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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冷冷看着他,“这里是战场。” 他梗着脖子,执拗地与她对视,“可你不是将军,下达的也不是军令了,我不必要听你的。” “所以,你要不听你师父我的话?” 她神色冷峻,气势惊人,眼中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只是一个少年人,虽然稍稍成熟,但远没有达到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之前一直强自抑制着,在她对他无情之后,他彻底崩溃了。 他哭着喊:“你用这个来压我?在我关心你,害怕你受伤,担心你会死亡的时候,你居然用这个来压我!” 华裳啧了一下舌头,大拇指狠狠地在他眼角按了按。 “哭什么!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哭!” 她放缓了语气道:“我是华裳,我还从来没有输过,这次……最多就受一点伤而已,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她明明是在开导他,他的神情却更加愤怒了,那双猫眼水汪汪地包着一团燃烧的怒火。 “什么不会死!你以为别人都叫战神,你就真的是神了吗?或许你在别人眼中是刀枪不入,如同鬼怪天神一样的战神,但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合离了无数次,照样会哭会笑会流血会伤心,也会死亡的华裳啊!” 华裳神情怔然,她认真地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李岚抽了抽鼻子,抬起手臂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又转过头,一言不发地驾着马。 他用冷淡的语气道:“若实在要舍下一个人,那就由我来拖住他们,大周可以没有李岚,但是不能没有华裳。” 他语气之所以冷淡,是因为他几乎用尽身体所有的力气来控制自己悲伤的心情。 明明他已经如此认真,背后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傻阿岚,你怎么就不清楚呢?若是你留下来会是十死无生,而我留下来则会有大片的生机。我知道这片草原的情况,也了解突厥语,更知晓这些突厥人的习俗,甚至还有可能找到他们的部落。我留下来的目的不是要去送死,而是打算甩开追兵后,在附近找个部落融入其中,好好探听一下消息。” “哎?”他眼角还挂着泪,懵懵懂懂地看向她。 华裳将他的头重新扭回去,“回过去看路!我有杀手锏在身,不会出问题的。” “可是……可是……” 他小声道:“你毕竟是女子,若是被他们捉住,被他们……嘶!” 她用刀柄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冷声道:“你觉得我是平常的女子吗?你虽然是个男子,但你觉得你被捉住了就不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已经跟李娴、孟离经他们商量好了,甚至王太师也知道。你回去把情况告诉他们,还有,刚刚那座山谷后估计会有突厥人的军队,如果可以……去试探一下。我若是再得到消息,也会想办法通知给你们的。” “将军没有骗我?你真的能够安全返回?” 华裳不耐道:“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岚被她训得像是小媳妇儿似的,他低下头。 “你快点,他们可马上就要赶上来了。” 李岚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形,以往在家中学的知识和武艺竟然完全没有用到的地方,他现在满脑袋都是浆糊,听她抬出元帅李娴、军师孟离经和监军王问之三人,便稍稍放下心。 他按照她吩咐的,缓缓松开缰绳,让凤凰不着痕迹地慢下来。 华裳将长弓背在身上,又背好箭囊,手里提着一把长刀,谨慎地注意着追击者。 刚刚他分心与她对话的时候,敌人就已经追上了一些,因为想要活捉华裳,便没有拉弓射箭,现在见他们二人的马更慢了,这些突厥士兵便“嗷嗷”叫着,加快了追击。 领先的突厥士兵马上就要超过凤凰的马屁股,他抽出了弯刀,死死盯着凤凰矫健的身躯,似乎想要直接给凤凰来一刀,又有些可惜这匹好马。 就在那位突厥士兵快要追上的一刹,华裳突然腾身而起,身子轻轻一旋,刀刃反射的寒光正好打到突厥士兵的眼睛上。 突厥士兵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只觉得自己翻滚几周,轻轻地落在地上。 奇怪了,怎么会这么轻呢? 他睁开眼,视线却非常低矮,他努力抬头看去,却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无头尸体被那名大周斥候一脚踹下马背。 大周斥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中妖刀轻轻一甩,一朵硕大的血花溅在草叶上,又被马蹄践踏而过。 地上的人头这时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死了啊。 华裳夺得了一匹马,却听到背后的突厥士兵叽里咕噜叫唤的更响了。 “阿岚,走!”她迎着风冲着李岚喊,身后长长的马尾招摇出一道惊鸿影。 李岚抿紧唇,哑声应了一下。 紧接着,他调转马头,冲着边城的方向了冲过去。 他低着头,将身子拼命前倾,他似乎能听到耳旁掠过的箭矢声,还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阵湿热,似乎有什么流了下来,可他仍旧将脑袋死死地埋进凤凰的鬃毛里,没回头看一眼。 他不能浪费她为他造就的机会! 他背后的方向,华裳转过马,一手握缰绳,一手执长刀,横刀立马,阻拦着追来的突厥士兵。 天光将她的影子拉长。 她面对几倍于自己的人马,神色依旧无惊无惧,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华裳的高光时刻,来打call吧!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81章 这些突厥士兵,见她孤身一人,便策马扑上,手中弯刀烁烁。 华裳轻笑一声,横开的妖刀顿时竖起。 她双手握刀,寒芒四溢,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敌人中。 双方相向冲过,直到背向而立。 草原上一瞬寂静。 “滴答。” 一滴血落在了舒展的草叶上。 血越来越多,像是雪化后的河水,瞬间决堤。 喷射出的鲜血染红了突厥人的战马,他们还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身子却已经被拦腰斩断,下半身还骑在马背上,上半身已经跌入泥中。 先头冲来的四人皆是此种死法。 华裳甩了甩妖刀上的鲜血,拍了拍身下因闻到浓烈血腥味儿而有些sao动不安的大马。 妖刀刀锋泛着紫色的寒芒,充满了诡异与不详的气息。 比四人慢了些的突厥士兵见她如此勇猛,都不自觉地拉住了缰绳,身下的马儿躁动不安,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浓重的血腥味儿在草原上逸散,随着风飘向四周。 熟悉草原的情况的突厥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