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有猛虎
1.心有猛虎
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的大型体育馆,乌压压的人头挤满场地的每一寸地面,大大小小的横幅拉满栏杆,无数满脸通红的少女手中挥舞着银色荧光棒,齐声喊着“安可”、“安可”。 这是FourSeasons出道一周年演唱会,四个少年劲歌热舞一整晚,连唱带跳表演了二十余首歌曲。 最后一首歌是他们的出道曲《季节》,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舞台上灯光暗下去,音乐终止,这场美妙的盛宴似乎终将迎来休止符。 粉丝们疯狂地吼着“安可”,但舞台上却始终没有动静。 粉丝失望 然而这份失望没持续太久,镁光灯再次点亮,舞台上除了FourSeasons的四个少年,一同出现的还有三位甜美可爱的女生。 这三个女生是同公司荆造娱乐今年出道的师妹,组合名为Sugar。 FourSeasons队长张灏率先走到伸台上活跃气氛:“大家!来一起欢迎我们的小师妹Sugar!” 其他三名成员缓步出来,手中各牵着Sugar一位成员。 观众席像是开水坠入油锅,顷刻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啊啊啊——不要啊!” “余泽西!你居然敢牵别人的女人的手!” “草!狗公司!为什么非要恶心人!” “墨阳!你是不是想跪搓衣板了?!” “呜呜呜!麻麻不许!我蛾子还没有成年!” 俏皮欢快的音乐前奏响起,是Sugar的新歌《darling》。 正对着舞台的vip内场座位上,一个身着朴素套装的女人与现场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年龄三十岁上下,身着杏仁色套装,里面的白衬衫扣到第一颗扣子,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用琥珀色发夹盘起,脸上妆容清淡,像是刚刚散会的职场精英。 事实也的确如此,时年29岁的尚葭年纪轻轻便是电视台的副主任,周末她还在加班,来不及换衣服便来到体育场。 FourSeasons的四个男孩无疑每个都是帅气的,但其中最夺人眼球的一个乌发雪肤的少年。 他皮肤极为白皙,面容唇红齿白,身材颀长而单薄纤细,汗津津的湿发贴在他的脸侧、颈后,像是一汪渐渐融化、剔透晶莹的雪。 他右手牵着一个短发女孩,不同于队友虚虚地握在女方的手腕上方,他实实在在地拢着女孩细软的手指,偏过头对女孩露出一抹淡笑。 寇欢霎时间就羞红了脸,年轻饱满的苹果肌飞上红霞,若不是墨阳捏她的小指,她差点错过自己的part。 “darling给我你的甜言蜜语……” “墨阳!墨阳!你快把手松开!” “我踏马的,墨阳干嘛这么死死地拉着寇欢?” “死妈公司,明明寇大姐就一直贴着墨阳炒作,还安排墨阳牵着她?” “真尼玛小刀拉屁股开眼了,这次巡演最后一场搞这么一出!” 寇欢尚未出道就出演FourSeasons的MV,并在MV中饰演墨阳爱而不得的女友。但最可恶的是墨阳并未拒绝,甚至还十分配合。毫不夸张地讲粉丝苦寇欢久矣。 她跟墨阳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年纪,全脸都是胶原蛋白,笑起来像是活泼可爱的红苹果。 就像是夜空中本该独悬的冷月身边多了一颗碍眼的星子。 在粉丝们疯狂的吐槽中,演唱会圆满结束。 工作人员和成员们在后台兴奋地香槟庆祝过后,休息室内一片狼藉。 队长张灏脱下演出服,啧啧道:“阳子,你可真行,还跟寇欢那么亲,不怕你家大婶急啊。” 原本还面带笑意的墨阳冷下脸,把捏扁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里:“提她做什么,扫兴。” “你这个人可是恩将仇报,尚大婶对你不薄,给你那么多资源,就换你一句扫兴?”张灏道。 “她乐意给,我没有求她。” 余泽西蹭地从折叠椅上站起来,径自出了屋,门与门框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气氛怪异,休息室里没了声音。 