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代写作业的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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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是跟章佑出去玩了吗?” 江霁辰在给她夹菜,今晚夹的大半是青菜,这又让她想起了不久前尴尬的鼻血,讪讪地抬头示意自己要吃rou,“……不是今天。今天有点累了,我去洗个澡就睡了。” 江霁辰这里只他一个人住,梦生个子又矮,他的衣裳穿在身上必得及地,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衣服换,停下了咀嚼的嘴巴,皱起眉思考着。江霁辰忍不住的伸手托着她下颌摸了摸,说:“有。我之前给你买过衣服备在这里,你一会去洗拿进去换就好……就在卧房柜子里,隔壁的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你的东西。” 他周到又体贴,要比杜将军和他手下那些兵将们周全的多,正是因此,梦生习惯于两手空空不做任何准备,在初离开京都那会吃了一阵苦头。 翻翻衣柜,里面春夏秋冬衣衫都备了两套,还有贴身的中衣,料子入手极软,都已熏过香,香气淡淡的。 2 她差点在浴桶里泡睡着。 天已黑透,拿进来换的衣裳搭在屏风上,熏的是江霁辰家里习惯的静神香,能够让人平神静气,当然也微带点催眠功效。梦生刚开始到书院读书,长这么大了正经书没有读完过一本,况且又写的一手好字,是先生重点照顾对象,一天被盯下来精神疲累,在热水里泡着就发软,渐渐闭了眼往水下滑去。 咚咚。 “阿生。” 里面这么久没有动静了,江霁辰不放心地敲门,接连喊的几声,梦生终于惊醒,随便擦洗几下爬起来穿衣服。 她拉开门,浴房里涌出的热气接触到夜色纷纷消弭,江霁辰就站在外面,低头把她没穿好的衣裳拉平整好,然后拿软巾帮她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头发这样短,湿了又不擦,水全滴进领子里去了,不难受吗。” 梦生还未醒困,不太清醒的往他怀里钻,头发还被包在软巾里吸水擦拭,身子已经被抱起来往卧房走,随口说:“太麻烦了。我头发短干的快。” 江霁辰把她放到床上,被拉住手不让走,床上的人卷着被子拽他:“睡觉吧,睡吧,你怎么还不睡。陪我睡觉。” 江霁辰:“我还有一篇文章没写完。刚刚写到一半去浴房看你的。” 梦生:“不写——都这么晚了还写,你理会那些老头的话干嘛。” 见他还不动弹,梦生又把他手拽了拽,“我好困了,霁辰哥哥——你要是不抱着我,我怎么能睡着。” “……”拽了江霁辰一踉跄,颔首应下,“好。” 梦生看他总算宽衣解带,低眉拆了发冠,心满意足的腾出点位置给他,等他躺下来,熟练的爬进他怀里抱着腰准备睡去。江霁辰揽着她后背,二人相拥而眠,不过半个时辰,梦生忽然惊醒,摇着他右边肩膀:“江霁辰,糟了。得起来了。” “嗯?”江霁辰发出一点气音,埋着头还待再睡。 “我课业还没写,明天先生要检查的,快起来陪我一块写。” “……”江霁辰无言以对,苦笑着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手背挡在眼睛上,说,“先睡,明天早起写。” “不行,明天不一定写得完。”她自己不先起来,一个劲推他的肩,拽他的头发,只听得他幽幽的长叹一声。 他起了。 3 夜气微有些湿意,天闷闷的,可能要下雨。