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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回复,就同她讲羌亚的迎亲队伍今日就要入京了。 方槿桐眼前一亮,乌托那来了? 也是,今日都腊月二十了。 方世年点头,九月至十二月,不到四个月里往返了长风和羌亚一趟,这个羌亚小王子也是诚心。 方槿桐便笑,心诚则灵,乌托那要想娶阳平,肯是不辞辛劳的。 方世年又道,今日太子在宫中设国宴,款待羌亚来使,恐怕今日你是见不到乌托那的。 方世年见她这般兴致勃勃,才知晓她同乌托那关系并非只是熟识,槿桐的性子他最清楚,便也同她说道国宴的事。 方槿桐莞尔,阳平出嫁是后日,她可以明日去见乌托那。 乌托那来,定是住得驿馆。长风国中又有习俗,迎亲前,新郎官是不能私下里见新娘子的,只能等出嫁后才可以掀起盖头。长风到羌亚路途遥远,一切从宜,但在长风这里,还得按长风的习俗来。 方世年也笑,你今日要不要去长公主府? 方槿桐点头,要的要的。 腊月二十二是阳平出嫁的日子,腊月二十一肯定最为忙碌了,也要同长公主和安北侯惜别,今日是腊月二十,还能同阳平一处呆着。 她早就同戴诗然,曲颖儿一道约好了,今晚就住在长公主府。 知女莫若父。 方世年伸手去拿案几上的公文,补了一句:“那快去吧,让阿鼎送你一程。” 好,那我不打扰爹爹了。 方槿桐转身欲走,又驻足转回来。 “怎么了?”方世年问。 “爹,四婶婶和槿玉有说今年会回来吗?”她也是一时想起,才会突然问道。早前听二伯母和周mama在算,今年家中要备多少年货。今年是方家大团圆的日子,兴许,四婶婶和槿玉会回来? 方世年抬头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她。 槿玉自小和她不对路,不是今日闹作一团,便是明日呛呛。 但忽然一个离了京,另一个还会念着。 方世年摇了摇头:“十月才走,到晋州至少需要一个月半月,眼下当是才到晋州不久,就是想回来也赶不上。” 也是,她如何忘了这一茬? “爹爹,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她合上书房的门。 方世年放下手上公文案卷,想起沈逸辰前日的信。大势已定,几处势力都愿奉皇命支持孝王,正月初一后,太子罢黜不可逆转。三叔切不可卷入其中! 几日前,太子有意在早朝后召见拉拢。 他以病痛为由,歇朝两日。 直到收到沈逸辰书信,才重新回朝。 若非沈逸辰提前告知消息,怕是他被拖下浑水也说不清。 沈逸辰是否真是活过一世的人,他直至今时今日也猜不透。 若说不是,但桩桩事他都踩得天衣无缝。 若说是,又觉匪夷所思。 可无论是否,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今年年关过后,恐怕再无太平。 ***** 入夜,宫中设宴款待羌亚来使。 太子有意拉拢羌亚,乌托那虽不是王储,却是长风和羌亚的桥梁。 太子自然重视。 方槿桐几人在长公主府陪阳平。 长公主府在宫中哪能没有眼线。 听说太子在国宴上置了歌舞,还豪送乌托那二十余个美貌的舞姬。 羌亚一族能歌善舞,这哪是送的舞姬,分明就是送的侍妾。 曲颖儿和戴诗然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自古两国结亲,都有陪嫁之说,可这陪嫁也都是世族豪门家的姑娘,也是过去给主母做助力的,哪有送貌美舞姬和侍妾的? 再说,阳平的亲事本是君上做的主。 乌托那在君上面前求娶阳平,君上是很喜欢乌托那的,否则也不会将阳平赐婚给乌托那。 既是君上赐婚的,君上连陪嫁都没有定,便是不准备给阳平安排陪嫁过去。 长公主也没有要给阳平安排陪嫁的意思。 可太子却来这么一出? 几人都诧异。 这不是,给长公主和安北侯难堪吗? 但转念一想,太子何必和长公主府冲突,也无非是,想拉拢羌亚罢了。 这国宴上多少有些尴尬。 后来听说乌托那当场拒了,太子执意,乌托那还是不肯,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不过,终是两国结亲的喜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方槿桐几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若是这二十多美姬乌托那即便真的违心收下了,日后阳平怕是也要被人笑话了去。 好在,这端还算安稳。 还好,她们几人今日在,阳平这话也有处说去,若是她们不在,这烦心事隔在心头,同娘亲和爹爹等同于火烧浇油。 不过此次,太子也算将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得罪了。 好在有惊无险。 翌日,槿桐几人早早便告别了。 今日怕是长公主府最忙碌的一日,阳平怕是也脱不得身的,宫中的人和礼部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再加上长公主府的人,整个苑子人声鼎沸,也根本无暇顾及旁的。 槿桐本想去看望乌托那的。 可去了驿馆,才晓早前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除了新娘子,新郎官这边一样少不了细碎琐事。 腊月二十二的婚期,乌托那等人夜以继日赶路,也才感到腊月二十到,其中不少事宜都全然堆放在腊月二十一这日了。 乌托那想同她叙旧,也不过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就草草被人拉了去。 槿桐也无法,只得同他道别。 明日阳平出嫁,她还得早起去长公主府,算是娘家这边一道送嫁。 乌托那也无法抽身,只得同她拥抱。 吓得宫中来人胆颤心惊,使不得使不得,殿下,您这明日就要成亲了,不能如此无礼。 鸿胪寺的官员赶紧澄清,这是羌亚礼节,是同好友的分别之礼,勿多想。 总归,驿馆这边也是忙得炸开了锅。 方槿桐掀起帘栊,上了马车。 等回风铃小筑,阿梧在苑中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日总算把她给盼了回来。 “怎么了?”槿桐不解。 阿梧支吾道:“三小姐,您自己来看。” 阿梧拉她到内屋,内屋的案几上赫然放着一个如小碗般大小的夜明珠。 这……这是谁送来的? 方槿桐骇然,这么大的夜明珠,别说罕见,简直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不为过,方槿桐惶恐得很。 半晌,却忽然眉间清明。 沈逸辰? 上次在小青沟郊游。 天上下起了雨,她同沈逸辰一道在洞中下棋。 当时光线很暗,借着洞外的电闪雷鸣勉强能看清,她便打趣说,要有一颗夜明珠便好了,就不怕黑了。 阿梧在一旁补