墨阳像是没察觉到,自顾自收拾好东西也出了门。 张灏撇撇嘴:“就他这样的人要不是有尚葭给他撑腰,早不知道糊到哪个旮旯了。” 墨阳作为偶像爱豆出道一年多,实力几乎没有长进,唱跳双废,就一张脸上乘。 不过他的个人资源好到逆天,各大电视台的节目、时尚杂志拍摄、都是手到擒来。 墨阳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保姆车里,戴上眼罩补眠。 不一会儿,张灏和许致远都上了车,余泽西一向可司机并没有发动车子。 他们的经纪人莱姐姗姗来迟,对众人道:“先不要着急走,尚主任给大家开庆功宴。” 墨阳仰在靠背上还没睡着,听见这句话怒火心中起,这个老女人怎么还阴魂不散? FourSeasons在京连开三场演唱会,莱姐狗腿地给尚葭送上三场演唱会的VVIP门票。尚葭一个大领导,竟然每次都来了。 “我不去。”墨阳露出一个讥诮的表情,直接回绝。 莱姐白眼翻开:“你不去?墨阳,你以为你是余泽西能肆意妄为?别忘了,合同里清楚写着不得拒绝经纪公司的合理要求,还是说你想赔得倾家荡产?” “……”墨阳重新戴好眼罩一言不发。 莱姐一代手腕强硬的老辣经纪人,三言两语就唬住一个不满18岁的小屁孩。 司机发动引擎,保姆车驶向京郊一处清幽的私人会所。 尚葭提前抵达,豪气地包下最大的包厢,并点了一桌佳肴。 尚葭22岁以优异的成绩从传媒大学毕业,后进入电视台工作,先后主持过多档新闻节目,去年凭借优秀的表现入驻电视台高层,任职副主任。 在去年电视台年会上,尚葭邂逅了刚刚出道不久的墨阳。 他一身清爽的白T恤、水洗蓝牛仔裤,黑色的短碎发乖乖的搭在额前,像是闯进名利场的懵懂小兽,更像是一瓶盛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沁凉雪碧,带着淡淡的柠檬香,还有点青涩的海盐味道。 尚葭足足盯着墨阳看了有半分钟,感受到视线的墨阳回过头,对她腼腆地笑了笑。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尚葭的脑海里燃起一簇烟花,点亮她整个漆黑寂寥的夜。 尚葭小半辈子都循规蹈矩,上学时好好学习,上班后努力工作,人生就是一潭死水,泛不起半点涟漪。 如果说她是保守、古板的,那么墨阳就是她人生的癫狂。 席间,莱姐不停地吩咐墨阳给尚葭敬酒,尚葭抿一口,墨阳要喝一大口。 不多会儿,墨阳瓷白的脸上透出玫瑰花瓣一样的胭脂红,显然有些醉意。 饭局在晚上十点多才结束,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莱姐也喝高了,给保姆车司机打了三次电话都按错按键。 唯一清醒的人只有尚葭,她有条不紊地约了网约车,将除了墨阳以外的人全都送走。 包间内彻底清净下来,只剩下半躺在长条沙发上的墨阳。 他左臂曲起盖在眼上,他的眼皮很薄,近看像是两片桃花花瓣,透出淡淡的嫩粉。双眼皮的皱褶处很浅,但是睁开眼形成好看的小扇形。 尚葭蹲在他身侧,伸出手触了他的眼皮,是热的,软软的。 尚葭倏地缩回手,这是活的墨阳,可以任由她摆布的墨阳。 其实尚葭并没有跟墨阳近距离接触过,她向来都是远远地看他,在心底默默欢喜。 尚葭出乎意料地完全不紧张,她整个人犹如入定。 她将墨阳架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颈,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两个人就这么亲密无间地走出包厢。任谁看,都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穿过会所的人造水景,有侍者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 尚葭摇了摇头,自己顺利地将墨阳塞进车里。 不甚明亮的路灯照射进来,墨阳歪在座椅上,领子裂开一大半,露出里面如玉的胸膛和樱粉色的rutou。 尚葭的心怦怦跳,在中控台上搜索最近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