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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放下了杯中茶,目光看向杜云彤。 杜云彤秀气的眉微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娇嫩,倒没有刚才险些被问徽晃了神的失态。 姜度复又垂眸抿茶。 杜云彤接过书信,心里有点怪怪的。 问徽在撩她? 杜云彤险些被自己逗笑了。 这怎么可能,问徽再怎样,也是一个暗卫,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杜云彤打开秦钧写给她的信。 纸张柔韧,略带着几分竹子的清香,让人很容易便想起了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恬静时光。 偏信纸上的字迹笔走龙蛇,杀伐锋利,平白地破坏了这安谧意境:条件。 真够简短的,连名字问候语都懒得敷衍一下。 第25章 果然是有权,任性。 杜云彤腹诽着,提笔回了信。 写完之后,递给问徽,问徽笑眯眯接过,让信鸽把信送到京都。 信鸽飞入恢宏的侯府,宫七一看是颍水来的信,连忙给秦钧呈了上去。 秦钧彼时正在批阅军报,听此头也不抬,道:“念。” 宫七听此拆开信封。 信纸是娇嫩的粉色,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簪花小楷写的也很是秀气,满满的小女儿心态。 十来岁小女孩的娇俏灵动,隔着千山万水,经这一纸信笺,传了过来。 宫七手指抖了下。 不是因为这信纸花香,而是纸上的内容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佩服写信之人的大胆直白。 信上写了五个字:我不想嫁人。 宫七眼皮跳了跳。 这个杜姑娘,怕不是看上他家侯爷了吧? 宫七抬眉看了一眼执笔批阅军报的秦钧。 锋利的眉,凤目微微上挑,若不是气质略微迫人了些,简直就是画中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再说了,他家侯爷虽说杀降杀俘,在大夏朝的名声不大好,但手握重兵,又是世袭定北侯,皇帝对他也要忌惮三分,说句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权势是最好的联姻催化剂,侯爷容貌又恍若九天之上的神祗,对他青眼有加的世家大族高门贵女如过江之鲫一般。 这个杜姑娘对侯爷有这种心思,实在不足为奇。 但侯爷对杜姑娘好像并没有这种心思,原来侯爷还打算杀了杜姑娘来着。 那么问题来了,这封疑似杜姑娘表露心迹的信,他念还是不念? 时间过得太久,秦钧微扬了下尾音:“恩?” 算了,还是念了吧,万一他家侯爷口味清奇,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杀人家姑娘呢? 说起来,杜姑娘还是侯爷第一个关注的女子呢。 虽然关注的点不大对,想杀人家姑娘...... 宫七眼一闭,认命开了口:“侯爷,杜姑娘说,她不想嫁人。” “恩?” 这个尾音与刚才有些不同,略有些疑惑,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也谈不上好听,压低之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与我何干?” 宫七有点心累。 上天总是公平的,在给与你常人没有的天赋时,同时也会赋予你另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天赋。 比如侯爷在沙场上的战无不胜,再比如侯爷对男女之事的反应迟钝。 作为侯爷身边的第一人,宫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点他一下。 宫七沉吟片刻,道:“侯爷,杜姑娘对您的心思,与广宁公主一个样。” 他觉得他说的已经很是直白了当,榆木疙瘩也应该明白其中含义了,哪知他家侯爷仍沉浸在军机政务上无法自拔,头也不抬地道:“广宁?” “她嫁不嫁人,与我何干?” 宫七:.... 是他说的还不够直白,还是他家侯爷在某方面实在天赋异禀? 明明广宁公主对侯爷的嘘寒问暖娇嗔痴缠,他隔着十里都能感觉到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家侯爷居然不知道广宁的心思? 真是为广宁公主拘一把同情泪。 宫七只好把话掰扯揉碎了,告诉秦钧:“侯爷,广宁公主甚是心悦您。” 秦钧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好吧,不可能就不可能,侯爷说什么都是对的,今天的重点是颍水杜姑娘的信,没必要一直在广宁公主身上纠结。 宫七把话题重新转到杜云彤身上,道:“杜姑娘也甚是心悦您。” 一直垂眸看军报的秦钧终于抬起了头。 微眯着的眼睛眸色深沉,让人瞧不出他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宫七手里拿着的粉色信笺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漫不经心移开视线,低声道:“拿来。” 宫七把书信递了过去。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秦钧不适应地皱了皱眉,眼睛如锋利的剑刃一般,想要把那张信纸看穿。 不知是不是学了他的缘故,杜云彤的回信实在简单,一眼扫过去便看了个齐全: 我不想嫁人。 秦钧手指微微收紧。 宫七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侯爷虽然年少,但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他不说话没有人能猜得出他的心思,当然,他说了话也有可能猜不中他的心思。 此时还是保持安静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响起秦钧略微沙哑的声音:“她何时回京都?” 宫七想了想,回答的很是详细:“杜姑娘为承恩侯夫人守灵,在颍水呆了有三月时间。若按照我朝子女为父母守灵一年的惯例,她还会在颍水住九个月。” 秦钧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宫七连忙补充道:“不过,事无绝对。” “一个月前,清宁宫的太后派人去颍水给杜姑娘送了补品。太后喜欢杜姑娘,想来不会让杜姑娘在颍水吃太多苦。” 守灵岂是那么好守的? 自幼锦衣玉食养大的侯门小姐,哪能住得惯挨着墓地而建的灵棚? 再说了,大夏朝虽然以仁孝治天下,但真正为父母守灵守足一年的男子尚且寥寥无几,女孩更是不需说,哪怕不住灵棚,戒荤戒腥穿麻两三月,便是孝心十足了。 不曾替父亲守灵的秦钧在守灵上面没甚发言权。 他父亲死在战场上,尸体被敌军挂在城楼,他连泪都没来得及掉几滴,便要忙着重整军队了。 那时他还小,很多人不服他,更有想要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想要率兵投靠敌军的将领。 大厦将倾,军威不再,他便手提着陌刀,一个营帐一个营帐地找过去。 他杀顺了手,没有人被他杀的士兵看修罗一般看着他,却不敢上前阻拦他。 摇曳的灯灭了一盏又一盏,宫七小心翼翼提醒他:“世子爷,人杀完了。” 他哦了一声,就着血水洗了一把脸,随手把陌刀插在一旁。 夜里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