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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久以来的生存拉锯战,让人一点点消磨希望,心灰意冷如同行尸走rou。 谁来救救她吧。 谁也好。 请救救我吧。 ——“信桢?” 当温则的声音传来时,沈信桢第一次感受到人生中真正的仓惶恐惧。 她脸上还留着红肿的掌印,衣衫凌乱狼狈,嘴角破裂开,渗着未干涸的血丝。 一颗心高高悬起,脚落不到实处,周身充斥着虚无的恐惧,如履薄冰,如蹈高空。 她不敢回头,捂住脸往黑暗的地方跑去,他追上来,一把抱住她,将她的脸轻轻的护在他宽厚的胸膛里。 “信桢,别害怕,我来了。” 她不知道远在学校的他,如何跨越这一千多公里,找到她的家,最终来到她身边,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第一次被人真切的呵护在怀里。 他没有追问,甚至没有问一句她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她只知道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些讨债的人,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是温则帮她还清了债务。 后来,她对温则说:“我那时想,mama不是不爱我了,而是只有我。我们都习惯伤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温则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和温则并肩走在冬日的大街上,看着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怔愣出神。 “人类如果像房子一样就好了。不管受多少伤,只要不致死就不会倒塌,” 她说完,又笑自己,低下头喃喃自语:“会有这样的人吗?不会吧。” “我不会倒塌的。”他突然说。 低低的声音,带着让她熟悉的安心。 她抬头看他。 像房子一样的人,只要不死就不会倒塌的人。 所以—— “沈信桢,依赖我吧。” 他说。 她定定看着他,看他身后灯光照耀,而他就站在逆光中,像是太阳一样耀眼。 这世界上有像太阳一样的人,只是远远看着就足够耀眼了。 像太阳一样温暖闪耀的温则,像蝼蚁一般卑微狼狈的沈信桢,对温则,她只能远远守候着,如果靠近,就会被灼伤。 那天,她在日记写: “温学长很好,声音很好听,怀抱很温暖。 但,我不喜欢他。 ……恩。” 沈信桢啊,真的是一个很卑劣的人,她甚至会在日记里撒谎。 “喜欢”这个词太危险,因为它让人心生幻想,她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生,不允许有这个词存在。 他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后退,胆小退缩做感情里的逃遁者,甚至伸出尖锐利爪伤害对她示好的温则。 保持距离,才可以维持她珍惜的这段感情。 她害怕温则靠近她,了解她,因为只要这样,她的那些阴暗和卑鄙就全都曝光在他眼前,到那个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她终于把他推远,终于让他心灰意冷时,却发现这一次,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温则毕业,正预备进入公司工作,沈信桢那边传来噩耗—— 沈母因病去世了。 她身体柔弱,近几年的荒唐生活早把自己掏空,离开人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温则赶回去,帮助沈信桢cao持葬礼,葬礼一结束,沈信桢便失踪了。 被温则“处理”过的讨债人报复般的找到沈信桢,没人知道那两天两夜沈信桢经历了什么。 她依稀看到,她在一片黑暗中,饥饿疲惫,呼吸微弱,无力挣扎,无声呐喊,来来去去都是那句:温则,温则,我在这里。 “哗啦”一声,眼前黑暗被揭开,光线横冲直撞照射进她的眼睛里,刺眼如同盲目。 一片白光中,她慢慢看清他憔悴慌张的脸。 那个总是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神情憔悴形容萎靡,担忧地望着她,切切抚摸她的眉眼。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温则 ,我在这里。” “……恩。”嘶哑的声音,带动胸腔的震动,一切都如此真实。 那在黑暗和绝望中的一声声无人听闻的求助,终于等到了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信桢没有被qj啦,真的不用担心,甜文标签还在呢,下一章就在一起啦~撒糖~ 受虐待和被解救之后的记忆永久遗忘了,看温先生怎么处理了~(俩人以前不是虐恋啊!) 接下就是;信桢各种姿势治疗温则xl(女友特殊疗法)/ 主次人格争宠/ L的中二事迹~ ps:至于想弃文的或许可以看完下一章走向再决定?说不定会有另一番惊喜呢? 第30章 温水 玻璃窗被擦拭的没有一丝灰尘, 阳光透过窗户大片洒进病房, 光影勾勒出房间内两人的轮廓。 沈信桢倚靠在床头, 低着头一勺一勺慢慢吞咽下碗里的米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边专注的削着苹果皮的温则。 温则趁沈信桢小睡的时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出现在沈信桢面前的时候又恢复成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 而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头发也因为急着赶回医院没有打理,低头时细碎地垂下来,遮挡住那双剑眉, 只露出温柔的眼眸, 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爽朝气的少年感。 沈信桢恍惚觉得, 他们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那时的他们也像现在这样, 在阳光灿烂的画室里, 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偶尔言语,偶尔视线相对, 就算只是静静坐着发呆,也不会觉得孤单。 就当沈信桢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温则的苹果也削好了,他看了两眼,手一抬就打算扔进垃圾桶,半路就被沈信桢抢走。 “削好了干嘛不给我。”她嘟囔着,低头看一眼那削的只剩果核的苹果, 笑出声来。 温则摸了摸鼻尖,“第一次削果皮,有点生疏。” 沈信桢点了点头,轻轻咬了一小口。 寂静的病房里谁都不再说话。 好半晌,温则问:“你都想起来了吗?” 在沈信桢醒来叫他的名字时,温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她想起过去那些事情一定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他也只能放她离开,到时候她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他现在已经不会抱有什么期望了,他只希望她能快乐。 沈信桢点头又摇头,迷茫道:“我只记得葬礼结束后我被那些人关到了什么地方……” 温则手指一顿,低声问:“然后呢?” “没有了。” 温则呼吸一滞,胸中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混杂在一团辨别不清。 他定定看着她说:“被救之后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吗?” 沈信桢摇头,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