江霁辰随手把头发一绾,下了床披上衣裳,把梦生从被子里剥出来穿上衣服抱着往书房走。 梦生软塌塌靠在他肩头还犯困。 卧房门一拉开,夜风扑面,檐廊下树叶沙沙作响,天上星子无一颗,月亮藏在乌云后面,照得一大片乌云斑驳纵横,夜很沉闷。两个人穿过风起树摇碎影斑驳的走廊。 到了书房点上灯才把梦生放下,江霁辰直接把书桌前的椅子搬走,换成摆在后面的美人榻放在书桌前面坐着,足够江霁辰打横躺下的长度,榻上还放着软被。梦生屁股刚坐上去,又瞌睡虫又活泛起来,蹭过去抱着江霁辰的腰,把脸揉在他肩头,没骨头似的,等江霁辰磨好了墨、润好了笔,被他扶正端坐在桌前,才一脸茫然的拿着笔坐在那。 江霁辰全然没有困意了,在旁边接着写他没写完的文章,说,“阿生快点写,写完抱你睡觉。” 随后便不再理会她,专心致志写字。 梦生只好咬着笔杆,翻开今日从书院带回来的那本〔学经〕,端端正正一笔一划的开始抄写。 不过片刻,江霁辰写完最后一个字,洗了笔转身来看梦生的课业时,发现她写了这么久竟只写了短短两行字,虽然写的极认真,但也不至慢到这个程度——他小心地问:“阿生,先生是要你抄写多少?一整本吗?” 她头也不抬认真写着,默默点头。 “……”江霁辰默然,“慢慢写吧,我在这里陪你。” 梦生才发现他已经写完了,靠在窗边拿了本书在看,躲在书房浅眠的橘猫被吵醒,钻进书桌底下挨着江霁辰无声的走来走去。又过了一刻钟,她纸上的字变成了三行,江霁辰有心想劝她不必每个字都要写的横平竖直大小一模一样,如果不管怎么认真写出来都是那样丑,还不如着意于速度快些。还没开口,先被抓住手臂,晃了晃。 “霁辰哥哥……” 江霁辰不动声色等着。 “哥哥——你帮我写好不好。” “哥哥”两个字像个小勾子,从他心头轻轻地划过,这个称呼十分陌生,从来只有他叫惯了jiejie,没有人耍赖的叫他哥哥。他低下眸子去看梦生,把两个人纠缠的姿态看个分明,连垂下的衣袖也是堆叠在一起,玄色的衣袖搭上了层层叠叠柔软的丝绸,水rujiao融一般。 他实是难以拒绝梦生的要求,不甚坚定地张口,说先生既然要查她的课业,怎么会发现不了是不是她写的? 况且书院里很多先生都认得江霁辰的字。 江霁辰低头看她的眼睛,两只手都被她握住,未出口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最后轻轻点头:“好。你先回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你今天累了,快些睡吧。” 梦生拒不回房,在美人榻上歪倒身子躺下,头枕着江霁辰大腿,卷起软被盖在肚子上,眯了没一会,便悄无声息赴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的是轻轻的蘸笔、翻纸声,闻见是江霁辰身上熟悉的淡香。他身上有股极幽淡的体香,但还是衣服上静神香味道更重,常常会被盖过去。 睡梦中他原本的体香似乎加重了,梦生无意识嗅着这股香,脸颊越来越往他下腹位置蹭,正在抄书的江霁辰随意一瞥,耳朵立即烧红,伸出左手小心托着梦生的脸把她从敏感部位移开,让她的脸转了个方向。 4 梦生是被落雨声吵醒的。 夜已至半,她听见外面大雨如注,书房顶上雨打瓦片的哗哗雨声覆盖了其他声音。她睁开眼,身上被薄被严严实实盖好,江霁辰还在写字,手边的纸堆了厚厚一沓,手掩着嘴非常轻的咳嗽,感觉到她动,低头看过来。 他眉眼间带了点疲倦,因此这平常的一眼也显得格外温柔,说话声音微哑,是刚刚咳出来的:“醒了?抱你回去睡。” “写完了吗?” “快了,只剩最后一点,马上就好。”江霁辰手里捻着最后一页纸,梦生睡到这会已经不是非常困了,站起来绕到他背后,抱着他看他写字。 “……”江霁辰前面被橘猫蹭腿,后面被梦生蹭脖颈,前后夹击,一个比一个更像猫科。 还没写几个字,梦生的手就不老实了,环在他胸前乱摸,勾住了衣襟,玩闹似的轻扯。 江霁辰非常警觉的攥住衣襟低声叫她。 梦生不理不睬,灵活的小指头勾着衣襟慢慢蹭,挑起了一抹春光,他坐着,梦生站着,看见衣襟里露出一线胸膛白皙如玉。 “阿生……”江霁辰抓她的指头,抓了个空,于是还紧攥着衣襟,梦生扯了两扯,没有扯动。 她抿起唇,手往后滑,抓住肩头的衣料开始用力。 “阿生!”江霁辰死死攥着不松手,衣料被拉力勒在肩上,勒出红痕,梦生在背后咬耳朵,语气不善,配合着窗外雨声听得森森然:“江霁辰,不要让我动手撕了它。” 她从来是说到做到,江霁辰呼吸急促,手指力气一松,身上的衣裳便被扒落了去,两肩裸露,他脱手遮住前胸,指尖颤微微地遮着rutou,rutou软嫩的顶到指腹,两个敏感部位相触,让他感觉怪异无比。他闭上眼,但梦生的注意力不在前胸,她还是看着后背那些伤疤,指头点了点,沿着走向虚划过去。 她点燃了燎原大火。 陈旧岁月里寂寥了的疼痛纷纷在她指下复活,迟到的关心和痛惜让当时的疼痛争相重演。 即便是当时表现得骨头很硬,铮铮硬骨此刻也化成水,淌在她指尖。 江霁辰不肯抬头,固执的闭着嘴,感受到背后手指渐渐移开,然后一点温热的濡湿,贴到了他的疤痕上。 “阿生——”他紧握的手上鼓起青筋,闭着眼,喉结颤动,问她在做什么。 “没什么,”梦生舔舐他肩头凹凸的疤痕,连旁边的肌肤一并含进口中,吮出了红印,“只是想看看这个疤能不能消下去。” 江霁辰心头重重地一沉,难以遏制的凉意从心底泛上来,手指攥着衣服想要往上穿:“我那时候……抹过祛疤膏的。可能没什么用。”他曾经跪坐在地上,裸着上身,回头借铜镜给后背涂上祛疤的药膏,把整个背部都抹的湿漉漉的,然后静静等着它干。可能是撕开的伤口有点深,江霁辰知道还留有疤痕,但是铜镜里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疤痕比他以为的要重。 他下意识的向她说对不起——虽然脱口而出后,他也不知道是哪里需要他说对不起。 脱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总感觉是弄坏了阿生的东西。 5 梦生给他肩头鞭子扫到留下的浅浅的疤上留下了一连三个红印,给他把衣服穿好,边看他抄最后一页学经,边问江太傅为什么打他。 江霁辰头也不抬的写字,随手抽开左手边抽屉,露出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信件。 那种敷衍的书信也值得人收藏吗。 梦生默默合上抽屉,抱住他在他脖颈蹭了蹭,说:“对不起。” “没有,”江霁辰目不斜视,“是我自己惹来的事。” “江霁辰。” “嗯?” “转头。” 江霁辰停下笔,毫无防备心的转头,被近在咫尺的梦生亲住了唇,少年少女唇瓣相贴,柔软的不像话,他一动不敢动,浑身上下都僵住。 但梦生也只是含着他嘴唇吮了两下,贴了一会儿,便退开了,两个人相顾无言,炙热柔软的眼神相撞,在这后半夜的大雨中渐渐地烧红了他的眼尾。然后烧到耳廓,耳尖比戴着的那颗鲛珠更加艳红。 这种对视忽然使梦生也脸红了,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咳,你接着写吧。” 江霁辰不回答,仍旧看着她,身体忽而前倾,侧了下头抬首来吻她的唇,被她向后仰头躲开,还锲而不舍地探过上身追逐着,最后也只不过在她唇上轻轻一碰,若有若无。 6 “杜小姐这课业……” 书院的先生坐在书桌前,把一沓纸拿给其他先生看,慢条斯理补上后半句,“我该不该给她过?” 