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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错过了江栋的最后一句话:“比起让月丫儿小心,更需要小心的,是我们自己。罢了,天晚了,先睡罢。” 先睡罢……阿爹说得对,她是好困啊。 江月儿跟着打了个呵欠,今晚过得太耗神,这个呵欠一打,睡神已经勾走了她一半的魂,另外一半……她挣扎着努力撑开眼皮:好像脑袋里有很多问题没想起来,好像又有更多的问题冒了出来。 总之,管他别的问题是什么,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弄明白衍哥儿是不是顾敬远那个坏蛋!还有……他那个胎记是长在左屁股蛋上,还是右屁股蛋上呢? 哎呀!明天,明天再说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说啦~晚安,宝贝儿们 第15章 即使很多年过去,江月儿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浮动着暗香的初夏黄昏。她躺在父母宽大的床榻上,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秘密。 她曾想问,父母为何会在那天晚上一直沉默。但她模模糊糊地又觉得,这个问题,她不该问;或许,就该像父亲同母亲所说的那样,过了那晚,这些事永远也不要再提起。 但是,这些微妙的感应让一个才四岁的小姑娘来理解,这太难了。 毕竟那条名为“好奇心”的虫子从那天开始,就在江月儿的心里牢牢地驻扎了下来。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江月儿做的第一个决定便是,她必须弄明白,杜衍,他到底是不是顾敬远! 还有,阿爹昨晚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弄明白这些事之前,她的新发现还是先不要告诉给别人听了。反正她还有那么那么长的时间来弄清楚这些事呢。 没错,阿爹阿娘她一个也不告诉! 阿爹阿娘都坏死了,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还记得这个梦……她可再也不想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哪也不能去了! 严小二说什么来着,犯人就是整天被关在黑屋子里,出不了门的! 她才不是犯人,哼! 江月儿越想越气,她怒气腾腾地冲下楼,柏木楼梯的踏板险些被她跺散了架—— 江栋突然清咳一声:“月丫儿,衍哥儿昨儿个可气了一晚上没睡好,你不给人道歉吗?” 道,道歉? 江月儿疑惑地顿住了脚:昨晚一直在听爹娘说话,她连她娘为什么会打她都没来得及想清楚呢,何况,道歉?为什么? 江栋一看就知道她还糊涂着呢,很贴心地解释道:“你昨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扒衍哥儿的裤子,多叫人难为情哪。衍哥儿都叫你臊得不好意思出门了,你说你不该道歉吗?” 江月儿看向杜衍,后者从她出现在楼道上,就一直拿个后脑勺对着她。 她不解地问道:“脱裤子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大狗子,小三子他们整天还露着屁股蛋呢,他们男娃不都这样吗?”大狗子小三子都是十里街的孩子,与江家儿女差不多大小。 江栋:“……”她还真没说错! 江栋只好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昨天让衍哥儿脱裤子时,衍哥儿是不是不乐意?” 江月儿点点头,阿敬……啊不,衍哥儿是很生气,对了,衍哥儿为什么生气,这个问题,她也还没来得及想呢! 江栋循循善诱:“阿爹是不是教过你,别人不愿意做的事,你是不是不能勉强?” 江月儿从来都是个诚实的姑娘,她回忆片刻,点头:“没错。” 江栋朝杜衍的方向一努嘴:“那现在知道错了吗?” 江月儿心里装着大事儿呢,也没跟她爹歪缠,痛快走到杜衍跟前一行礼:“衍哥儿,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江栋略有纳罕:闺女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认错了?难道昨晚经她娘那一吓,竟把她吓得懂事了些? 殊不知,他闺女心里正在想:是了,衍哥儿不愿意,那我就不脱他裤子了。大不了,我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江月儿那一礼不止惊住了江栋,连杜衍正生着气呢,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对!这小胖妞眼睛贼溜溜地转,她一定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双眼眯了眯,觑了正频频往两人身上看的杜氏一眼,扶起江月儿:“只要你再不这样做,那就行了。” 上面已经说了,江月儿是个诚实的姑娘。 杜衍那话一出,她顿生为难:这个,她还真不能保证呢! 但阿爹阿娘的四束目光扎在她后背上,她要是不应下,说不得还要被阿娘打一顿。江月儿不由嘟了嘴:“我都跟你道歉了呀!”扭头冲她爹喊了声,“阿爹我好饿好饿好饿,我要吃饭!” 杜衍立刻断定:她果然还打着鬼主意呢! 不得不说,这世上不止有无数的憨儿憨女,更有不少的傻爹傻娘,江家这对父母犹为其中表率。 一听女儿饿坏了,江家夫妇准备了一脑门子的训导全扔到了九玄天外。杜氏往粥碗里搁了一大勺红糖,让阿青递给女儿:“饿了?快来喝碗粥垫垫。衍哥儿你也来吃,放心吧,jiejie不会再欺负你了。” 杜衍接过粥碗,眼睛瞟过旁边的江月儿:这粥碗要再大点,她脑袋就已经扎进去啦!而且,听这声音,呼噜呼噜的,好像喝得香极了。 连头顶的发旋都透着心虚呢……杜衍轻轻一提唇角:那就,让他看看,小胖妞到底在卖什么药吧。 江月儿这回卖的药却叫杜衍等了好些天,一直到江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伤势尽好,严家再次上门来请,她才揭开了盖子。 在江家男人们养伤期间,严老爷已经回来探过江栋一回病,又带着他的嘱托,重新扬帆启程了。 因此,严家两个小霸王这些日子过得甚是逍遥,直到江家两个死对头再次登门。 其实,一开始可以狠狠报仇的新鲜感过去后,对揍人这件事,江月儿的兴趣早没那么大了。 严家两兄弟从先前的交手中,也隐约感觉到了江月儿的情绪变化,为此还琢磨出了一套消极应对的办法。 可严家兄弟的办法遇上正憋着劲的江月儿,那结果……自然是不消说。 好不容易挨到武师喊停,严小二乌着眼睛,垂头丧气地跟在严大郎身后,突然听身后女娃甜甜的叫声:“严二哥,等等。” 严二哥?是叫他? 严小二一转头,竟是江家那死对头!她还咧嘴对着他,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他一拉脸,扭头便往外走:“哼!” 江月儿才不怕他哼呢,还挂着老大的笑脸追上去:“严二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不帮!” “帮一个嘛!” “不帮!” “你帮我这个忙,我往后就不打你了。” “……真,真的?” “真的!” “那,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