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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姜度救出来之后,她为了谢他,大概会亲手下厨给他做点心的吧? 只是不知道,她做出来的点心是什么样的光景。 秦钧垂眸,长长的睫毛敛着眼底的柔光。 她那么好看,做出来的点心,应该也是极为好看的,如同她比桃李娇艳,又比霜雪清澈的面容一般。 秋风四起,荡起了秦字大旗,迎风飘展,像是永不会坠落的星辰一般。 秦钧站在城楼上,盔甲包裹着的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 日头慢慢向西方坠去,霞光变成有气无力的红,将一切沾染成红色之后,仍留恋着世界。 可日落星辰,本是定律,再怎么留恋不舍,也绕不过天道轮回,一切自有定律。 定律? 秦钧微微眯起眼,上挑的眉眼间满是凌厉之色。 他就是定律,他是规则的制定人。 “告诉问徽,本侯会拖王宏精兵十日。” 秦钧道。 “侯...侯爷...” 宫七险些惊掉了下巴,伸手一托,把下巴归位,饶是如此,说话仍有些不利索。 不知是太过吃惊,还是什么。 宫七一片冰心在玉壶,耿直得想让人抽剑戳他几个窟窿:“侯爷,您怕不是在做梦。” “青州兵可不是我们之前打的赤狄,王宏更是经验老道,不是齐文故齐文散之流可以比拟的。” 宫七絮絮叨叨地说,秦钧嘴角微抿,看着远方的济阴城。 夕阳西下,巍峨的济阴城变成一团被红云染得殷红金黄的存在,城楼上立着的齐字大旗,更是模糊得让人看不清。 宫七的声音仍在继续,聒噪得想让人抽他:“侯爷,军机大事岂非儿戏,您再考虑考虑,总不让兄弟们陪您一块去送死。” “看到中军大旗了吗?” 秦钧伸出手指,指着远方济阴城上的齐字大旗。 “属下看到了。” 宫七虽然有些疑惑他家侯爷思维的跳跃性,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还是尽职尽责地顺着秦钧的话往下说:“是榆木的,侯爷一箭就能射穿。” 秦钧瞟了一眼宫七,似乎在比较宫七的身边和榆木的旗杆,漠然道:“再废话,把你钉上去。” 宫七:“...” 世界终于安静了。 秦钧满意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告诉问徽,本侯有法子拖王宏五日,但也需要济阴城的配合。” 秦钧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宫七听,让宫七下去安排。 说了半日,没有听到宫七的声音,秦钧狐疑回眸,宫七指了指自己紧闭着的嘴巴,死命地摇头点头。 秦钧嘴角微抽,眼皮跳了跳。 “本侯许你说话了。” “呼——” 宫七深呼吸一口气,酝酿着说辞,转眼间便又能啰嗦出一大堆军机非儿戏,悍勇解决不了一起的劝诫话。 秦钧眉头微动,下意识地补上了一句:“不许反驳本侯的话。” 宫七正准备说话的动作僵住了。 秦钧扭回脸,继续往城楼的哨所走。 说起来,都怪杜云彤,是她把他们都纵坏了,养成了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事情若放在以前,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他说三道四。 罢了,她惯出来的人,他也不能拿她是问。 只怕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便开始委屈上了,一边抽抽搭搭地述说着他的无情无理取闹,一边有用狡黠的眸子看着他,让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宫七虽然在杜云彤的熏陶下,越来越不着调,但对于秦钧的命令,执行的还是非常快的,马不停蹄派暗卫往济阴去送信。 济阴的问徽收到秦钧的指示后,趁夜去找齐文心。 刚摸进齐文心的房间,便又瞅见王少斌一身月白绣着竹兰的衣裳,一手端着玉质的杯子饮着茶,一边看着临窗而立的齐文心。 屋外夜色正浓,屋内烛火昏黄,再配上飘飘然然升起来的熏香,两人或坐或立不言语的情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战机在前,问徽强自按下心里的八卦之火,把书信递给王少斌。 王少斌拆开信件。 齐文心转过身,夜风吹起她的发丝与衣摆,月色洒落在她的周身,朦胧月色笼罩下,就差怀里抱着只兔子了。 这样一个恍若月宫仙娥的年轻继母,也难怪王少斌夜夜坐在她房里。 问徵抿着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王少斌道:“侯爷答应了。” 齐文心似乎有些意外,道:“答应了?” “当然了。” 问徵眉梢微挑,道:“除了答应我家侯爷还有别的法子吗?” 齐文心温柔一笑,道:“定北侯超脱绝逸,从来不是我等俗人可以比拟的。” 可不是么,上赶着给王宏送人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宫七也是,怎么就不劝着点侯爷呢? 问徵腹诽着,饮完了杯子里的茶。 王少斌的衣服上绣着兰草,齐文心的衣襟上亦绣着深谷幽兰,俩人若站在一起,宛若一堆璧人般登对。 果然是千年的世家千年的关系难猜,这世家里的事情,远比话本里写的精彩得多。 问徵摸了摸自己为数不多的良心,放下了茶杯,道:“话已带到,公子与夫人切莫辜负了侯爷的期望。” 瞄了一眼齐文心,再瞟一眼王少斌,问徵极有眼色道:“夜色已深,两位也早些休息,告辞。” 如来时一般,几个纵身跳跃之后,问徵的身影便隐入了夜幕之中。 屋里的烛火无声地燃着,偶尔有夜风吹来,慌乱了昏黄的烛火。 王少斌慢慢抿着茶,抬眉静静地看着立在窗下的齐文心。 齐文心并未看他,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 星河漫天,月光暗淡,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少斌突然道:“你原本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我会帮你救出李昙,给你你想过的日子。” 夜风吹起齐文心散在鬓间的发,齐文心轻轻地笑了,眼望着星河,道:“公子说岔了。” “旁人给的,和自己拿回来的,大不相同。” 齐文心转过身,拨弄着香炉里未燃尽的熏香。 空气里的兰香越来越淡,直至让人嗅不到,齐文心这才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王少斌,视线略在他清俊的脸上停留,看他眉头微蹙,齐文心又把目光瞥向一旁,道:“公子的这副模样,倒让妾想起了齐家的那些贵人们。” “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谁也瞧不上的模样,心情好了,施舍点东西,心情不好了,便打鸡骂狗。” “这种日子,妾过够了,也过厌了。所以有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