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毫无保留
对你毫无保留
“只不过,”叶南安眼珠缓缓转向孙慕施,“以我的情况,可能不那么容易找事做。小慕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工作机会吗?” 孙慕施立刻点头答应了:“我回去跟家里人问问。像南安哥这么厉害的人,一定不愁找不到事。” “多谢。”叶南安笑了笑,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了座位。孙慕施转头,对许静笑说:“你小名叫‘安安’,你哥叫‘难安’,真有意思!” 许静懒得理他,孙慕施也察觉到不对劲,盯着她冷冰冰的小脸:“你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 她欲言又止,到底没憋住,埋怨地说:“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你们很熟吗?” 孙慕施愣了:“他不是你哥哥吗?”正因为这一层身份,他才那么热忱地讨好,想跟她的家人搞好关系。 跟叶南安的交集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许静心烦:“那你也不用……”眼眸一动,看见他手腕上的高级定制机械表,一股火气冒上来。 刚才他就这么大剌剌地露着这块几十万的表,在叶南安眼皮子底下吃饭喝水。叶南安可是为了几千块钱就用施工的钢管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啊。 “瞎显摆什么呀!”许静不高兴地摘下那块表,塞进他校服的兜里。 他怎么显摆了?孙慕施委屈地说:“这是我外公送我的生日礼物。” “知道你有个有钱有势的外公,能不能低调点啊!”许静语气不虞地教训道,“还有给他找工作的事,你瞎……”看见叶南安朝这边走来,她止住了话头,低头吃盘子里的菜。 孙慕施困惑地看了叶南安一眼。叶南安笑笑,轻声问道:“聊什么呢?” “没什么。”许静头也不抬地回答。 吃过饭,孙慕施习惯性地去结账。叶南安按住他的手腕,“我已经结过账了。”就在刚才谎称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笑,“我是大人,怎么能让小朋友付钱?” 孙慕施拧眉:“南安哥,你刚来我们这儿,怎么能让你请客!”话里话外把自己跟许静算作一道。叶南安平静的眼神看着他:“这次就让给我,你想付钱,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是吗?” 他跟着两个高中生走进校园,先送走了教室距前门更近的孙慕施,然后与许静慢慢走在林荫的小道上,点起了一支烟。 “学校不能抽烟。”许静冷冷地说。 “学校也不能早恋。”他斜睨了她一眼,“你喜欢他吧?” 许静心脏漏跳,用一种不屑参与这种可笑话题的眼神看着他。叶南安吐出一口白烟,勾了勾嘴角:“别犯傻,你们不是一路人。” 他没有放过许静脸上任意一处的细微表情,眯了眯眼睛:“不过,我相信你不会。” 走到教学楼下,许静正要上楼。叶南安叫住她,两步走上前,伸出冰凉的手指,把她脖子旁边折起的内衣肩带翻了过来。 “你干嘛?”许静一脸防备地拍开了他的手。 叶南安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望着这个逐渐脱去稚气,变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眼前是她八岁时扎着两根小辫子,穿着苹果绿公主裙的模样。 因为家庭的变故,她成长得朴素了,冷淡了,也灰暗了。但是在刚才那个男生面前,某一瞬间的她身上蹦出了年轻女孩娇怒嗔痴的色彩。 那个男生能够拨动她的心弦。这不对,这不应该。 那抹她遗失的色彩,珍藏在他遥远而昏黄的记忆中,就算再次开启,也该经由他的手。 “整理一下肩带而已,别紧张,”他笑道,“我对你,可是很多年前就毫无保留了。meimei。” 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词语称呼她,不为这个词本身的含义,只为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联和纠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撇清。 许静顾及到mama和继父,只是不耐地撇了下嘴角,转身走上教学楼。时隔七年的重逢,她从头到尾没邀他去家里小坐,或是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不过这没关系,他总是知道去哪里找到她。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许静在cao场上看见孙慕施。他没去打球,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脸上有一抹忧虑的神情。 许静无意中听见孙慕施班上的女孩子们讨论,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块重要的手表不见了,顿时悚然一惊。 下课时,她追上去问,不见的手表是不是他外公送的那一块。孙慕施一开始还想掩饰,很快就被许静套出话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静亲手摘下他腕上这一块手表,妥善地放进衣兜中。怎么会不见? 怕她自责,孙慕施还得反过来安慰:“可能是掉在吃饭的座位上了没注意,放学后我再去那家餐厅问问看。” “我跟你一起去。”许静赶忙说。 一放学,许静就跑去找他,两人一同来到餐厅,自己找也好,问了工作人员也好,都没有那块表的线索。 照这样的情形看,那块表一定是弄丢了。以它的价值来说,想必很难找回来。孙慕施苦笑着把手搭在许静肩上,想让她宽心:“没关系,就是一块表而已。” 可那是你的生日礼物啊,许静咬着唇,心里揪着生疼。她不得不怀疑叶南安,嘴上虽没说,却暗暗想着要去找他问一问。 谁知道,当晚放学回家,她再次看见了那块机械表。 表盘破碎,表带折叠变形,精巧的机械被破坏成了一堆破铜烂铁——静静地躺在她门外的地板上。 旁边落着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张扬字迹:“费心藏起来的东西,才更容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