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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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凌鸣铮强忍腹部剧烈收缩抽搐的痛苦,“噌”地一下双腿跪地,膝行上前,一手扶着沉重的孕肚一手抱上空青的腿,叠声哀求:“主人……不要丢下铮奴……铮奴会死在这里的……” 如果是在从前,能有机会从空青手中逃脱,对他来说求之不得,但是现在不行,他怀有身孕,若无空青出手襄助,凭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是无法安然产子的,到时莫说恢复功体报仇雪恨,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了。 可空青对他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眼睛都不眨一下抬脚狠狠一甩,毫不留情地踢开他。 “你不该死吗?倒人胃口的丑东西,着实没什么必要带回南城了。若不是觉得一刀杀了你太过便宜,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在这儿与我说话吗?就在此处自身自灭,别耽误我为玥珂寻药!” 说完,空青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转眼消失在山道尽头,徒留捧着大肚的凌鸣铮孤零零躺在山道上。 寒凉刺骨的夜风犹如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割在凌鸣铮身上,他捂着坠胀痉挛的小腹仰面翻到在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意识清明。 好生恶毒的女人……温玥珂如此,空青亦是如此……爱他时乖巧驯顺,温柔可人,对他千依百顺,翻脸后却残忍无情,说丢就丢,可叹他凌鸣铮竟栽倒在两名弱质女流手中,今日怕是性命休矣…… 他咬牙切齿在心底暗骂,可被剧痛连番折磨的身体终难支撑下去,浑身上下阵阵发冷,意识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但就在此时,腹中忽然一阵强烈的抽搐收缩,猛地让他逐渐涣散的意识重新聚起。 不……还没到该等死的时候,他还有机会翻盘…… 因寒冷和剧痛而苍白失色的手掌颤颤巍巍抬起覆上高高耸立的肚皮上,凌鸣铮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力咬破舌间,借由口中剧痛和浓烈的血腥气息维持意识的清明。 ……只要腹中的胎儿能顺利出世,他就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能为自己报仇雪恨…… 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坚持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凌鸣铮捂着孕肚,忍受着腹部一收一缩的绞痛强行打起精神,朝山道一侧的密林爬去,肛xue里流出的温热液体在身后流下一小道滑腻腻的水痕。 他方才隐约看见,那边有一块锋利的石快,用来割破腹腔再好不过。 一步、两步……距离树底的尖石越来越近,过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他终于爬到树下,拾起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块,无声地盯着它看了片刻,随即对准自己腹下,毫不犹豫地重重刺下,在剧痛还没来得及侵蚀神经前一鼓作气捏着石块往肚皮另一侧用力一划! “啊——”下腹瞬间被利刃撕裂,大股大股的鲜血似乎被他的决绝和残忍震慑住了,滞涩了好一瞬才从粗长的伤口处喷洒而出,剧痛席卷全身,甚至一度压过腹中的绞痛。 凌鸣铮苍白着脸,双目瞪得溜圆,口中发出濒死的喘息,稍稍缓过气来却又颤颤巍巍伸手探到腹下,摸索着找到被尖石喇开的伤口,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伸手探入其中。 他原是男子,并无zigong,如今用来怀孕产子之物不过是空青为了折辱凌虐他而残忍植入的母畜zigong,无法将胎儿从身体内自行产出,只能通过剖开腹腔强行取出足月的婴孩。 好在他已有过生育经验,上一次产子时,空青为了让他切身感受女子怀孕生产之苦,非但没给他用上麻沸散,反而用醒神汤吊着不让他昏迷过去,让他意识清明地感受着自己被活生生剖开肚子取出胎儿。自那以后他便将剖腹取子时的一切过程和痛苦都刻骨铭心。 他闭着眼,喘息着伸手探入腹中,不一会儿就摸到胎儿毛茸茸的发顶。 就是这里了。他心中一喜,又将双手继续往下伸去半分,果然摸到婴儿纤细的脖颈。 “好孩子,出来吧你!”他在心中殷切地默念一声,紧接着双手陡然发力,拽着那婴儿的脖颈重重往外一拉,竟是硬生生把一个婴儿从腹中拉出。 “啊——” 在胎儿离体的瞬间,下体仿佛被活生生撕裂,巨大的痛苦蔓延全身,腹腔里的羊水自裂开的伤口处迸出,喷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凌鸣铮已是气空力尽,四肢麻木瘫在泥泞的地面上,已干瘪下来的小腹更是一片血rou模糊,看不出一丝好rou。 生命力仿佛在他身上极速流失,意识迅速变得混沌,就连视线也模糊不清,从树影的空隙间漏下的月光清晰照见他一片灰白的脸。 好冷啊……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当年温玥珂替他生下渊儿,也经历了如此撕裂身体般的痛苦吗…… 逐渐模糊的意识里隐约浮现出温玥珂的身影。 她一身迤逦白裙,从飘渺的雾色中走来,裙摆翻飞不染纤尘,每一步都带起幽幽的暗香,离得近了,还能看见她还是那样昳丽好看的面容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他有些恍神,他从未见到过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平和自然的盈盈笑意,往日她即便笑着,笑容也是勉强的、悲苦的、委屈的,原来她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样子,竟比平时还要好看吗…… 可这样的温玥珂终究只存在于他濒死的幻境中,真正的温玥珂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哈……”他仰面望着树影斑驳的天空,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临死之前,能再看她一眼,哪怕只在幻境之中,怎么不算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呢—— 白衣浅笑的女子朝他伸出一只手,眸光流转,似在催促,他不禁心旌动摇,下意识伸手,眼看就要搭上对方指尖时,一阵高亢的婴儿啼哭声乍然响起,将他从混沌的幻境中强行拉回现实。 “呜啊……啊啊……” 他循着声往一旁看去,只见一团血糊糊的rou团躺在不远处,粗短的四肢胡乱踢蹬挥舞,皱巴巴的小脸下方裂开一道血盆大口,此刻正大张着从中发出滋哇哭喊。 凌鸣铮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犹如被雷击中天灵盖般醍醐灌顶,倾尽全力翻过身,长臂一伸将那婴孩揽在眼前。 哭声洪亮,四肢健全,是个健康有力的女婴。 凌鸣铮盯着她看了半晌,陡然笑了起来,附过身去张口咬在那女婴颈侧动脉上。 “呜啊——”高亢的啼哭声倏然化为一声尖叫接着便渐渐没了声息,反倒是伏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吸血的凌鸣铮形貌丕变。 只见他脸上凹凸不平的肌肤,随着鲜血入口竟无声开裂,一张脸犹如被锋利的刀刃横七竖八乱划一遭,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破碎的死皮片片裂开剥落,与此同时苍白失色的唇瓣渐渐恢复了血色,肚皮上狰狞的豁口也不再流血,垂软无力的四肢血脉通畅,浑身上下犹如焕发新生般重新充满了气力。 “空青……你大概万万没想到,我凌氏一族还有只传家主的续命秘术……” 须臾过后,凌鸣铮猝然起身,怀中抱着的女婴竟已血rou全失化作森然白骨。 “只要这世上还有我凌鸣铮的骨血在,我饮尽其血便能续断筋,活血rou,焕然新生……” 他自顾自般喃喃低语,忽然垂头看了看怀中的枯骨,冷笑道:“虽不知你是我与谁的骨rou,但能为我所用,也不枉我鬼门关走一遭把你生下来……” 说完,五指一松,任由枯骨坠地。 “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我也该与其他人好好算一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