外不满的样子,“我又不是那种喜欢扒别人隐私的偷窥狂,是你自己……” 她又朝我走近了一步。 “是你自己主动的呀,哈,真是的,藏都不藏一下。” “还是在学校这种地方。” “喻姐,有时候还是收敛些,这次是被我看见,下次可能就不是能替你保密的人了。” 原来那次我在下看台之前看到的她不是错觉。 于是我便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将喻舟晚压在墙上亲吻时,有人正在暗处旁观这一幕,不过,无论我怎么回忆当时的场景,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不安的情绪,更没有被人发现秘密的恐惧和慌乱。 唯一存在的,是后知后觉发现当时有人偷窥的兴奋,像是撕开了瘙痒的血痂之后,一面因为疼痛嘶嘶抽气,一边眼睁睁地见证鲜血顺着皮肤流出来兴奋。 说选择性逃避也好,压根不顾惜尊严也罢,此时我满脑子想的是喻舟晚知道这件事情后因为羞耻而彻底崩溃的样子。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问她。 “你这算是答应我了?” “是,”我好奇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可以考虑。” 第二次来这个小区,我依旧不记得路,跟着缓慢行驶的私家车,跌跌撞撞地摸到了一处我没见过的门。 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在我离开之后一直尾随着。我频频回头,却总是被曲折小径旁的树丛挡住视线,加上天将要暗了,什么也没看见。 如果不是陆晓婷主动走出来,我可能对这样的直觉视而不见。 “怎么了?”我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陆晓婷摇头。 “你是他的私生女,是吧?”她开口问道。 “我不是,”我反问她,开口说话时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僵硬,“这不重要,不影响我讨厌他,以及他现在的家庭。” “那刚才是我想错了,之前我从没见过你,一直以为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恨他,真是抱歉。”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木木地点头应了声。 刚才光顾着听陆晓婷讲述当年的事,竟没有留意到她穿的衣服极其不合身,脚下灰色的鞋面裂了好大一个口,多走两步就会掉了似的。 “还有其他的事吗?”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陆晓婷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有些东西,我想找你确认一下。” 在陆晓婷的讲述里,这件事前后的因果很简单,然而现在我和她之间搭建了这样一层微妙的关系,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陆晓婷说,她的mama当年是食品厂的老板,也就是喻瀚洋在工作的那个厂子。 陆mama当时事业正飞升,想着往别的地方发展,拓展业务和人脉,喻瀚洋主动给她介绍了刚刚回国的石云雅,石云雅同意牵线搭桥,让她入股自己朋友的医药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基本转型在做保健食品,在那时保健品行业的销售在风口浪尖上,一拍即合,签了字,投了大笔的钱。 而这个公司背后的负责人之一就是沈越——当年他还叫沈宇航。 他急着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弄巧成拙,不仅以保健品的名义参与销售了有违禁成分的药物,而且涉及私自买卖股权和国有财产。 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石云雅眼睁睁看着对方抢走了业务却不吭声——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不管这份肥差落到谁手上,都没必要为了分一杯羹撕破脸,心照不宣地不提当年的事。 由于违法生产的保健品,导致心脏病患者延误治疗死亡,为了推脱责任让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沈宇航在自己父亲帮助下成功金蝉出壳,把自己摘出来,将网上曝光的那些丑事都推给了其他人——包括签下名字的陆mama,于是他们变成了众矢之的,有不少人去堵门打砸要钱索命。 在庭审开始之前,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人、受不了心理压力的陆mama选择了自杀。 陆晓婷就这么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独生宝贝女儿变成了被亲戚踢来踢去的皮球,变成了寄人篱下的乞丐,初中没读完,就被赶去外地打工。 诚然,我明显听得出来陆晓婷对自己的母亲是偏袒的。 在她的叙述里,母亲只是一个被牵连的无辜受害者,但我想的是,陆mama作为股东不可能对自己合伙人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晓,只是在利益面前默认同意,选择看破不说破。 我问起她和高睿是怎么认识的,陆晓婷抓了抓脸,说是因为种种巧合,在高睿家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 原本打算再刨根问底地打听一下当年的一些事,陆晓婷却说自己此刻正急着赶着餐厅后厨的晚班,以后有空再聊。 我自认为学聪明了些,对所有主观的陈述——尤其是陆晓婷这样和局中人关系密切的,都暂持保留意见。 mama死了,自己光明的人生大厦瞬间坍塌,换做是我,也会想让对方偿命。 我脑子里所有的事情搅成一团,越拧越紧,回想起沈宇航的死,不由自主地往上谋杀的角度发撒联想。 我有些后悔,当时只顾着惊讶陆晓婷口中的陈述,忙着梳理其中的因果关系和人物关联,忘了问一问她在这个故事里看似无关紧要的人物。 比如杨纯,比如高睿,或者高安芹。 晚饭有我讨厌的洋葱炒牛rou,喻舟晚不在家,我面对喻瀚洋的脸倒胃口,随意吃了点,找借口说还有作业没写,回房间锁上门。 一边抄写文言诗词,一边琢磨关于陆晓婷的故事,传来敲门声时,猛地抬头一看钟,已经是深夜。 “要吃宵夜吗?”她示意我看向桌子上的甜点,“我外教老师买的,让我带回来,不嫌弃的话就吃一点吧,晚饭是不是没怎么吃?陈姨晚上发消息和我说的。” 我拉着喻舟晚的手,迅速带上门反锁,将她拽到床上,一面与她接吻,一面解开她的衣服,手不断地往下试探。 “喻可意,”她嗫嚅着叫我的名字,“等一下……我洗个澡……” 我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间萌生了倾诉的冲动,想让她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将所有亲密的行为——接吻,zuoai,分享并体验彼此的性癖,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呢?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想要倾诉的念头,我帮她脱掉最后一件衣服,水汽氤氲,她柔软的皮肤让人想用力咬上一口。 我亲吻喻舟晚的眼睛,希望它们透露的希冀与渴求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