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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长大的女学生们对外界的人有些深刻的了解,再通过这样的交流让她们快速融入起来。想不到今天在课堂上一问, 竟真有几个学生提出了看上去颇为可行的法子。 梅夫子能在杨柳县开风气之先, 自然不是拘泥之人。听完所有学生的发言之后, 她当即更改了今日预备授的课:“好,接下来,大家可以讨论, 看你们哪一位同窗的主意最为可行。选出来后,我会上呈县尊大人,请大人定夺。” 说完,她隐晦地将视线投向了江月儿,今年梅夫子收的学生中,数她年纪最小。但以梅夫子的见识,也只取中了这一个。 这些女学生各自的出身见解也大多不差,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有三份答案被选了出来,其中果然就包括了江月儿的。 江月儿兴奋得不能自已,等梅夫子宣布休息后,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跟杜衍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回来时,陈丹华笑着向她恭贺:“恭喜你啊,你的主意我一听就知道一定会选中的。” 江月儿笑得合不拢嘴,倒没忘记跟她“同喜”:“我也恭喜你,你的主意也中选了呢。” 陈丹华说的是杨柳县的土质十分适合种植一种叫龙血树的树木,这种树木可以提取出一种叫血竭的名贵药物,如果在杨柳县推行种植的话,以血竭之利,必可令杨柳县种植者富裕起来。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弟弟。” 两个小姑娘恭喜来恭喜去,正说得热闹,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周围的声音倏地一静。 江月儿这会儿正飘着呢,都没听出来别人是在说她,还问陈丹华:“华华,你觉得县尊大人会取中我们谁的主意?” 陈丹华悄悄回头瞪那个说话的女学生一眼,转头同她笑道:“应该是你的吧。”受父亲的影响,陈丹华于民生上的见地比女学一般学生的确高上一些。 因而,一听江月儿的主意,陈丹华便知道,自己出的这个差了一层。龙血树固然价值高,但不易种植,而且种树需要的年限长,并不适宜普遍推广。梅夫子给的时间太短,她也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才将这个主意提了出来凑合。 江月儿嘴巴忍不住一翘,又觉得这样不好,赶紧绷回去谦虚两句:“我觉得你的也不错,说不定县尊大人就能取中你的呢?”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县尊大人不取中自己的女儿,难道还真的选你啊?”那个声音持之以恒地在小姑娘之间插着话。 江月儿总算听见了:“章碧,你在跟我说话?” 女学上到第二天,有那两场讨论在前,书斋里大部分学生都熟悉了起来。学里除了新官上任满心热乎着的江月儿,就数这个叫章碧的姑娘在学堂里最活跃。可惜,她今天的提议没被选中,其他两份选中的,陈丹华不必说,另一个也是县尉的侄女,于是,她便将炮火轰向了最没背景的江月儿。 陈丹华眉头也皱了起来,有些担心地看向江月儿:她很喜欢这个活泼天真的小meimei,不希望她在得知她的身份后,要么避而远之,要么跟大部分人一样,变了一副谄媚的面孔。 被人这样无视,章碧鼻子都快气歪了:“连别人是不是跟你说话都听不懂,你也敢同夫子说昨天布置的课业是你自己找到的答案?” 江月儿不明就里,只觉得这姑娘激动的有点奇怪,便问道:“你又没叫我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说话?你爹你娘没跟你说过吗?你跟人说话前要先叫人名字的?” 她说这话其实没有恶意,但听在章碧耳中就以为江月儿是在讽刺她没家教,她一激动,开始口不择言:“那也比你骗夫子说夫子昨天布置的课业是你自己做的好!” 便是再好性,听到这句话也该怒了,江月儿气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夫子布置的课业本来就是我做的!” 章碧冷笑一声:“你少骗人了。没有你那个好弟弟,你做得了吗?”说完,她面露得意之色,就等着江月儿自乱阵脚。 她说得不错,不止是昨天阿敬找到这个主意,就连今天早上的话,都是阿敬一句句教她,江月儿背了好久才背熟的。可这不代表她就同意别人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给她家阿敬,毕竟她昨天也忙活了好久,包括这本书都是她找到的呢!没有她找书,阿敬打哪给她出主意? 章碧这话若是问的别人,十个有九个就得被戳中痛脚,要么羞愧难当,要么跟她吵起来,但江月儿多诚实一孩子啊,她不仅承认了,还承认得特别干脆:“我什么时候说这是我一个人做的?夫子布置课业有说过不让我请帮手吗?有本事,你也找我家阿敬帮忙啊!” 她都没觉得这么做不对,有什么好羞愧的? “你你,你——” 江月儿仰着头冲她哼了一声:我就是有好弟弟,怎么样?你就是气死你也没有! 不过,看她“你”了半天都没有“你”出来,江月儿只好体贴地把那话咽了下去。转眼看见陈丹华,她抿着嘴,跟学堂里其他女学生在笑呢。 江月儿“啊”地大叫一声,捂了脸趴桌上不动了。 陈丹华吓一跳,赶紧推推她:“月丫儿,月丫儿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现在想起来了,章碧说华华是县尊大人的女儿,那她前天跟孙通吵架还拿华华当话把堵人呢! 吵架时她不觉得,现在正主在面前,她当然不好意思了! 陈丹华推她两下不见动静,有点急了:“怎么不动了?是不是生病了?” “要不要去叫梅夫子啊?”有人说道。 江月儿只好坐起来叫住她们:“我没事。” 陈丹华担忧地摸她的脸:“还说没事,看你脸红的。还是跟梅夫子说一声,请大夫来吧。” “真的不用!”江月儿赶忙拉住她,不得不凑到她耳朵上,十分难为情:“华华,我真没事。就是,就是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陈丹华口气一下冷了:“对不起我的事?”难道说,这个看上去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其实并不那样单纯? 江月儿没察觉这个新朋友微妙的情绪变化,她羞得都不好意思见她了。要不是夫子已经知道这件事,想来也瞒不住了,江月儿可不好意思说出来:“昨天夫子说的那个被人骂的女学生就是我啦。”她把当天吵架的情形说了出来,忐忑道:“你不怪我吧?” 陈丹华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问江月儿。没想到她纠结半天的就是这个,好笑不已:“我怪你做什么?你说得很好啊!何况,当时人家那么骂我们女学,你要一个字不说,我才生你气呢!” “真的?”江月儿双眼光亮大盛。 陈丹华直笑:“真的。”这小家伙也太容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