纸上字迹工整漂亮,江霁辰写字偏瘦长,笔画极细,细而带风骨,看起来没有其他学生写字端庄秀气,但也好看,非常好认。这课业抄了将近二十张满满的纸,没有一个字是梦生的笔迹,给她过了,不太甘心。 让她重写,又担心累了江公子。 先生们啧啧有声,“这江霁辰跟杜小姐……怎么课业都帮人家写呢。张家小姐一颗芳心恐怕要等不到回应了。” “杜家跟江家,不太可能会结亲吧?” “你懂个屁,年轻人若谈起情情爱爱,可不管家里愿不愿意结亲。非得等家里敲打过了,打断了骨头——” 几个人八卦一阵子,纷纷说道:“过,过!给她批了,抄也不容易,昨夜说不定抄到多晚呢。” 外院的王先生被架上去拿着朱笔批了过,不情不愿地,遭到了内院先生一阵嘲笑。 不过片刻,走进内院讲堂的先生一眼望见江霁辰低头时耳朵上晃动的耳坠:“……” 真不是很懂。 先生话音一转,讲起了书院的规矩,和本朝的礼仪。 是,书院从来没有规定说男学生不能戴耳饰,本朝也没明文规定过耳饰是女性专属,不规定,不明说,是因为没必要说,人尽皆知,去问小孩子都知道,没必要占用一条。 但你不能因为没有这样的规定就特立独行穿耳洞戴耳坠招摇过市—— 章佑瞥了江霁辰一眼,悄悄用笔头戳他,做口型说: “辰哥,在说你。” 江霁辰淡然,不紧不慢地抬头垂着眸子摘了耳坠,攥在手心里。 先生总算满意的开始讲课。 7 不知道为什么,章佑总觉得今天的江霁辰跟平常有点不一样,虽然看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同,但他显然精神更饱满、神情更愉悦,态度都温和下来了,就算被先生没点名道姓地指说了一番,也没有生气的迹象。章佑向他凑近一点,江霁辰眼尾瞥一下,没有动弹,任由他挪挪挪小声问:“阿生给你戴的?她送你的吗。” “嗯。”江霁辰发出轻飘飘的气音承认。 “嘶……”虽然章佑早就知道他俩迟早得有点啥。 但这一天来临了还是牙酸。 “辰哥,别太招摇,这些老头可喜欢跟江太傅告状,小心为妙。” 江霁辰不以为意,等到中午下了学,章佑跟江霁辰前后脚出门,看见等在门口的梦生,又是一阵牙酸,不告而逃了。 8 梦生把江霁辰带到偏僻无人处,扒了衣领看那个疤有没有淡化。 不仅疤痕没有变淡,印在上面的三个吻痕甚至变得更深了,从当时的浅红变成了如今的深红色,靡艳颜色仿佛那条疤尾部开出了花,梦生摸了摸,把衣襟拢好,叹了口气。 江霁辰抱着她,手劲有些大的摸着她后脑勺头发,从头发一直摸到脊背,像给一只猫顺毛,在她耳边低喃她的名字。 “没事,还是很好看。” 她说这话尾音都带叹。 江霁辰抱的更紧了,手指微微发抖,含糊地说,“以后……的时候,我留一件衣服,遮住后背就好了。” “江霁辰——”她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抬头,又被他温柔摁回去,打断她的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给你画一树红梅好不好?伤疤作枝干,就画红梅含苞,用墨浅勾一遍。”梦生踮起脚尖,贴着他唇角低语,“以后我们夜间行乐,霁辰哥哥跪伏身下,耸动磨合之间,让月光照进来,照在哥哥肩上背上,晃动着模模糊糊,给我看腰如瘦雪一握,催开月夜里一树梅花。” 她嗓音又轻又软,勾出的是江霁辰以为的婚后的情景,对此一窍不通的江霁辰迷迷糊糊之间没想出那是个什么体位,只红着脸默默颔首,十指交握着拉拉扯扯不见松开,说出来只有一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要梅花,脊背上可以长出梅花,你要梨花,梨花也能含在眼睛里,风吹雨打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