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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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了六月中,十里市的天气变得更加燥热,中午热的几乎不能出去。 林奶奶的病终于有了好转,不久便出院了。 老人家信佛,这次能从鬼门关逃出来,总觉得是冥冥之中,佛在渡他的信徒。 身体刚好利索,就想着去寺庙叩谢佛祖。 白芷兰和林正洲劝不住她老人家,也就答应了下来。 正好赶上兄妹两人放暑假在家,林奶奶让他们两个小辈跟着去,想在佛祖面前,祈求保佑他们两人。 “蠢狗,往里坐坐,让我进去。”林桉打开车后座,推了把林肆的胳膊。 林肆斜靠在车坐上,撩了撩眼皮睨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是我谁啊,我非得给你让位置?” 林桉瞪了他一眼,双手叉腰,一脸骄衿的说,“就凭我是你可爱的meimei,你不得给你meimei让个座?” “嗤。”林肆唇角勾起,轻笑一声,“我不给meimei让位置。” “那你给谁让?”林桉被太阳晒的有点难受,往他靠了靠,腰碰到了他腿上。 林肆不着痕迹的移了下腿,使两人靠的更近了些。 他桃花眼微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林桉,散漫地说,“给你嫂子让。” 林桉抬手拍了他一下,果断的痛斥他这种行径,“好啊,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妹,现在还没有老婆就这么对我了,以后估计更过分。” “诶!”她抬手假装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戏精上身,语气凄婉,“我都可以预见以后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被冷情哥哥和恶毒嫂嫂折磨的悲惨生活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哥哥不会永远对我好,但也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狠毒。” 林肆好笑的看着她这幅祥林嫂附身的模样。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你嫂子能让我睡,你能干嘛?” 林桉一噎,没想到他能这么没有下限,耳朵有点红。 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死变态!” 林肆笑了笑,舒舒服服的靠在车椅上。 林桉愤愤不平的从另一侧上了车。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十里市最东边,哪里有坐寒月寺,庙不大,但听人说很灵验。 一路上,林桉一直捧着个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笑的眉眼弯弯。 “桉桉,和谁聊天这么高兴啊?”白芷兰从后视镜看到了她这幅样子,转过头问她。 面对白芷兰的询问,林桉头也没抬,仍然专注着手里的手机,“陆清河。” “是清河啊,清河是个好孩子,这几年你宋阿姨身体不好,都是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照顾的。”白芷兰叹了口气,“你对人家好点,叫他常来家里玩。” “嗯,知道了,mama。” 她继续和陆清河聊着天,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罪魁祸首就是旁边刚刚转醒的人。 “你干嘛?”林桉扑过去想把手机抢回来。 林肆随手将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中,单手搂过林桉的脖颈,将她钳制在怀里。 “林狗,你拿我手机干嘛?”林桉使劲挣扎也挣脱不开他,她有点生气,仰头怒视着他。 林肆轻轻松松的将人按在怀里,敛下眉眼间的阴郁,刚刚睡醒的声音微哑,“你打字的声音吵到我了。” “那我把声音关了,你把手机还给我。”林桉试图采用迂回战术。 但很显然,林肆不吃这一套,他现在强忍着没把她揍一顿已经算好的了,她还敢和他讨价还价。 呵,和陆清河聊了一路了,笑的像个傻逼一样,碍眼的很。 “你乖一点,别惹我。” 林肆将她搂在怀里,阖眼仰靠在车背上。 他正在竭力抑制住那股子燥郁,所以,听话点林桉,不然他不保证会不会吓到她。 林桉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倦,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也没再闹他,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的味道,莫名有点心安。 一路无言。 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寒月寺。 寺庙建在山中,但好在信客比较多,车子可以直接开进来。 白芷兰和林正洲陪着老人家去正殿还愿了。 林桉和林肆可以在寺庙里随便转转。 两人走到一棵梧桐树下的时候,林桉突然停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这棵据说有几百年历史的参天古树,上面的枝桠挂满了红色的许愿条,风轻轻吹来,满树的红条随风飘扬。 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下午两点,庙里很安静,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几声蝉叫在树梢间响起,阳光炙热,但好在有巨大的古树乘凉,倒也不是很热。 “哥哥,你相信这世上有佛吗?”林桉抬头看着树上的许愿条。 林肆眉眼微沉,那双桃花眼里藏着滔天欲念,他站在林桉背后,放肆又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隐隐约约有木鱼声传来,叩问着他的心。 庙里的金身佛祖庄重不可侵犯,此时正沉沉的注视着他,仿佛一旦他将背德情事说出口,就要将他镇压在五指山下,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林肆嘲讽的看了眼殿里高坐佛台的佛祖,闭了闭眼。 风起,将他的话送进林桉的耳里,“他悲悯众生,却不悲悯我,我又为何要信他?” 此时,寂静无声的寺庙里,传来更为清晰急促的木鱼声,似乎是高不可攀的佛祖给这狂肆的凡人下达的神谕。 佛要他,此生此世不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