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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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拉他!?” 教学楼天台上,站在最前方的男学生们回过身,惶然被千夫所指,无论来救刘健夺的行动是否出自真心,见死不救的样子是被真切地记住了。 在众口铄金中,怎样的英雄都会塌缩成懦夫,他们恼羞成怒地吼出了为自己脱罪的有力证词:“强jian犯死不足惜!” 避孕绳断了,男性互害的连锁还没断。 男人为了保证自己的正当性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为了洗脱名誉污点,他们会冲在第一线帮她们为避孕绳上的自首作证。 教学楼下,第一班警察顺着目击者指出的方向冲进了森林,没发现凶手,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江未的尸体明春才肯浮上河面,将被认作江魅杀死的第五个强jian犯。 21世纪的一切还没完,但对河边瘫坐的小蜘蛛来说,已经完了。 真正直面自杀,江魅才明白自己何止不喜欢自杀,用非常讨厌来形容都不够。 像被背叛了一样…… 谁用自杀背叛了我? mama。 剧痛如针刺穿心脏。 mama,妳爱他永远胜过爱自己,胜过爱我。 江魅感到不满,雪花屏的荧光在八只眼前飞速闪烁,潜意识里响起女童任嫦的声音:每当感到不满,我就要去其它时空,寻找希望! 嫦是神的名字,魅是鬼的名字,永远做不成人类的女人,感到了深切的不满。 不做人类,便做鬼神。 黑色如幕布降落,潜意识里的一切,再度随着不愿想起的童年记忆被遗忘…… “……死者均系男性生育人才,社会影响极端恶劣。接警后,创生区警方及人才保护组织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开展侦查,望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协助公安机关侦破案件。” 江魅醒来时,车里的广播一字不落地接上了结种纪电梯杀人案的报道。 江未还没醒,她枕着他的腿,维持着昏倒时的姿势。 车内涂装大多是白色的,置入了一些蓝色的饰品,比如车座是白色皮革的,颈枕脚垫就是蓝色的,这配色仿佛还停留在冬天的河边,可窗外行道旁正在投影初春的木棉花。 这场跨越秋冬的穿越,只让结种纪的时间过去了播音员的一个气口,连一秒钟都不到。 江魅和江未一样,对穿越的原理都不怎么关心,在哪里不是一样的活?她更关心自己心里发生的事。 两种声音正在心里争斗。 第一种是:我爱他;第二种是:离开他。 江未像个留不住的人,总要离她而去,既然注定要失去,现在就失去是不是比较好? 江魅坐起来,转身跨坐到他膝头,面对面观望他沉在梦魇中的脸。 江未的胸脯忽然开始激烈起伏,像溺水者在拍击够不到的水面。 那痛苦的神色立刻打消了她全部的犹豫,江魅张臂抱住他,直到他从窒息的余痛中复苏。 “江魅……我来陪你了。” 听见江未的声音,她立刻抬起头。 像求死一样渴爱的薄唇迎面压下,复刻了新年夜里一瞬胜一生的吻。 很咸。 江未的吻总是很咸的,上一次他在流血,这一次他在流泪。 泪水和着津液淌进她嘴里,她努力地想用舌头安抚他咸涩的唇瓣,可惜做不到。 江未不让她动,他的舌头压着自己的舌头,嘴唇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怕一松口,她整个人就要消失了,两条坚毅的胳膊也紧紧揽着她的后背。 坚毅只是肌rou的廓形,它们同样在脆弱地颤抖。 江魅不再是上一次猝不及防只顾吞咽的状态了,因为她开始理解他了。 从前她喜欢江未违法乱纪的瞬间,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江未从来没有违反他心中的法,他一直遵守着21世纪的法律。 生在结种纪,却奉行胶合纪的法律,怪不得会活成一抹特立独行的白。 所以他帮她入学,因为在21世纪她就该享受九年义务教育;他敢爱她,因为21世纪他爱她不犯法;他不肯和她痛快zuoai,大概是21世纪的校规不允许师生恋…… 那他知道她杀人了还会爱她吗?杀人在21世纪的法律里可是罪大恶极的,如果他不爱她了,她自然也不需要一个没有爱的吻。 江魅觉得江未还没清醒过来,没法弄清他是不是爱她,于是用力去推他的胸膛。 “今日,我市创生区某居民楼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致4人死亡……” 车内循环播放的广播终于传进了江未的耳朵,他在松开江魅的同时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江未移开嘴唇,俯首在她耳侧。 这是什么话?江魅讶异地说:“不用道歉。”我只是想等你清醒再接吻呀。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马上下车,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江未伸手去摸门把,没摸到。 这个小叔怎么不听人说话?江魅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转去,立刻有了惊喜的发现:“你还记得胶合纪的事!”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带着记忆穿越了。 