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小萝莉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也拜访遍了全村,晚上去了边同学家吃饭。 为了招待客人,边大伯边爸也大牧场赶地回家,一顿晚饭吃得主宾尽欢。 从边家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众人坐了一阵便休息。 乐同学等小孩子们睡着了,在帐篷里撒了把药粉,再拿出人造移动洞府放在帐篷里的空档处,自己进了洞府。 她将人造洞府的门关了起来,再拎了贞夫人到一边,配了份药水,为贞夫人洗除了脸上的易容药,再解xue。 甄氏的意识是被一阵疼痛唤醒的,因疼痛,她的脸rou都在痉挛,费了会儿功夫才彻底清醒,挣扎着撑着起身,由躺改在了坐。 坐起来时因眼睛不舒服,没看清前面有啥,用手揉了几下眼,视力清晰了,才打量四周。 前面不远躺着两排人,一排是她的人,另一排人当中第一个就是与她合作的罗先生,不用问也知道另外的人就是罗先生的部下。 她的人后方有一堆报废的车辆残肢,罗先生那些人不远处也有两部车,再远处,隔着一段空旷处就是浅白色的墙。 甄氏的目光先是漠然,转而神经一下子紧绷,刷地望向了右手侧,右手侧约二米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人高的莲花型烛台,上头放着一夜鸡蛋大的夜明珠。 烛台旁站着个穿浅绿色半臂袄裙,外套白色无肩短褙子的少女,那少女梳着如意髻,戴着一支小巧的五尾点翠挂珠凤钗。 绿衣少女如娴花照水,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在把玩,当她望过去,正与少女目光对上,少女冲她嫣然一笑。 “贞夫人,自上次在古修聚会上一别,有七年之久没见了吧,别来无恙啊?” 少女声音甜美,甄氏瞳孔微缩:“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是姓甄,西土右瓦的甄,我从没参加过你说的什么聚会。” “是么。”乐韵笑笑,把玩着手里的圆镜,一抬步就飘到了某人面前,将镜子对着了某女人的脸。 少女抬脚的功夫就到了自己面前,身如鬼魅,甄氏心中忌惮,想站起来,腰和腿却僵硬得动不了,被迫面对着镜子。 镜子就是市面上街头小店最常见的镶塑料边的圆镜,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镜子印出人的脸。 甄氏看到镜子中的人脸,骇然失色,镜中的人脸并不是属于甄氏的脸,而是另一张最熟悉的脸。 脸是熟悉的脸形,但她嘴唇干裂,双眼无神,皮肤也干巴巴的,眼角额上都是细密的法令纹。 虽然从面部轮廊可见其年青时的姿色,但现在无法否认,镜中之人抵不住岁月,已经年驰色衰。 看到自己的脸,贞夫人惊骇之下“啊”的尖叫了一声。 “贞夫人不会连自己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吧?还是说比起你自己原本的脸,你更喜欢披小马甲?” 乐韵看着贞夫人的表情骤变,心情格外好,有些人啊,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我化妆成别人?”甄氏惊骇之后,抵死不认。 “嗤,你来乌拉草原,不就是怀疑我太爷爷和我这位姑奶奶的身份?现在又何必揣着明白装模糊。”若说某人之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来这里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并没有要伤害你的亲人,雇主要求我请你和你姑奶奶去说几句话。” “你与罗三那边的人口风倒也相似,都是死鸭子嘴硬,须知,人落到了我手里,无论你们说不说真相都无足轻重,毕竟,我从不相信你们这类人的口供,我喜欢用我的方式找答案。” 乐韵将镜子随手扔一边,轻轻挑起李氏的下巴:“李贞娘,名字中有个贞字,品德方面配不上这个贞字,背着丈夫与丈夫的兄长勾搭成jian,谋夺家财、拐卖女儿、买凶杀夫,干的全不是人事。 就你这脸型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也不像妖艳贱货,竟然能将锡市氏氏家族那么多人迷得神魂颠,还令江湖人氏甘愿拜在你的石榴裙下为你赴汤蹈火。” 甄氏被一只手捏着下巴,只能被迫仰着面,听到少女叫出“李贞娘”三个字,惊惧如潮水涌上心头。 “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相信! 她宁愿相信自己的怀疑是假的,也无法接受怀疑成真这种事实。 “不可能什么呢?是被你们卖给人贩子的乐羽不可能活下来,还是被你和jian夫买凶追杀明明身受重伤还掉入河中的乐水生不可能活下来?” 乐韵恨不得直接捏碎了李氏的一身骨头,让她尝尝什么叫粉身碎骨,什么叫生不如死。 谷玌 可惜,目前李氏还不能死。 “乐水生……他他竟没死?!怎么可能没死……”贞夫人如遭雷击,身躯禁不住地颤粟,眼神惊惧又绝望。 乐水生竟然没死! 乐韵的太爷爷……乐源,就是她那个“早死”了的丈夫乐水生! 所以,乐韵才知道她的过往,知道乐水生被人追杀坠江之事。 “啊—” 恍然想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成了事实,贞夫人忍不住尖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金水生明明受了那么重伤还坠了淮河之中都没死? 真正的乐水生没死,还有后人,那她……那她的大半生岂不成了笑话? 乐韵绝不是善茬,历来有仇必报。 乐家的仇家黄家,因为一着不慎就被她抓住机会打开了突破口,愣是将百年望族生生弄跨。 黄家后辈莫名其妙出现在暗井里,黄家祖坟毫无预兆地炸了,黄家突然犯了遗传病,厄难一件接一件,都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偌说没有乐韵从中做手脚,谁信? 古修界没人吭声,是因为谁也没有证据,没抓到真凭实据,谁敢支找风头正劲的乐韵诘问。 大难不死的乐水生之前没回锡市找她报仇,有可能是势不如人,或者是时机不到,绝不可能真的不计较。 如果他不计较,那么乐韵就不可能知道乐水生被追杀身受重伤掉河的经历,也不可能知道乐羽被卖。 乐韵知道她曾祖父的遭遇,岂能不为曾祖报仇? 乐水生的后人要为乐水生报仇,曾经的旧事哪里还藏得住,早晚会她会去翻出来曝光。 想到即将面对身败名裂,贞夫人心头只有绝望。 乐韵看到李氏的眼神黯淡,表情变幻了起来,友好地提醒:“不要妄想咬舌自尽,人就算咬断舌头一时也死不了的。” 她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你死了也没关系,我这人心善,会将你的子孙后代全送下去,让他们与你和乐金生一家团聚。” 贞夫人骤然一个战栗,惊恐地质问:“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你与jian夫生的一堆jian生子不过是乐家的耻辱,竟还敢充当我太爷爷的子孙,你莫不以为我会善良到能一直容忍他们? 收拾一群鸠占雀巢的冒牌货,方法多了去,什么时候去处理,如何处置,全看我心情,有可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也可能会让人尝尝人间炼狱。” 乐韵不想再浪费口舌,松开了扼制李氏下巴的手,再点了李氏的几处xue道,拖过放一边的药箱,拿出了血袋和针管。 小贱人竟然想绝她的后!贞夫人发狠,想扑向乐韵,想拉着她同归于尽,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痛苦地咆哮:“你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我是你太爷爷名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曾祖母!” 乐韵抬手就是一巴掌,什么垃圾玩意儿也敢自称她曾祖母? 啪,贞夫人的脸被扇得偏向一边。 被扇了一下的脸火辣辣的疼,贞夫人没法摸脸,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你……你竟敢对曾祖母动手,你个不孝之孙,忤逆子,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一个背叛丈夫的贱人,还妄想占着孝字,以道德来束缚压制她?乐韵反手又是“啪啪啪”三掌,将李氏的脸扇了个左右对称。 第二次甩来的巴掌力度极大,贞夫人的牙齿都被打松了两颗,嘴里都是血,也被几巴掌扇得脑子一阵眩晕,两耳嗡嗡作响。 被人打脸,还是被名义上的曾孙女打,贞夫人气得眼珠子红了:“乐韵你个天打雷劈的忤逆子!我是上乐家族谱的媳妇,是乐水生的妻子,你奶奶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你一个小娘养的以庶犯嫡,你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哟,你是想拿鸡毛当令箭?”乐韵笑得露出一口好牙:“教你个乖,莫在你家姑奶奶面前充大,想在你家姑奶奶面前摆长辈架子,你得称称斤两,看看配不配。 能有资格当姑奶奶长辈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中不抱括你。 哦,也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太爷爷在坠江后大难不死,养好伤后回过家乡的,见到了你与jian夫生的孩子,那时就已经写了休书将你休掉了。 你一个水性杨花的下贱货,还想在姑奶奶面前充长辈,就问你装得哪门子的大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