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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钦笑答,期待地望着他,“不知大人有没有空去喝杯喜酒?” 方泽苦笑,放下茶碗道:“罢了,我去了恐怕会惹人非议,这次就免了吧,来年蒋家添丁,我再去凑凑热闹。” 话外之意,他愿意继续与蒋家走动。 蒋钦放了心,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又商量好何时来搬谢瑶的嫁妆,便告辞了。 方泽亲自送他们,目送蒋家马车走远,男人脸上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老爷,表姑娘醒了。”小厮快跑着过来回禀。 方泽笑容收敛,大步去了闻声苑。 杜莺儿昏迷时郎中已经替她处理了伤口,这样的伤不好包扎,所以杜莺儿醒来跟丫鬟要镜子,便将脸上那两道狰狞伤痕看得清清楚楚。她自负美貌,现在最重要的美貌没了,杜莺儿愤怒地将镜子砸了下去。 刺耳的破碎声,震得方泽脚步一顿,确定里面没有更多动静,他才挑起了帘子。 “表哥……” 杜莺儿一看到他就委屈地哭了,才要继续诉苦,意识到自己容貌不复,急得朝里面转了过去,双手挡在两侧,不肯给他看,脑袋低着,泪珠下雨般往下掉,哭出了声音。 方泽承认自己对表妹也没有痴情到非她不娶,但他确实很喜欢这个美貌又狡猾馋人的表妹,如果不是出了这场意外,他也会真的娶她。这会儿表妹可怜兮兮地躲在床里哭,方泽心里不好受,用眼神示意丫鬟们退下去,他坐到床上,没有强迫她放下手,只将人挪到了自己怀里,“表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表哥,她人呢?我要还回去!”杜莺儿看着床褥,恨声道,咬牙切齿。她不要谢瑶死,她要谢瑶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方泽目光微变,沉默片刻才给她讲不能动谢瑶的道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咱们理亏,事情闹大了,传到我的仇家耳里,再参我一本治家不严,那我不但没法往上升,怕是连这个知府也做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的脸就白毁了?”杜莺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忘了遮掩容貌,猛地转了过来,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表哥不愿帮我报仇?” 她目光凌厉,配着脸上的伤阴森可怖,方泽背脊莫名发凉,知道她恨极了,他扶住杜莺儿肩膀,低声解释道:“不是不报仇,只是不能马上报,表妹,现在是我往上升的紧要时候,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表妹,你想想,她这辈子都不能生养了,只要我派人将此事传出去,她便再也嫁不了人,一辈子当个老姑娘,难道这样还不算报复吗?”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他不会再报复谢瑶。 望着男人白皙俊朗的脸庞,杜莺儿泪如雨下,“她要当一辈子老姑娘,那我呢?表哥,我的脸毁了,你还会娶我吗?”刘嬷嬷刺的那么狠,伤口那么深,她都无法安慰自己脸伤还有恢复的可能。 方泽面现不忍,握住她手道:“表妹,我为了你都与她和离了,你知道我的心,可,我身为官员,日后少不了应酬,我的妻子也要与其他官夫人打交道,你的脸……” “你不能娶我了,是不是?”杜莺儿苦笑着问,因为脸丑,更显得那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动人。 方泽也说不清为什么,面对这样可怜的表妹,他底下竟然有了点动静。 表妹才十五,脸毁了,身子还新鲜,只要在脸上蒙上面纱…… “表妹,不是表哥嫌弃你,只是你,不再适合抛头露面,你委屈一下,给我当妾室?”方泽抱住哭得越发可怜的人,轻轻亲她头顶,“虽是妾室,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将来继室进门,她只管出去与人打交道,我心里还是更喜欢你,也会更看重你为我生的子嗣,好不好?” 杜莺儿额头抵着男人肩膀,止不住眼泪,心里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谢瑶毁了她,他为了他的前程不肯替她报仇! 哄她做妾室,还不是认定她娘家无人无处可去,料定她别无选择? 可她确实没有选择,跟着方泽,她还有机会靠儿子报仇,走了,她一个毁容的弱女子,能去哪儿? “表哥,表哥我怕,我怕你有了新人冷落我……”抱住唯一的倚仗,杜莺儿哭得肝肠寸断。 方泽真的心疼了,连声保证道:“不会,莺儿别哭了,我先寻良药替你祛疤,或许能恢复如初,那时候我再娶你为妻!” “若我一直好不了呢?你愿意等我多久?”杜莺儿抬起头,泪眼朦胧。 方泽亲亲她眼睛,“别说丧气话,先治着,我多派些人出去,一定能治好你。” 杜莺儿垂眸,遍体发寒。 她再信他的话,才是傻子。 两日后。 秦.王府后街的宅子里,葛进听完王府暗哨的回禀,点点头,去上房寻主子。 萧元一身家常袍子,正站在书桌前画黄莺,宣纸上一枝桃花开得茂盛,黄莺鸟还未成形。 葛进不敢打扰主子雅兴,站在旁边默默等着,待主子放下墨笔,他才笑着夸道:“公子这桃花画的真好,比外面开的还好看,就是一只鸟太孤单了,不如再画一只?成双成对多喜庆。” “用不用我也给你配成对?”萧元瞥他一眼,朝洗漱架子走了过去。 葛进嘿嘿笑,弯着腰跟上去,一边帮主子挽袖口一边低声回禀,“公子,谢瑶搬去了蒋家,彻底与方泽和离了,杜莺儿毁了容貌,方泽派人四处寻访名医,看来他对这个表妹确实很上心。” 方泽是西安知府,主子没过来时就派人盯着他了。 “你可有把握治好她?”萧元撩水洗手,神情淡漠。 葛进自信一笑,“这种伤,两年内我保证能帮她恢复如初。” 至于两年后,留疤太久,怕是不行了。 萧元颔首,“吩咐下去,两年内不许方泽成功议亲,杜氏那里你动些手脚,别叫她有孕。” “明白,公子放心。”谈及正事,葛进郑重地道。 方泽一日不议亲,杜莺儿就不可能主动要求为妾,时机成熟主子再抛出诱饵,杜莺儿就顺理成章成了主子在方泽身边的棋子,方泽听话便留着他,方泽不识趣,一个杜莺儿足以让西安换知府。 “对了,明日蒋家办喜事,公子去吗?”葛进好奇地问,当日在明月楼,蒋怀舟邀了主子的。 萧元接过巾子,垂眸道:“送份贺礼过去。” 闹哄哄的,他就不去了,交情也没到那个份上。 葛进已经猜到这个回答了,毕竟去喝喜酒也肯定见不到谢家五姑娘,主子也不是为了拉拢谁便委屈自己做不喜欢之事的人。提到贺礼,葛进想起一事,声音又恢复了轻佻,“公子,谢五姑娘那么想买玉莲霜,要不咱们送几瓶过去?” “也好,让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