结种纪的声控车门可不需要门把手,变色龙江未忘把自己的颜色调回来了——车还在高速行驶呢!他不会又想自杀了吧? 江魅的面色沉下来,质问道:“为什么跳河?” “我看见你在河底,想下去陪你。”一句说罢,又一滴眼泪顺着他未干的泪痕滑出泪沟。 “我在岸上!我变成蜘蛛了,知道你自杀却没有办法,只能对着河水哭。” “你还活着,真好……别为我哭。” 人怎么可能变成蜘蛛?江未不觉得河底的江魅是精神病发作导致的幻觉,在守成大学发生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为能重新拥抱她而笑,一笑,泪珠便停在他勾起的唇角上。 总觉得小叔的情绪变得外露了,能看见明显的表情了,江魅的喉咙一滚,有点想吞掉那颗眼泪。 “你,为什么吻我?”她终于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了,这是他第二次在清醒时主动吻她,第一次没机会问。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阻碍了吧?江魅伸手捧起他的脸颊,等一个答案。 江未沉默很久,终于顶着道德椎心的拷问坦白:“江魅,我知道,吻你既不道德也不合法,我和你杀死的人没有区别,可我没法不爱你。” 江魅从来弄不清道德伦理这样暧昧的东西,所以根本听不懂他的矛盾。 江魅一边举着手指头计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杀死的谁,你不介意我杀过人吗?” “我和康艺有什么区别……”江未的面上浮现苦意,“他对亲人也……有个姓康的女学生,你是不是为她杀的人?” “我记得只是恰好同姓。”小叔干嘛打岔说些死人的事,晦气!江魅戳着他的唇角矫正他的苦笑。 原来他是比康艺更不堪的人……江未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时隔数月,再次感到了她无名指上婚戒的硌痛。 如果有一天你要我死,不用脏你的手。江未细细摩挲她的指肚,清楚记得她们幼时的样子,右手食指是斗,其它都是簸箕,不用睁眼都能看见指纹的走向。 高中时,江未班上特别流行过一阵看手相算命的迷信风气,他不信这些,还是忍不住问了江魅的手相,听说这种手相可以长命百岁,高兴得买了蛋糕回家庆祝。 任嫦是个小光头,江魅从前也是,她成人那天,他按她的安排先去影院陪她看完鬼片,又跟着在商场里乱挑乱捡。 她拾起一顶假发扣在脑袋上,喊他来看。 好玩!江魅那样说的同时,他的心跳急速飙升,终于意识到她是个女人,不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小孩了。 女人是可以用那种方式爱的。 在想要亲吻的冲动来临时,江未想起,自己学习爱人,一直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爱她。 用男人爱女人的方式爱她吗? 江魅还在导购员的恭维声里揪着假发丝玩,江未脸上的血色却一点点褪尽了,原来自己一直……在为成为一个恋童癖luanlun诱jian犯做准备。 他果然还是遗传了任家人的劣根性,变成了一根会思考的阳具——在隔断里和她共处一室还会晨勃的时候,江未就有这种恐惧了,恐惧让他产生了药物依赖。 “我们是亲人,我比你大七岁,但我……”车里,江未下意识说出了口。 话到一半被江魅的手掌按住了嘴。 “不合法不道德但没法不爱我?傻瓜,三个字就能说清的话,非要用四个否定来表达?” 江魅松开手,用斗纹的手指戳点一下他的唇瓣,示意他想好再开口。 江未认命地微笑了:“我爱你。”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在死亡面前,承认错爱。 热情的嘴唇立刻啄了下他的唇瓣,像在奖励他的诚实。 “情人不都会变成亲人吗?七岁又算什么?和宇宙漫长的寿命相比,不过弹指一瞬……”江魅揽住他的脖子,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说,“我的心想爱你,身体想要你,多简单,我们现在就zuoai!” 快点,快让快乐压过讨厌的自杀,哭是很难受的,哭得蜘蛛头都痛了,还好变回人没有继承胶合纪的头痛。 “江魅,其实我不需要的……”江未颤着声音把她的胳膊从肩头拉下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睁眼看我?”江魅用额头催促地蹭蹭他的额头。 “不需要你做这种事,我也会一直爱你。” “我想zuoai!”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找他们……做,晚上回家,我抱着你陪你入睡。” 江未伸手想把人搂在怀里,手臂挥空了。 哼,江魅已经看透你了,又想玩“抱一夜”的无聊游戏了是吧?现在可刚过中午,她才不干呢。 “睁眼。”江魅的声音在右侧车座远远响起。 江未放下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江未,睁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闭着眼睛,眼里也有一个我,但她是你幻想出来的,不是我,你不想看看真正的我吗?” 江未紧抿的眼皮带动无措的眼睫,像蝶翼在花浪里震颤,她的声音提亮一分,再度强调自我的存在: “我和她不一样,我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